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途

  朱天赐得朱一针传授，攻击方式是点穴和银针，当然希望法术也能与习惯相配，何况他的灵眼有看人的弱点，配合远攻的针状法术最合适。

  老头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他一下：“风雷门中级法术，雷击，一千精石。”

  朱天赐又是心痒又是咂舌，雷电法术，可以说是最快的法术，不管威力如何，正适合他，只是太贵了，他买不起。

  “那有没有风雷门的低级法术？”

  “有，电闪，二百精石。”

  还是贵！

  是控风术的四倍。

  朱天赐一咬牙：“买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精石，数出二百来。

  老头意外地望着他，扬声道：“阿黄，把风雷门低级功法电闪玉简拿来。”

  阿黄？

  莫非是狗？

  朱天赐很好奇，一条狗也能听懂这么复杂的人言？莫非是妖奴？

  他听师父说过妖奴，修练界不只人可以修炼，各种鸟兽甚至植物都可以用天地精气淬体而通灵，被人捕获驯化而成为妖奴。

  很快，一个黄发青年从老头身后的小门里进来，一头长发黄得如金丝一般。

  原来这么一个阿黄。

  朱天赐颇为失望，向黄发青年手里望去。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盒，方方正正，有一条中缝，上面雕饰着山水线条。

  黄发青年把铁盒放在柜台上，接过朱天赐的精石，数了数收进柜台的抽屉里，然后把铁盒取到手上，打开，双手捧到朱天赐面前，很恭敬，但一言不发。

  原来是个哑巴，难怪遭人歧视，取这么一个名字。

  铁盒中有一枚圆形的玉简，朱天赐取过来，放到眼前，发动灵眼，玉简很快崩裂化为尘沙。

  老头猛地坐起来：“隔空解读，完全传承！”

  朱天赐微微一笑，挥挥手，转身就走，迅速翻阅脑子里的记忆。

  电闪法术也是用精气激发周围的空气，却不是带动空气，而是使空气极速振动摩擦，由近及远，产生雷电。

  朱天赐学过物理，知道电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修炼界里的很多现象不符合科学原理，比如天地精气，但这电闪术却可以用物理的方式去理解，空气高频振动相互摩擦产生等离子，当然就能放电，只是上一世没有天地精气这种怪东西，当然就没有这些神奇的法术。

  电闪术重要的不是原理，而是手法，如何让精气激发空气作高频振动才是法术的重点。

  但理解了这个法术的原理，对如何作用这些手法却是个不小的帮助。

  朱天赐在脑中反复模拟，回到千惠丹坊直接关在自己的房间，细细消化电闪法术。

  两个时辰后，他将一个空玉瓶放在桌上，后退五步，发动灵眼，施展法术。

  玉瓶突然破裂，却没有碎，但瓶壁上有一个绿豆粒般大小的孔洞。

  电闪术不只能放电，还能产生高速等离子，造成机械损伤。

  真是好法术。

  再放一个玉瓶，模拟灵眼，施电闪法术。

  玉瓶只是颤了一下，安然无恙。

  这差距实在有点大。

  朱天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便他仍然很欢喜，这个法术买得值，比旋风术强多了，确实很适合他，他又不是想用这个法术杀人，只是阻止别人伤害他就够了。

  他不停地练习。

  第二天，朱天赐带着剩下的大部分精石离开盟城，前往丹清门的本门驻地丹清山。

  山间大道有几个分岔，从清源镇前的岔道向右，便可真奔丹清山。

  一路上，朱天赐能感应到，空中游离的天地精气越来越足，不愧是门派驻地，尽占灵山秀川。

  大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门，撑着两边的峡谷，门楼横牌有两个镌刻的大字：丹清。

  谷里传来幽幽的丹药香。

  山门两侧设有塔楼，各有一名值勤弟子，山门前也有四名弟子把守，都很年青，精悍。

  朱天赐远远就下马，将马匹栓在路边树上，走得近了，更将腰牌摘下，高举在手上，一边大声表明身份：“丹清门外门弟子朱天赐，求见内务堂堂主鸿达师伯。”

  位于山门正中的高大丹清弟子一伸手，朱天赐掌中的腰牌突然飞起，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那青年手里。

  朱天赐吃了一惊，之前的些微轻慢之心立即全部收敛起来，去年那个拦路的少年可能入派不久，法术稚嫩，并不代表丹清门其他弟子也那么怂包。

  他更加恭谨：“腰牌是溪云师姐给我的，让我向鸿达师伯洽谈劣丹的收购事宜。”

  “原来是溪云师妹。”那青年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卫明师弟，你去向鸿达师叔禀报一下。”

  旁边另一稍矮青年应道：“是！”

  向山门后走了几步，纵身而起，一跃足有三十多米，脚下升起一朵黑云，内谷内飞去。

  朱天赐心中羡慕：“什么时候咱也能买一件飞行法器！”

