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背后灵（10）［修］
我见到的是戴着口罩跟帽子的、严海阳的父亲。
虽然只是在警局有过一面之缘，但我却深深记住了这对夫妻。
尽管此刻他包裹严实地在处理卫生，我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岳悦和严海阳不见了......是不是严海阳回家去了？
严海阳的父亲推着小车走远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同样搞卫生的阿姨见了他，忍不住跟另外一个阿姨八卦道：“哎哟，老严今天还来了哦？”
“不来怎么办，儿子没了还能靠什么吃饭。”另外一个阿姨似乎有点同情，“听说他老伴今天还病了。”
“那是，一个蛮优秀的儿子没了，不生病才怪。”
......
我的眼睛跳了跳：严海阳的母亲生病了？真是因为只受到了打击的原因吗？
该不会......
我追上严海阳父亲的脚步，叫住了他：“请问......是严海阳的父亲吗？”
————
严海阳的父亲带着我走在昏暗的小巷。
“路有点难走，姑娘。”严海阳的父亲严新一遍遍地叮嘱我看好路，小心脚下，“可能有点脏。”
“没事。”这条路确实难走，不仅路不是平坦的，就连路上也经常有不明的污水，伴随着鱼腥味以及其他的味道直冲脑门。
我在追上严海阳父亲的时候，就说明了自己在警局内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想要去他们家看看。
严海阳父亲很有戒心，认为自己的儿子明明是出车祸身亡的，有人要求去他们家调查这不可能。
在我无奈下撒谎自己是为了看他们家环境，组织警局为他们捐款的时候，严新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严海阳家里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们只能租房度日。在房租的对比下，城中村是最好的选择。
“这地方环境不怎么样，房租还算是便宜。”严父的话里隐约有丝窘迫，“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回答。
我们俩个就这么沉默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到了严海阳的家里。
严海阳的家在这个城中村的最后方，见不到任何的阳光，周围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住户。
“稍微低一点头，姑娘。”严父示意我低头，门比正常人的身
高要低一点，“这门不高。”
我依言照做。
屋子不大，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就被严新夫妻俩捡的破烂塞满了。
“海阳的屋子在隔壁。”严父告诉我，这间屋子里只有他跟严海阳的母亲在住。
这房间确实不大，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严海阳跟岳悦。
床上躺着虚弱的严母。
“阿姨这是怎么了？”我快步上前，使了个眼色，示意严海阳跟岳悦出去等我。
“她不舒服。”严父也跟着我到了床尾，“从警局出来到家她就这样了，唉。”
“有看过医生吗？”我摸了摸严母的额头，她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稳，相比较我刚刚进门时候她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没有，哪看得起。”严父看着睡着的严母，眼里有着心疼，“正规医院都要挂门诊挂号，医生看了就要拍片子做检查，一套下来哪里受得了哦。小医院收费也贵，唉，她不愿意去。”
“......”我从钱包里摸出为数不多的几张纸币，交到了严父的手里，“您先拿着，暂时应应急。”
严父很想推拒，可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严母，喉结滚动了几下，艰难地把钱接过去：“谢谢......谢谢姑娘......”
“您愿意来我的店里帮忙吗？”我临时做了决定，“我有一家店，生意还可以，平常也不是怎么忙，如果愿意的话您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严父沉默半晌，“孩子，我哪好意思去你店里上班......”
