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道造化(一)
纪天历一年，萧梧生与钟翠鹂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旅。
与此同时，大元国与南越国的临海交界处，东域的最东端。有一条大河，长千米，深千米，成西高东低之势，成为两国东部的分界线之一。
河名卧龙河，整条河蜿蜒扭曲如龙。传说，这里曾经住着一条龙，在河流的最深处。
河流两旁为宽阔平原，如现世亚马逊河流域一样，充满神秘与危险，也养育着两国边界处不少的百姓。
在河流的北边是大元国，在这里有一个依附于大元国的小国，名流布诺。
此国，总体面积大概与现世日本相等。只因地理位置重要，物产丰富，为大元帝国的一开国异姓王所得，世袭罔替。为了显示皇恩浩荡，此异姓王改姓龙姓，在位的是此王第三十二代子孙龙锦。
在离河流比较近的地方有一不大的村落，叫河东村。村里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只因娼妓出身，遂被人称老妓婆。
而此时，老妓婆身穿补丁遍布的粗布麻衣，全白了的头发蓬乱着。手里用老旧的棉被包裹着一个婴孩，丢了魂魄似的，毫不知觉的前行着，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双眼一片绝望。
时不时，周朝的村民看见了，议论纷纷，投过去似怜悯同情的目光。一堆农村老婆子围成一堆，就这么木然地看着老妓婆，说来说去。
“哎呀，真是可怜呐！”
“可不是嘛，你说那老妓婆，当了一辈子的□□，好不容易有个女儿养老傍身还殉情了，留下个吃奶的外孙女，本来还有点指望，结果到头来这孙女也没了”
“哎呦！老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啊！老妓婆的外孙女不知怎么了，突发急病死了“
“不是好好的嘛，前些天我还看见她笑容满面地说给自个外孙女买糖吃呢。怎么就没了呢？”
“你不懂，她娘怀她那会啊就动了胎气，还早产，落下了病根。本来身子就不好，咱们这天气又多变。这不，老妓婆出去干活一回来发现孩子得了急症，浑身滚烫，就赶紧抱着去看大夫，结果到了大夫那里已经没气了。”
“哎呀，是嘛，那可真够可怜的，这人越来越老了还没了指望，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可不是嘛！真是苍天无眼啊，那老妓婆人倒是不错，怎么这么个下场。”
“切，得了吧，估计呀，指不定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呢，现在了活受罪，不然也不会去那畅春园了。”
“哎，别说了，听说这老妓婆自从外孙女死了后就变得不正常了，小心疯起来要了你的小命。”
老婆子们看到老妓婆走过老马上停止讨论，各自干各自的活。
老妓婆依然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一步步走向村外，一个大型的靠海的的坟场。
要说这老妓婆，也是一可怜之人。
从小爹娘就去世，由大自己十来岁的哥哥养大，却被刁难的嫂子卖入青楼，哥哥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
在那烟花风尘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只有委屈自己咬牙接客。
虽说沦落下贱之地，却也有属于少女的春心。原想遇到那良人，与其恩爱缠绵，妄想其会为自己赎身，一起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却不想怀了心爱之人的骨肉却遭人嫌弃，人一走了之。虽说能来这烟花之地的男人哪里有那重情的种，可年轻时的老妓婆想给自己个念想也为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于是，与那畅春园里的妈妈好说歹说，卑躬屈膝，痛哭流涕了一番，才保下了这个孩子。虽说生下来是个女儿，却也能有个盼头。
原以为，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希望其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天不遂人愿。妈妈逼迫老妓婆的女儿卖身，把女儿的清白之躯卖给了一富贵少爷。不曾想，那少爷却是个久经情场之人，三言两语，甜言蜜语把单纯的女儿哄得的不知东南西北。
悲惨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自己的女儿又走了自己的老路，怀了那负心汉的骨肉，却承受不住欺骗，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体弱的女婴便殉情而死。
老妓婆悲痛欲绝，眼看着自己人老珠黄，怀里又抱着女婴，老妓婆下定决心，拿出自己咬着牙缝积攒的体己银子为自己与外孙女赎身。可恨那畅春园的妈妈落井下石，榨干老妓婆最后一点价值，让其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一贫如洗的老妓婆，硬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这河东村生活了下来，凭着自己采药砍柴种地，养活着自己和外孙女。
原本想相依为命，养大自己的外孙女，可命运似乎见不得她好。这不，外孙女的生命被无情的夺了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老妓婆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一阵阴冷的寒风吹来，让老妓婆浑身一震，反映过来，四下一看，大大小小的坟坐落在这一片靠海的地方，举目一望一片凹凸不平。期间衰败的枯枝树叶时不时随风而落，腐朽的气息传来，闻着令人作呕。树枝上，三两只的黑乌鸦，嘎嘎地叫着，仿佛在庆祝新一轮的生命逝去。
老妓婆艰难地走过杂草丛生的坟地，最终在在一个小坟头前停了下来。
这个小坟头，是老妓婆女儿的。略显湿润松弛的土地昭示着这个坟墓的年纪轻轻。
