流萤折断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君落羽情不自禁的一阵发愣,这是什么情况?御流光要救楚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他都绝没有要救楚同的理由!
心头突的一阵惊惧闪过,流光从来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愿意这么做的事情,救楚同显然非他所愿,所以他会这么做的原因,一定只有一个……为了蔷薇!
这个滑过脑中的念头让君落羽悚然心惊,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一把捏住厉玄的手腕,大声叫道:“他在哪,快带我去!”
厉玄诧异到连话都几乎不会说,这是怎么回事?主子这样,连君公子也是这样!然而服从流光命令的本能还是让他伸手指点了方向,然后在君落羽恐怖的速度之下,快速脱离了战场。
冒着大雨冲进一个小小的牛皮帐篷,只进去了一只脚,君落羽就猛的退了出来。
“君公子,您……”
“我只能救没死的人,救不活死人!”君落羽心底无比的焦躁起来:“蔷薇现在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看到君落羽的面容不似开玩笑,厉玄心头也不由沉重了几分,低声说道:“请跟我来!”然后跃起身形,在前方引路。
幸好这一次流光安排的很是周密,每一个行动去向都有会专人源源不断的报告回来,到了这种时候,才不至于全无方向。
圣祭台前,冥烈看着握着春草的楚言微微咬了咬牙,却在下一秒紧接着扑了上去。
不要说是一把小小的春草,就算他手中握着的是屠刀宝刀,他也一样会扑上去!
不将这个人亲手擒下,他势不能甘心!
流光的戒备己经提到最高点,他绝不会允许冥烈出一点点事情,因为冥烈出事,蔷薇会伤心!
然而,冥烈刚刚扑到楚言身前,忽然一道劲风从旁边猛的扑来,竟然配合着冥烈的招式,同时攻向楚言!
楚言本欲举手封架冥烈的一招被迫中途变招,硬碰上旁边那人,发出一声巨大的气流爆破声响,然后身形微微一转,勉强避开冥烈!
“你走开!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冥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铃舞,嘶声大吼,同时手腕一翻,不去攻击楚言,反而向着铃舞招呼过去!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铃舞随手化解,回答的极快,又是一招极狠辣的招式向着楚言攻去,同时大声喝道:“楚言,你还记得四十年前的事情吗?枉我叫你一声楚大哥!”
楚言抬手封架铃舞的攻击,冷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出来呢,想不到死到临头,还要翻出当年糗事!”
看到铃舞先自己一步向楚言进攻,冥烈一声怒吼,也扑了上去,一招两式,却是一式攻向楚言,另一式攻向铃舞:“老太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等本公子解决完了再说!”
铃舞分神迎击冥烈,却也不放过对楚言的攻击,盯着他厉声喝道:“你为什么那么对我?”
楚言亦是同时对付两人,却是不屑说道:“善妒者,就要让她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慕容垂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替他出头?”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保证他的人生轨迹不受影响!”
“笑话!”铃舞的声音和招式都骤然变的犀利,声音里满是尖锐的讽刺:“你知道什么叫作他的人生轨迹?他的人生轨迹只有他自己才能选择,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吗?你难道就没想过,也许根本就是你强硬的改变了他的人生,所以他才会如此早就凋零?楚言,你凭什么以慕容垂的保护者自居?你根本就是自以为是,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掩饰你得不到他的失落而已!”
“放肆!”铃舞的话狠狠踩在楚言的痛处,彻底激怒了他,楚言手中春草一竖,竟然不顾冥烈的攻击,欺身贴进铃舞,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铃舞因为他的偷袭早己受伤,方才为了救下那个孩子又硬受了他十余掌,就是再有通天的功力,此时只怕也只剩下两三成!
他运力于背,把身后留给冥烈,将全身功力集中于春草之上,竟是硬拼着受冥烈一击,也要先行击杀铃舞!
看到楚言的动作,铃舞的眸中蓦的闪现一丝狂喜的光芒,浑身的黑袍无风自动,疯狂的鼓动起来,气流在身周仿佛实体化,竟似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一般。
楚言的匕首方一碰到那层气流,便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速度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去。
这层保护罩与流光的护体罡气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种招式,都是功力充沛之时才能达到最好的防护效果,而铃舞此时早己是强弩之末,楚言又绝非当日偷袭流光的那种小人物可比,匕首略略停顿了下,立刻破开罡气,毫无阻挡的用力刺进。
“不要把别人当空气!”冥烈心头无比火大,好好的战斗,被这个女人强行抢入,到现在,他反而变成了多余的!
流萤之上凝聚了一股强大的气流,猛的向着楚言的匕首击去!这是两人之间气场的相交点,冥烈没有把握同时抗衡两大高手,只有击破这里,才有可能分开他们!
两柄匕首在空中滑出流星般笔直锐利的光剑,全力以赴的奔向对方。本是同一块材质制造出的两柄绝世宝刃,竟然自相残杀!
流萤春草锋锐相当,两人又都是全力出手,大殿之中的人脑中情不自禁都浮现出楚言方才的话,这两柄匕首之间,必然要有一柄,会在今天陨落!
不是你断,便是我折!
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足以惊天动地的场面!呛然的巨响,还有电蛇一般走窜的火花!
然而当两柄匕首相交的瞬间,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巨大的声响,也没有任何火花,流萤在碰上春草的一刹那,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由刀柄处齐身而折!
一张明黄色的薄薄绫绢突兀的从断柄的出口处逸出,被巨大的气流远远的冲出祭台,然后好像一只黄色的蝴蝶,被气流冲击着,在大殿中翩然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