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世事无常
季雨凝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此刻居然哭不出了，就在她得知季小翠出车祸的时候，她还没出息的哭了。
可是真正看到季小翠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时，她反正一滴眼泪都没有。
坦白说，她和季小翠并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因为季航，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季小翠是谁。
可是如今她不光知道了，认识了，而且这个女孩还差一点成为了自己名义上的弟妹。
;喂！别愣着了！那个人失去耐心又喊了一遍，;看到没有？前面清洗街的车过来了！你还不赶快的！
季雨凝这才从茫然的思绪里恢复过来，她赶忙双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可是努力了两次，双腿像是根本不听使唤似的，绵软无力，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季雨凝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
她必须承认，其实她此刻震惊的情绪远远大过了悲伤的情绪。
季小翠虽然是她未过门的弟妹，可是和她的感情并不是十分深厚。
她站不起来，一半是因为悲伤，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惊吓。
季小翠躺在血泊里的样子真正惊吓住了她，还有这漫天的血腥味。
再一次用力的时候，季雨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剧烈的血腥的刺激下，没忍住，跪坐在马路上吐了一地。
尽管如此，她的双腿还是没能争气的让她站起来。
就在此时，慕程煜终于带着人手赶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季雨凝抱了起来，然后放在停在路边的车里，径直一踩油门离开了。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可怜女孩，而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带来的那些人去处理。
季雨凝是怎么睡着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悲伤的梦。
梦中的自己一直哭，一直哭……
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挂在天边，慕程煜正站在窗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程煜……季雨凝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喃喃。
;你醒啦？
慕程煜走过来，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背靠在枕头上坐好，又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喂到她的唇边。
季雨凝半眯着眼睛喝了两口，推开了。
她的胃里依旧在翻滚，极其不舒服。
但是她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个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情景。
;程煜，小翠她……季雨凝自己先说不下去了。
;没了。慕程煜低下头吻着她的手指，非常体恤的替她说道。
;哦……季雨凝的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梦呢。
他干涩的笑了笑，勉强回答。
;过木苏街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给撞了。
慕程煜平静的跟她解释着在她昏睡这期间自己了解的事实。
;救护车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算是当场死亡。
慕程煜又抬起头吻住了她满脸的泪水，继续道：;肇事者已经绳之于法了，调查目前显示是意外伤亡。
季雨凝心里痛的厉害，好半晌她才艰难的说道：;可是……可是小翠明天就要结婚了……
话一说完，眼泪又流淌了下来。
慕程煜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伸手抱着她说道：;或许，人哪，就没那个命吧。
很多时候最翻云覆雨的就是命运，它说的算。
我们任何人或许都有一个和命运抵抗的勇气，但是却没有和命运抵抗的能力。
世事无常。
季雨凝猛的抬起头来，道：;程煜，肇事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吗？
;五十多岁的男人吧，案情审理很顺利，人家愿意赔偿，并没有太多的抵抗。
季雨凝酸了，;赔偿？拿什么赔偿？以命抵命吗？
慕程煜抱紧她道：;凝凝，你冷静……人死不能复生……
季雨凝强行压抑着情绪，喃喃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小翠太可怜了，她明天就要结婚了，不管值不值得，在她的眼里她就是嫁给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为什么呢？没什么非要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季雨凝的话让慕程煜沉思起来，是啊，怎么会偏偏是她呢？
刹车失灵的大货车，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谁都不撞，偏偏就对准了季小翠，而且还一撞就给生生撞死了。
季雨凝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她迷茫的说道：;程煜，小翠好端端的为什么姚跑到十字路口呢？
;她自从搬到那里之后就没有再出过门，可是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去十字路口啊？
慕程煜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你怀疑……
;不，我不知道！
季雨凝突然一把捂住了耳朵，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雨凝，我们回去问问张妈吧？她或许知道点什么？
慕程煜突然拉起她的手，给她穿上了鞋子，季雨凝这才发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她的双腿似乎又能走动了。
她和慕程煜来到季小翠之前居住的公寓，张妈和另外一个佣人还在胆战心惊的等着主顾的到来。
一看到季雨凝，她立马走了过来，哭道：;季小姐，慕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小翠小姐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季雨凝跑到了小翠的房间，在屋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现象。
小翠精神转户不是很好，季雨凝并没有给她配手机，因此季小翠根本就不存在接了电话跑出去的可能。
;张妈？慕程煜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道：;小翠这两天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奇怪表现？张妈搜肠刮肚的想着，道：;没……没有啊……
站在她身旁的另外一个佣人突然开口道：;怎么没有？
慕程煜立马警醒起来，道：;有什么吗？
然后他话音一落，就看到张妈藏在伸手的手，似乎狠狠地揪了另外一个佣人一把。
另外一个佣人看起来比较年轻，名叫小兰。
小兰被这么暗戳戳的一揪，仿佛立马被人按住了开关，没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