“您不要误会，这是一份工作。”我把地址写在纸上，递给严父，“工资可能不高，但是包吃住。您这里的环境对身体不好，时间久了看病会更加浪费钱的。”
严父伸出手，颤巍巍地接了那张纸。
“时间太晚了，我今天就暂时先回去了。”我看了看表，对严父说，“您别出来送，早点休息。”
说着，我打开门出去了。
“孩子你慢点！”反应过来的严父对着我的背影喊道。
“好的——”我同样喊了一声，示意他放心。
————
严海阳跟在我身后。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靠近他们了？”路很黑，身后还跟着两个鬼，怎么看都是恐怖片的标配。
严海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
么。
“不是我不让你靠近他们，而是你真的不能靠近他们。”严海阳刚刚躲在门后，目睹了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离得远了后，重新变得平稳的呼吸，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要接受现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劝了一句。
“谢谢你。”严海阳突然开口，“谢谢你愿意给我爸一份工作。”
“都说了是工作了，谁来都一样的。”我没有接受严海阳谢意的打算，“我会尽快查出来到底是谁害了你们......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可以接着留在这里了。”
“对不起，”岳悦同样跟在我后面，“是我连累了你，海阳。”
“没关系——”严海阳对着岳悦总归是温柔的，他安慰岳悦，“这又不是你想的......我们更重要的事情是抓紧找出来凶手。”
“......或许害我们的根本不是人也说不定。”岳悦更冷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脱出了她的想象，自己都成了鬼，也不一定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感觉背后的事情应该很可怕......”
“你的执念不完成，你可能永远都要留在这里了。”我没回头，专心走路，“直到你丧失理智为止......不管背后的事情有多恐怖，我想，这都是不能避免的了。”
“对不起，也连累了你。”岳悦歉意地对我说。
“都已经这样了，我又不能怪你什么。”刚刚问了顾厌，苏安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可疑的地方，或者可疑的人。也许真的不是张潇呢？”
“但我总觉得她很可疑唉。”岳悦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女人的直觉，不然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我：......
“这个不算，你就没觉得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了吗？”我严肃地问道。
岳悦认真回想了一下，嬉皮笑脸地告诉我：“没有。”
我：......
真是没有办法继续说话了。
————
刚刚出来的太急，只能微信跟白芽打了一声招呼，这会儿微信全是她的谴责。
我心虚地回复：“嗯......刚刚有点事情，这顿饭要不然我来请？”
见到严父，我太过着急地想确认严海阳跟岳悦的去向，把白芽一个人丢在店里
确实不太好。
“没事，我还在吃。”白芽的回复让我赶到有点不太对，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钟头了。
白芽......还在吃？
“你点什么吃这么久呢？”我决定去看看白芽的情况，平常吃火锅她也没吃这么久过，这家火锅真的就这么好吃吗？
想想刚刚尝的一口，我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好像是很好吃的样子......
不对。我摇了摇头，明明自己不饿，为什么还是觉得很饿很想吃。
感觉到了不对劲，再想想白芽刚刚的消息，我的心里涌上一阵阵害怕——
白芽还在那里！
————
我赶到那家火锅店的时候，白芽的面前已经摞满了盘子。
“白芽！”我伸手抓住她还想着朝锅里捞菜的右手，“你还没吃饱吗？！”
“没吃饱啊......太好吃了。”白芽虽然被我制住了手腕，但看向一直在咕嘟的火锅里眼神依旧充满着渴望，“让我再吃一口......”
“不可以！”我拉着白芽远离了桌子。
我们的位置还算是比较靠后，因此注意我们的人也不多。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顾客不是惊讶地望着我们，就是正常地在吃饭，没有一个桌子是像白芽这样无止境地在吃。
服务员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们这桌的异样，看起来像是领班的男子特地跑过来问道：“您好小姐，请问您是需要帮助吗？”
“没事，我朋友刚刚喝醉了。”我报以歉意地笑，“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结账就带她回去。”
“好的，需要帮您叫车吗？”领班看起来很不放心的样子。
“没事，我们有朋友来接。”我撒了个谎，毕竟白芽这个样子也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好的，您有什么需要的请叫我。”领班笑了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白芽。”我拍了拍她的脸，“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认识啊，嘿嘿。”白芽傻笑，“你是花釉啊......花釉你放开我，我想吃......”
为什么只有白芽一个人不对劲。我又一次地仔细看了看四周——除了白芽，没有一个人有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