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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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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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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豫来乾云城本想是再搜罗些顾成铭的罪证,但林南霜直接揪出了罗翰,铁证在手,齐豫便没有必要继续在此停留了。

  看到刑讯后罗翰的证词后,齐豫当机立断直接回京城,将证据呈与圣上,免得夜长梦多,让顾成铭再寻机会出手。

  齐豫一吩咐下去,众人便忙活了起来,车队重新整装出发。

  齐豫上了马车后,便听到徐定前来汇报,“公子,怀薇姑娘在城中最大的布庄进了各色丝绸,足足装了五辆马车”。

  齐豫长眉微扬,淡淡道:“由她去”。

  齐豫知道林南霜喜欢做生意,便想着她高兴的话,做些小买卖也无妨。

  不成想她并非小打小闹,在乾云城进的丝绸,到了鹤城一倒手就卖完了,足足挣了几百两银子。不仅如此,林南霜见鹤城盛产银针茶,又装了几车。

  如此几番下来,林南霜在回京途中,已经挣了几千两银子了。

  徐定每回来向齐豫汇报,都满是赞叹,“公子,属下先前觉得怀薇姑娘或许只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卖出了那批丝绸”。

  “不想她是真有两手,这一路上看她与各路商人打交道,谈价钱,属下可真是服气了”。

  齐豫听罢,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心中有些喜悦,又有些不虞。

  喜悦是因为林南霜确实长进了,去年在洛州买卖香料可是亏了一大笔,今年就摸出门道来了。

  不过,他瞧上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会做生意能挣钱,也算不上什么,毕竟她确实聪明得紧。

  不虞是因为齐豫心里清楚,林南霜劳心费力挣银子的目的是为了离开他,她不想依靠他。

  齐豫这般想着,回房休息时,脚步一转,进了林南霜的屋子。

  林南霜正在算账,看着匣子里满满当当的银票,满是成就感,看来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她总算是琢磨出做生意的诀窍了。

  听到声响,林南霜以为是飞荷进来了,便道,“帮我倒杯茶”。

  待看清是齐豫后,林南霜合上了匣子,面无表情地收起了账本。

  齐豫倒了杯茶,递到林南霜面前,林南霜没有去接,而是起身将账本放回箱子里。

  齐豫长眉微拧,“你还要闹多久脾气?”

  林南霜觉得齐豫有些可笑,他夺她自由,竟然还不许她不高兴。

  齐豫走到林南霜面前,“明日就到京城了,你打算一直这么闹下去?”

  林南霜抬眼,这些天来第一次理会了齐豫,“待到了京城,齐世子该担心的便不是我闹不闹了,而是顾小姐会不会生气”。

  齐豫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这些日子,你就气这个?”

  “我还真不关心你口中的顾小姐生不生气,就在乎你怎么打算的”。

  林南霜有些惊讶,齐豫的意思是他们二人的亲事没成?

  齐豫倾身,凝视着林南霜清澈的眼睛,“回京了就随我回府”,这次他是如何都不放心将林南霜一人安置在外宅了。

  林南霜回视齐豫,“你还未娶妻,身边就有侍妾,于你名声不好”。

  齐豫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小没良心的,若非她几个月前跑了,他这会儿自是已经成亲了,且将她接回府安置好了。

  “不愿意?”

  “当然”,林南霜点头,定南侯府是什么地方,她以齐豫外室的身份住进去,能讨着好吗?

  齐豫眸色微冷,他清楚林南霜并非之前表现出的那般依赖他爱慕他,但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心中仍是不舒服。

  林南霜这些日子不是没有想过再跑一回,但齐豫安排了四个身手了得的侍卫跟着她,无论她去哪儿,都有人跟着,脱不了身。

  林南霜便想着到了京城回了初霁苑再筹划,但若随齐豫去了定南侯府,以齐家护卫的身手来看,她是肯定跑不了了。

  林南霜想了想道:“我还在云河县时,便常听人道,大户人家规矩多,伺候的下人稍有不慎,便会被打骂,重则被发卖”。

  “我自认蠢笨,还格外惜命,齐世子便放我一条生路吧”。

  齐豫听出林南霜的言外之意,面色更冷了,“有我护着,谁敢动你”。

  林南霜皱眉,干脆不与齐豫废话,“我不想去”。

  齐豫心底升起一阵烦躁,这些天,他纵着她,顺着她,为的就是让她知道在他身边的好处,她倒是惯会得寸进尺。

  林南霜本以为齐豫被她这般直言拒绝,会当场发作,不想他只是看了她半响,甩门离去了。

  林南霜这些天也察觉到了齐豫待她态度的改变,但她并没有动摇,齐豫不过是温水煮青蛙,她若就此感动,等着她的便是成为齐豫的妾室。

  林南霜无意与齐豫这么个古代男子谈论自由与平等,她相信的只有她自己。

  待到翌日,林南霜上了马车,还在琢磨如何打消齐豫带她回府的念头。

  在这种大事上,撒娇服软对齐豫肯定都无用,他头脑清醒,断不至于看不出来她真正的目的。

  林南霜思忖半天,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便伸手想要倒杯茶来喝,刚提起茶壶,马车便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整壶茶都洒在了地上。