老妓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地再次回到这里，却是为了深埋自己女儿的女儿。
老妓婆轻轻的把手里的婴孩放在一旁，棉被里的小女孩早已没有了温度，只留着一副可爱的面孔。
放下孩子，老妓婆便拿着背着的破铲子挖起了坟墓。
不一会，化悲痛为力量的老妓婆挖好了一个小坟墓。因为家境贫寒，也买不起好的棺材，自己也没那能耐砍树打一副棺材。
因为自己的出身的缘故，时常遭人白眼，下九流的职业也被人瞧不起，尽管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做人了。我们都知道，人总是会给别人贴标签。
上了年纪，再加上年轻时损坏了身体，一会的体力活让老妓婆很是疲惫。停下手中的活，坐在土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一看，天都已近黑了。
把自己的外孙女稳稳地放进挖好的坟墓里，依然用棉被包裹着，就算棺材买不起，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外孙女没个御寒的东西。
把外孙女放稳当，最后一次看着刚刚离自己而去的亲人，那仿佛熟睡的脸，似乎让老妓婆看到了曾经每次自己外出干活回来就能见到的可爱笑容。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随风而逝。
再看看旁边自己女儿的坟墓，不进悲从中来，干涸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湿润。
老妓婆越哭越伤心，越哭越觉得苦，想想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外孙女，想想自己的一生。老妓婆向来性子和善，就算被卖入风尘之地也不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要活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就不能满足。
老妓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的悲惨，感叹了一辈子孤苦的自己，不禁恨意滔天。要不是自己那无情的哥哥，没人性的嫂子，早逝的父母，负心的男人，丧尽天良的老鸨，自己何苦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到如今，要承受这没有尊严与未来的生活，老妓婆看着自己外孙女的尸体大哭起来。
伴随着夜晚的坟场，老妓婆的哭声回荡在这死尸的集聚地，增添了一份诡异。
慢慢的，呼呼地海风吹了起来，随着这坟场的阴森显得更加的让人不寒而栗。
老妓婆不管身外的一切，只是伤心地哭着，痛苦地哭着。
她一边哭，一边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苍天啊，你何其残忍！”
“老身一身孤苦，到头来，连这命根子也被夺去，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你要这么对我。”
“我一身与人为善，纵是委身那下贱之地也不曾害人，可结果，却是这幅下场。”
“我恨啊，我好恨啊！”
老妓婆用这近似咆哮的声音，向上天诉说着自己的不公。
“苍天啊，你这无视人间疾苦的无情东西，又有何资格被人朝拜！”
仿佛是对老妓婆这咒骂的回应，轰隆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急速变得更暗的天空，以及丝丝可怕的闪电，呼啸声越来越强烈的狂风骤然吹起。
这一片靠海的坟场，和着这突变的天气如那九幽之畔一般，处处透漏着恐怖的气息。
而老妓婆被这突来的雷声惊了一下，浑身发抖，眼看这天气，怕是巨大的台风要来。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本想着速速把外孙女给埋了，可突然回过神来。
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又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如今连这老天也来助我，倒不如，随我这外孙女一起去了，也好到了地狱里与亲人团聚。省的自己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一想到这里，老妓婆毅然决然，脸上带着无奈又绝望的笑容，默默地看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老妓婆转过身，用自己的手捧起土，慢慢的掩埋自己的外孙女。全然不顾这到来的倾盆大雨。
哗啦啦的雨水无情地打在老妓婆的身上，早已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老妓婆只是忘我的掩埋着。
然而，老妓婆不知道的是，再其身后，远处大海的地平线一道亮光急速行驶而来。
仿佛从遥远的宇宙中破灭一切阻碍，闪耀着无尽的光芒从世界的尽头而来。
天空中，风雨交加，雷电轰鸣，似乎是这一亮光到来的开幕式。
等到老妓婆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后扭头一看，只见自己周身这片坟场被照耀的亮如白昼，远处一道流星似的光芒朝着自己飞来。
来不及多想的老妓婆，只是看着这耀眼的流星，身体一动不动，不听使唤地斜坐在那里，就这么看着越来越近的亮光。直到，眼前充斥着无尽的火光。
咚…………一声，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雨还是按着自己的意愿瓢泼着，洗刷着刚刚不知结果的一幕！
何其哉，何其哉！
风雨无情闭千门，雷电互鸣造无声。世事无常悲愁苦，一点无灯照天明。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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