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的技能
陈树是疼醒的,早晨五六点钟的空气,带着夏天早晨特有的清新感,趴倒在门上,跪靠着门,通红一片的额头,麻木的膝盖,酸痛的脖子和带着淡淡暖意的铁门……
陈树扶着门站立起,拉开门,一串钥匙插在门外,有些陈旧的铁门上,钥匙孔处,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破旧的楼道,寂静的早晨。
昨晚的恐怖经历涌上心头,还有些迷糊的陈树,猛地一机灵,想不明白自己昨晚为啥那么害怕,作为一个存活了十多年的老玩家,昨晚还给吓晕了,可真是给末世里的强者们丢人了…...
拔出钥匙,回身拉上门,陈树揉着脑袋细细打量起来。
点点光透过来,客厅里沙发整齐,厨房半闭,几个小房间也眀亮的通透,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登录头盔也亮满电的绿灯。整个空间丝毫没有违和感,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要不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知觉,提示某个地方有东西在注视自己,陈树还真有点怀疑。
没有惊动昨晚作怪的鬼影,既然它没趁着自己睡梦中伤害自己,也不急着现在就爆发出来。虽然这怪物很诡异,但陈树并没有刺痛般的危机感。
事后回想,昨晚的丢脸事件里,自己的恐惧感应该是被无限放大了,而那朦胧深邃的黑暗也不像幻像。
陈树甚至以为这是重生留下的后遗症。毕竟重生是第一次,紧张,羞涩,来不及体会就草草结束了……
没多想,它不出来,陈树也乐得有点缓冲的时间。虽然现在是个偶尔锻炼的普通人,但作为一个重生者,不说已经形成本能的战斗经验,单是灾变后的十多年里,凭借着对身体属性的开发和利用,对本身力量地掌控和发挥,现在的陈树和人形凶兽也差不多。
重生的大半个月,每次溜达到没人的地方,陈树就会肆意发挥一阵,辗转腾挪,拳出有声。虽不能斗气化马,但暴打十几个普通人也不是问题。
迎着朝阳,陈树快步离开了家,走出楼的一刻,背后的注视感才忽的消失,没有停留,装着一直毫无察觉的陈树迅速离开了小区。
早点摊上,陈树吃着包子,喝着鸡汤,周围多是上班的年轻人和学生,声音大大小小讨论的全是昨晚薪火的开服,惊讶的声音不时响起,热闹的烟火气,让陈树下意识地联想起昨晚的《薪火》,猛地,一点模糊的事情浮了出来。
他记得薪火最火爆的一段时间,爆出来一件影响及其剧烈的负面新闻。
当时,全国范围内发生了十几起《薪火》玩家死亡事件。每个死亡的玩家都在论坛发过帖子,说自己下线后遇到了恐怖事件,还是接连好几天,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精神方面的异常,怀疑是游戏的问题,向客服反馈,还被认为是碰瓷,被折磨的不行了才在论坛上发帖子怒斥飞讯,起初还有人嘲讽,但陆陆续续又有十多人发帖子,在论坛发酵了几日,憔悴不堪的十几个玩家报了个团,一纸诉书把飞讯告上了法院,游戏市场被侵占的苦不堪言的同行们,也抓住了机会,迅速把舆论抄的飞起。一时间,飞讯的虚拟技术不完善、薪火损害大脑、飞讯草菅人命的消息满天飞。再之后引起巨大舆论风暴的十几个玩家,更是在同一个夜晚全部身亡。舆论被彻底引爆,意见不一的讨伐和舆论,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全民的连珠笔伐,最后更是演变成了一场世界范围内的网络暴乱和狂欢。
陈树全程都是一个吃瓜群众,那时作为一个沉浸在虚拟世界的宅男,陈树忙着挖矿,搬砖来养家糊口,根本没理会这些漫天飞舞的消息。倒是当时的玩家骤减,之前供不应求的游戏道具一夜缩了千丈水,让陈树连着喝了好几周的稀饭……
吃饱喝足,陈树按着自己的推断,搜着五金店,摸索着找了过去。
直到傍晚,老人接着孩子,陆陆续续的回来,朝气和暮气交杂着,倒是一副天人之乐的景象。已经剪成短寸的陈树,背着个大包,一脸肉疼的走在路上。
走过小区大门时,门卫王大爷坐着躺椅,在哪里摇扇子。陈树小时候倒没少受这个闲不住嘴的老大爷的照顾,之前不知道去哪了,现在才见到。
陈树斜挎着大包,离老远就问到
“王大爷,还没吃呢?”