  他怀里倒有一件，却是废品。

  高个青年将腰牌抛过来：“你稍等一下。”

  “好的。”朱天赐伸手接过，挂在腰间，自觉闪到一旁静等。

  青年微微点头，不再理他，其他人则仍然站得笔直，像军人一样，守在山门两旁。

  大约过了一刻钟，报信的弟子卫明踏云返回，身旁随着另外一个青年弟子，年纪稍大一些，脚下踩着一只圆盘，手里拎着一个大口袋。

  “这就是鸿达？长相也忒年轻了，莫非修炼能使人返老还童？”

  朱天赐胡思乱想。

  那高大青年远远地就拱手：“净元师兄，怎么派你来了？”

  “可不，这种苦差净让我做。”那稍长青年从空中跃下，圆盘骤然缩小收到掌中，他向朱天赐招了招手：“那个谁，朱天赐是？”

  朱天赐心道原来不是鸿达，而是派了个手下小兵来，急忙上前：“净元师兄，我是朱天赐。”

  净元问：“你带了多少精石？”

  “啊？哦，七百精石。”

  净元打开口袋，从里面数了七个小袋放到地上：“按你的收购价，这是七百精石的废丹。”

  朱天赐从怀里把装着精石的口袋取出来，双手送过去：“这是精石。”

  净元顺手取过来，拎了一下，不在意地放进自己怀里：“你典典货。”

  朱天赐笑道：“不用，我相信师兄。”

  净元点点头：“下次多带点精石来，库里堆了不少废丹，净占地方。”

  “是，是。”朱天赐陪笑：“净元师兄，能不能把剩下的那些先让我带回去卖，下次我一定把精石带来，哦，我付利息。”

  净元略一犹豫，把大口袋扔到地上：“拿去，这一共是三千精石的废丹，下次把剩下的精石带来，利息就免了，早点来，我好把库房清理清理。”

  “多谢师兄！”朱天赐大喜，鞠了一躬。

  “罢了，罢了，去。”净元不耐烦地摆摆手，纵身飞起，踏着圆盘向山谷里飞去。

  朱天赐左右拱手：“多谢诸位师兄。”

  那高个青年也只是摆摆手，并不答话，其他人笔直站立，看也不看。

  朱天赐把七个小袋复又装回大口袋，拎了拎，足有四五十斤，他背到肩上，向外行去，走到马匹前，将口袋在鞍前系好，解开缰绳，跳上马向来路奔去。

  一路心情激荡，没想到这次的买卖如此顺利，比他想像得还在大得多，更重要的是，居然能賖欠！

  发财了！

  他标注了性能的劣丹供不应求，利润也大，就算是废丹，也容易出手，还能自己用来修炼。

  心情舒畅，连马匹的步子似乎都轻快了许多。

  离开一段距离，朱天赐找了一块山坳，将口袋卸下来，让马自去吃草，他从口袋拎出一小袋，解开，然后有些发呆。

  里面的丹药没用玉瓶盛放，而是混杂在一起，什么颜色都有，大部分都已经有所风化。

  丹药因保管不利，品质已经大大下降。

  如果这些算是劣丹，他不仅不赚钱，甚至可能还要亏一些精石。

  可是，当他数了数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里面全是丹清门最基本的精元丹，正品价格是十精石，这一小袋丹药一共二百零四枚，竟然全按废丹处理，甚至多还出四枚。

  废丹仅按正品丹药的半成收购，而这些丹药大部分是劣丹，就算品质下降，也能卖到正品丹药的两成左右。

  竟然有三倍的利润！

  朱天赐笑得嘴都合不拢，丹清门真是财大气粗，根本不把炼坏了的丹药当回事，直接按废丹处理，没有直接扔掉，或许怕废丹有毒，污染环境。

  千儿八百的精石在丹清门那些掌权者眼里，根本不当回事，面也不见，连山门都不让进，直接就将他打发回来。

  朱天赐却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只在乎实利，又拆了几小包，情况差不多，只是风化程度有多有少。

  他兴奋地取出干粮和水，吃了几口，复又把口袋系在马鞍上，纵马前行。

  马力尚未歇够，但马不值钱，一精石能买十几匹，还是趁天黑赶回去稳当。

  丹清门的地界治安很好，根本没有打劫的强盗，随着离盟城越来越近，朱天赐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可是，就在离开丹清门地界的山口处，仍旧是上次拦住的地方，他再次被拦了下来。

  这次是三个人。

  其中包括上次那个少年。

  另外两人年龄要大一些，穿着却并非内门弟子的衣饰，但气势非凡，沉稳凝练，显然是高手。

  朱天赐倒不谎，这是来找场子，而不是抢劫。

  那少年恶狠狠地指着他：“你个狗东西，下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跑了。”

  朱天赐悠然撮着下巴，暗自合计：“这一次，下手要狠一点，免得再来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