  林南霜见状忙撩起竹帘,朝外看去,一行五大三粗的山匪骑着马驾着刀,拦住了车队。

  林南霜蹙眉,寻常山匪最多打劫客商妇孺,如何敢对官兵护送的车队下手。

  果然,这群山匪并非图财,骑着马冲了进来,直接挥刀砍杀侍卫,目标是车队中央的某辆马车。

  林南霜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们是冲着罗翰来的,若让齐豫将罗翰押回京城,加上姚千松作证,顾成铭的罪行便板上钉钉了。

  故他势必要在齐豫回京前,将人抢走或是干脆杀了灭口。

  飞荷瞧见外头一片肃杀的景象,吓得魂不守舍,“怀薇,我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我们啊……”

  林南霜拉着飞荷蹲下,低声道,“他们是去劫罗翰的,我们不出去,应当就没有危险”。

  车外的打斗声一阵一阵传来,夹杂着惨叫声,马鸣声,异常激烈。

  林南霜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掌心有些出汗,只能安慰自己,齐豫派了那么多侍卫跟着她,那些山匪冲不进来的。

  这时,马车夫忽然撩开了马车车帘,看见林南霜和飞荷靠在一起,提起车边的木棍,目光阴沉。

  林南霜察觉到事情不妙,刚想高声呼救,脑袋上就生生受了一棍,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林南霜再睁开眼时,发现她被绑住了手脚,被人丢在一间破败的寺庙里。

  林南霜晃了晃脑袋,努力清醒过来,这时门外传来了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齐豫可不傻,就靠里面那个丫头片子,能叫他把罗翰交出来?”

  “怎么不能了?你是不知道,齐豫这几个月,为了寻这女子费了多少功夫。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有这女人在我们手上,不愁齐豫不交人”。

  “罗翰可是朝廷钦犯,齐豫奏折都递上去了,到时候交不出人,那可不是削职罚禄那么简单。我看他齐大公子不会那么蠢,为了个女子毁了仕途,犯不着”。

  “我这话可不是诓你的,不瞒你说,我是偷听了头儿和那位大人的谈话,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

  二人抱着刀守在门外,肆无忌惮地议论齐豫,林南霜听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些山匪抓她是为了要挟齐豫交出罗翰。

  林南霜叹气,这些山匪脑子真是不好使,她对齐豫来说不过一外室,不可能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她的。

  林南霜咬唇,齐豫不来,外面那两个山匪恼羞成怒,没准会对她做什么,她要趁他们还没发现她醒了,想办法逃出去。

  林南霜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寺庙中央放着一尊破败的大佛,四周空荡荡,只有几根圆柱,西面的墙上倒是有一面窗户,只是窗户接近房顶,她绝对够不到。

  林南霜被绑在身后的手努力动了动,这些日子她除了做生意,还为第二次逃跑做足了准备。

  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内层就藏了十几张银票,前几日她考虑到逃跑后的安全问题,还在腰带里藏了一小块刀片。

  当时只是未雨绸缪,不想现在真的用上了。

  林南霜艰难地摸索了半响,终于将刀片取了出来,只是手被绑着,不太灵活,割绳子时划到了手指好几下,流了不少血。

  终于将绳子割断后,门外响起了男子惊讶的声音,“老六,你看山下面?”

  “齐豫真的来了,他旁边那个就是大人要的罗翰?”

  “头儿这招竟然真的有用,总算没有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等等,你说齐豫那么狡诈,会不会使阴招,找人假扮罗翰来糊弄我们”。

  “他敢!他敢这么做,我就把他女人杀了!”

  “你先别激动,我下去看看,顺便通知老大一声,让他过来”。

  林南霜听到二人的对话后一怔,齐豫真的来救她了?

  她听秋风说过,齐豫这次去言州办的是震惊朝野的贪污案,十几万两的赈灾银都被贪污了,圣上震怒,命他一个月内必须查出贪官。

  罗翰是重要证人,齐豫如何会为了她交出罗翰?

  林南霜抿唇,或许就如二人所说,齐豫只是找人假扮罗翰,她不该把希望寄托于他身上,还是应当自救。

  林南霜拿起刀片快速地将脚上的绳子也割断了,接着从屋子角落拎起了一根长木棍。

  门外守着的大汉看到齐豫带着罗翰上山了,满脸兴奋,这单生意若成了,那位大人至少会给五千两银子,到时候他肯定能分到几百两,他就能去醉仙居喝酒了。

  蓝衣大汉正畅想着,忽然听到身后的屋子传来了动静,提着刀转身一看,屋子里的人竟然不见了,只剩下一堆麻绳凌乱地丢在地上。

  蓝衣大汉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刚刚看人还在,这才一会儿人怎么就不见了。

  蓝衣大汉直觉要追出去,刚走一步又觉得不对,这件寺庙就这一扇门,还有一扇那么高的窗户,那女子如何能逃出去?