王大爷抬头看了看,“小陈?放假了?回来还怪早嘞!”
“大爷,早就回来了。”陈树又靠近了些,小声问到:“大爷,咱们小区最近没闹啥怪事吧?”
王大爷喝了口茶,一脸卦,“有啥怪事?你对面那栋楼的刘老头又找了个老相好,你说怪不怪?他都十多了,就这都能再找个,怪不怪,你说怪不怪!”老头激动地摇椅都晃了起来。
陈树一脸无语,“怪,大爷,这可真怪…….厉害的!”
说完,留下吹胡子瞪眼的王老头,一溜烟跑了回去。
夕阳薄暮,最后一抹红热的光,洒到整栋楼前,一边红亮,一边昏暗,仿佛两个世界的分隔。
身处之地,温暖光明,即便将消散,即便如这平和不久矣的时代,但也让人有些驻足。
前路是模糊,黑暗沉重,就算重生于此时,亦无披荆斩棘,终见光明的信心。
在门前驻足着,陈树突然笑骂了一声,“如果没有放大我畏惧的情绪,那我可真是最丢人的重生者了,别人起码壮志凌云,雄心勃勃的……”
深呼出口气,紧了紧手里的背包,陈树大步踏进了深邃的黑暗中,黄昏处像是响起一声感慨,一阵微风吹过,忽地飞散。
踏进黑暗,仿佛走进一个隔绝的世界,外界的吵闹突兀消失,方位感几步之后也开始混乱,深邃的黑暗侵占了整个视野,摸索着慢慢走了几步,陈树才摸到了冰冷的扶手,抓扶着,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同昨晚一般的黑暗,只是下楼变成了上楼。
就这样,踏过了不知多少楼梯,渐渐的,就连抓扶着的左手,竟都被冰的些麻木!陈树停了下来,对着左手呼了口热气,而再触碰过去时却抓了个空,再向后方摸索时,竟也碰不到半点物体!
而陈树心中也突然浮现出一个,前面是断崖的感觉,仿佛再踏一步,便会坠落无尽深渊,甚至无比敏锐的战斗知觉也在疯狂地提醒着前方的危险。这次黑暗中的诱导,估计是把自己引到楼顶边缘了!
冷汗又一次遍布全身,陈树就这么突兀地停滞了下来,感知被混乱,陈树不知道也不敢赌那个方向就是悬崖,万一这个诡异的鬼影能诱导自己做选择,那只要踏出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诡异,未知的黑暗让陈树好好准备一番的布置,突然就失去了作用,巨大的无解感,让陈树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踏踏踏”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仿佛有个人也迈着平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巨大的恐惧又开始在心底浮现,双腿甚至控制不住的开始抖动。而随着声音的靠近,一股夺命狂奔的念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压也压不住,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抬脚迈出去。
陈树撑着心底最后的清明,紧绷住全身的肌肉,只是一会,巨大的酸痛感便在全身出现。又坚持了一会,处处充血的筋肉开始抽筋,崩断般的疼痛,仿佛加深了数倍,只是瞬间,冷汗便水流般流淌而下。
“踏踏踏”的声音在背后停止,陈树准备了许久,也没有发生什么,黑暗重归寂静,仿佛声音不曾响起过。
刚有些放松心神,粗重的喘息声便猛的在脖颈后响起!
陈树咬着舌尖,强忍着回身全力一拳的冲动,不能乱动,自己必定是呆在大楼的边缘处,若是掉下,万事皆休!
粗重的喘息在脖颈后停留一瞬,便沿着脖子,急速地嗅了起来,到后背,再到小腿!呼出的气流激的陈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喘息凶猛地来回了几遍,便绕过了陈树,慢慢走了上去,陈树再也绷不住身体,摇晃着仿佛要向一个方向倒去,也就在此时,陈树乱抓的左手突然握住了一个小小的软嫩的手!
果然!
只有全身力竭时倒落的方向自己无法控制,而这时也无法诱导,若是倒下悬崖万事皆休,若是倒落在楼顶,
这个诡异鬼影便会因为无发诱导,亲自出手制止,而这时,
就是老子逮!到!你!
陈树甩起右手的提包,呛鼻的粉尘簌簌落下,猛地打开绑在提绳上的开关,被陈树狂甩着舞动的黑包,仿佛一个升起的小太阳,数个强光手电射出刺目的光,照的簌簌而下的荧光粉仿佛一阵光的雨!
深邃的黑暗瞬间被划破,陈树激动地看着紧握在左手中的瘦小身影,在强风阵阵,粉尘漫天的楼顶边缘,狞笑着吼道:
“你相信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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