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不怕刚到底
季雨凝走过公司的茶水间，听到两个助力设计师正在窃窃私语。
连嘴角都懒得动一下，季雨凝只是敲了敲茶水间的吧台，便直接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那是？
;完了完了，被老板听到啦！
两个小助理捂着嘴弓着腰，赶紧从茶水间端着杯子走出来。
刚坐到位置上，手头的设计稿还有一堆没有谈妥的项目，让季雨凝一瞬间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办公桌上还放着她和小茜还有慕程煜的照片，一家三口已经被折腾得很久很久没有一起好好吃一顿饭了。
真是怀念还住在那个小房子里，一家三口幸福的时光。如果一直都是那样平静，或许自己第二个孩子也不会……
想到这里，季雨凝捂着心脏吃痛得把照片合在桌上。
米丽抱着刚刚接下的业务单子的合同进来，看到季雨凝眼眶里晶莹的泪珠，过了好久才象征性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师父，那个，合同要签字。
看到以前在设计圈意气风发，让人艳羡的季大设计师，现在如此憔悴的模样米丽都有些于心不忍。
;师父，我们马上就去找保安，赶紧把那对夫妇赶走。
一边签字一边点头，季雨凝也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不配为人父母的家伙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签完字合上文件夹，舒了一口气，季雨凝才回过神来看到没有妆容、头发乱糟糟的米丽。
这阵子她常常不在茜萝，想必陈非他们几个设计师又要接单子，又要做业务，还要带训助理也累坏了。
;坐在茶水间工位的两个女孩子，是新招的助理吗？
季雨凝歪着身子探着看了看外面仍然在交头接耳的两个小姑娘，工位上的隔板上竟然还夹着蒸脸神器，水汽;噗噗地往脸上喷。
;啊，是，刚来一周，做不了什么重要的工作，也就打打杂跑跑腿。
米丽有些摸不着头脑，季雨凝向来都是更关心设计稿和出货品质的，什么时候关心起助力设计师这样的小虾米了。
;开了吧。让他们去财务那里领一个月薪水，带上她们的东西从工作室离开。
说完，季雨凝将桌子上的文件夹全部收好，交到了米丽的手中。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世界寂静了许多，她也不用听大门口那对夫妻时不时扯着嗓子瞎叫唤了。
米丽一离开办公室，外面的设计师们全都炸开了锅，季雨凝一向对员工是很好的，今天一来就开了两个设计师助理，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是不是茜萝的财务状况出问题了？公司要裁人啊？
;感觉老板被父母搞得头大，可能是脾气不好。两个小姑娘撞枪口上了。
;别多想了，做事做事。
公司门外，李慧芳像是一头老母鸡，叫个没完：;我不走！女儿虐待父母，丧尽天良！
保安看两个老人年纪大了也不敢随随便便动手，只能拿着电棍装装样子，能做的也不过是驱赶而已，跟在两个人身后一边驱赶一边劝。
快要到中午了，茜萝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横幅上触目惊心的字让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驻足拍照上传到网络上。
不过几个小时，a城的各大论坛就被;盛势少夫人欺压亲生父母的头条给占满了，讨论热度也在不断升级。
慕程煜刚刚开完会出来，便听说了网络上的事情，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些破事儿真是太让人头痛了。
;去，给茜萝他们大楼的物业施压，如果保安还是这样不痛不痒的，给他们换一家物业。
陆文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慕程煜说的话，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还有，联系一下信息部，让他们出两个人去论坛劝删，如果不行就去刷别的帖子，一定要把这个帖子压下来。
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念在血缘情分，连他都想亲自替季雨凝收拾了这对父母。
切吧切吧剁了扔海里喂鱼，都算是便宜他们这种又蠢又坏的人。
下午开始茜萝销售部的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不是分销商不肯再谈下一期合同的，就是供货商在这边催账的，甚至还有供货商和茜萝已经谈好了珠片和铆扣合同，现在违约都要压货不发的。
财务主管实在是顶不住结算压力，只能找到季雨凝办公室来。
;我们现在账上的钱，走不动了。今早那批合同签完，用贷款付的定金。明天还有几个供应商的合同要签，没有钱了。如果供应商不发货，生产线断下来，我们就无货可卖，账期一拖延我们可能连一周都撑不过去。
季雨凝握着拳头，气得整个人直发抖，;我们现在资金缺口有多大？
;如果要补上定金，保证生产线不断，还要顶住后期可能会有大批分销商跳票的损失，还有库存压货的仓储费用，可能短期就需要三千万。
迫在眉睫。
现在是换季的时候，各家的库存量都是饱和的，仓储成本肯定会涨。如果这一次销售和供应商两边同时垮掉，茜萝很快就会付不起员工的工资，更别说在这个大楼里付这么高昂的租金了。
她不想成为设计圈的笑柄，更不想被当成慕程煜的附属品。
就算现在开口向盛势要这么多钱，盛势也未必账上走得出这么一大笔的资金。
;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
晚上网络上的帖子热度已经被降了下去，慕程煜下了班到茜萝来接季雨凝回家。
;凝凝。
看到季雨凝憔悴地坐进副驾驶，躺在位置上闭上了眼睛，慕程煜心里像是被挤了几滴柠檬汁一样，酸涩得难受。
;茜萝还好吗？
;你听说了？季雨凝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
;让我帮你吧，这是属于我们的品牌，谁都不想看她这么消失。
眼泪突然从闭着的缝隙里流出来，季雨凝默默抬手擦掉眼泪。
;我好不甘心，我用尽心力拼凑的水晶城堡，怎么一击就碎了呢？
慕程煜帮季雨凝擦着眼泪，;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我不怕和他们刚到底，但是我真的舍不得茜萝，那么多有抱负有才华的设计师，他们是怀揣着梦想来这里的。
;不哭不哭，被小茜发现她妈妈哭鼻子，回家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