  蓝衣大汉举着刀警惕地朝里走去,“出来,我看见你了”。

  蓝衣大汉扫了一眼,屋子里除了正中央的大佛,只有几根圆柱,根本藏不住人,便一步一步往佛像后去。

  “出来!”

  蓝衣大汉怒喝一声,将大刀超前一挥,却发现佛像后根本无人。

  “这怎么回事?人还能插翅飞了?”

  蓝衣大汉放下一直举着的刀,蹲下来敲了敲佛像,难不成人藏里面去了?

  蓝衣大汉挠了挠头,正要起身,忽然见地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惊觉不妙,正要挥刀,脑袋就狠狠地受了一棍。

  大汉失去意识前想到,他刚才只瞧见了三根圆柱,还有一根被佛像挡住了,所以那女子是藏在了圆柱后。

  林南霜挥着木棍用力地猛砸蓝衣大汉,确定对方晕过去之后,从他身上取下一把防身的短刀,接着将人拖到第四根圆柱后,尽量掩埋痕迹,好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林南霜出了寺庙后,往山下望了望,果然看见有人沿着小径在往山上来。

  下山有三条路,一条有人上来,一条是刚才另一个大汉下去的方向,所以只剩往后山去的最崎岖的一条路了。

  林南霜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沿着去后山的小径往下一路疾奔。

  这条路分岔口很多,林南霜每次都选了右边的路,希望可以尽早从另一个方向下山,不料跑着跑着竟听见了男子的说话声。

  林南霜心中一慌,忙闪进了荆棘丛中,用树上垂下来的粗壮的藤蔓来掩盖自己。

  “齐豫那么快就来了?”

  “可不是,小弟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搁那寺庙门口一看,就瞧见山下有人上来了”。

  “你个蠢的,让你守着那女子,你跑来报什么信,山下自有黑子看着”。

  “这,这不是有东子看着吗?她一个弱女子,难不成东子还能让她跑了?”

  “说你蠢你还真是的,齐豫那么看重她,到时候我们拿不出人,他可不得带兵来把我们秦风寨剿了”。

  林南霜躲在荆棘堆里,屏住了呼吸,只等着二人快点离开,忽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林南霜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直到二人越走越远,声音听不见了,林南霜才低头,发现一只黑色的虫子正趴在她脚腕上吸血。

  林南霜用力一甩,将虫子踩死,但脚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林南霜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这虫子莫非有毒?

  但林南霜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两个山匪回到寺庙发现她不见了,很快就会追来,她必须要尽快下山。

  林南霜一路疾奔,不曾歇息,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山下,但这山脚上并非如她所想有村庄,而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并无人家。

  林南霜沿着小路慢慢朝北走去,往南是京城方向,虽然更可能有人烟,但也更可能被抓回去。

  林南霜走了许久,终于碰见了一个赶驴车的大娘,“大娘,附近有医馆吗?能麻烦您送我过去吗,我会付车钱的”。

  林南霜说着说着,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摔在地上,赶车的大娘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脚腕乌黑,明显是中毒了。

  大娘忙将她扶上了驴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这姑娘怎么受伤了还走这么远的。

  “姑娘你家住何处?”大娘问完听不到回答,探头一看,才发现林南霜已经晕过去了。

  林南霜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的脚腕上敷了草药,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昨日赶驴车的大娘听到她醒来的动静,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姑娘,你昨日直接晕过去了,可把我吓坏了,好在孩子他爹年青时给镇上郎中打过下手,认出来你这是中了褐虫的毒,已经给你敷了缓解毒性的草药”。

  “多谢大娘,昨日若没有碰上你,我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落脚处”。

  林南霜同这位淳朴的余大娘聊了一会儿,很快就打听出了,她现在在的村庄是田家村,距离最近的小镇是江秦镇二十里路。

  林南霜看了看脚上的伤,很快便意识到了这是她逃离齐豫的最佳机会。

  若这次再被齐豫找到带回侯府,要再逃跑就不容易了。

  林南霜当机立断,从怀里掏出了三两碎银,“余大娘,能否麻烦您送我去江秦镇的码头一趟?”

  走陆路需要编户文书,她现在已经来不及办了,不如走水路来得方便。

  余大娘看到三两银子,眼睛一亮,要知道农家人忙活一整年也就挣个十几两银子,三两银子对她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

  “行,当然可以送你过去,不过你腿上的伤还没处理,孩子他爹说了那草药只能缓解一时,你还是要尽快去医馆看看”。

  “那便麻烦大娘把我送去江秦镇离码头最近的医馆”。

  余大娘赶着驴车将林南霜送到医馆后便离开了,医馆人多需要排队,林南霜便先去了旁边的码头,与一南下扬州的商船主人商议好了价钱,再过一个时辰就能直接坐船从江秦镇出发。

  折返回医馆后,坐馆郎中看了看林南霜的伤情,开了个方子,道并无大碍,只需包扎好伤口,按时吃药,便能痊愈。

  林南霜松了口气,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码头,心情轻松了不少,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能离开京城附近了,只要上了船,齐豫派再多人搜查,也查不到江上来。

  码头附近人多,连带这医馆的生意也好,林南霜听到隔壁的隔间传来议论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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