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温暖、紧实、有力、能依靠
两刻钟后,裴融带人打着火把找到了檀悠悠。
此刻的檀悠悠正蹲在知业身边,摊开她的零食袋子,把里头的肉干、糕点、豆干、花生、糖依次拿出来品尝,不时不死心地问:“知业,你真的不要吗?你不饿吗?很好吃的。”
知业惨白着脸坐在地上,强颜欢笑:“多谢少奶奶美意,下仆不……不饿……”
裴融板着脸往檀悠悠面前一杵,训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大腿已被紧紧抱住。
“夫君,你终于来救我了,你不知道,我刚才险些摔断脖子……”檀悠悠声情并茂,真心觉得裴某人的大长腿手感很好,温暖、紧实、有力、能依靠。
“站好!”裴融面红耳赤地把檀悠悠拽起来,低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檀悠悠可怜兮兮地道:“我走不动了,脚疼。”
裴融严厉地瞪了她一眼,终究是蹲在她面前沉声道:“上来!”
檀悠悠并不乐意让他背:“不要,万一摔跤怎么办?这么滑,我怕。”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是要怎么样?裴融正要发火,檀悠悠已经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夫君扶着我就好。”
裴融见她走得艰难,沉着脸加大力度,半抱半扶。
回到庄子里裴融的住处,已是小半个时辰后。
檀悠悠坐下去就再也不想动弹,她全身都疼,骨头肌肉筋膜都是疼的,特别是手掌、脚腕、被树桩顶过的肩颈疼得最厉害,火辣辣的,于是特别想念温柔可爱、擅长按摩的柳枝。
这时候如果能泡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再来个马杀鸡,那该有多美啊!檀悠悠轻轻叹了口气:“唉……”
裴融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板着脸就出去了。
檀悠悠没计较,换了她是他,见着这么个添麻烦的肯定也很烦就是了。所以啊,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活儿,小人物的梦想果然只是梦中想像呢。
屋里有个大火炉,非常暖和。
檀悠悠在炉边坐了会儿,身上缓过来了,就慢吞吞挪到灯旁查看自己的手。
险些摔进沟去那一下,她全靠双掌在地上摩擦减速,当时是疼得麻木不知道有多疼,后来疼得厉害就靠着吃零嘴缓解疼痛,所以这双手肯定是伤得不成样子了。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原本粉白细嫩的掌心划了好几条深浅不一的口子,已经出血凝固,血糊糊一片,瞧着就吓人。
“要死了,要死了……”檀悠悠想着清洗伤口的酸爽劲儿,忍不住吸着气小声唠叨。
“谁要死了?不是让你有点忌讳么?为何就是记不住?”裴融拎了一堆东西进来,板着脸走到她面前,待看清楚那双手,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自作自受,非得逞强的后果呗~檀悠悠没脸说,也没脸撒娇撒赖,只苦着脸道:“夫君能不能给我寻些烈酒?”
裴融瞪了她一眼,往外喊了一声,就有粗使婆子拎了酒坛子进来,檀悠悠也不敢指使裴融,自己寻了个碗,准备倒酒清洗伤口,正忙乎着呢,就被男人夺了碗。
“过来!”裴融板着脸抓住檀悠悠的衣领,把人拎到光亮处,直接拿了烈酒冲洗她掌心的伤口。
“噗……呼……噗……呼……”檀悠悠痛得摧心摧肝,眼泪汪汪,不得不嘬着小嘴对着伤口使劲吹气。
“娇气!”裴融瞪着她,加快了动作。
一场清洗下来,檀悠悠仿佛被吸走了灵魂,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彻底成了一条不会动的死鱼。
裴融看着她那软塌塌的样子,眉头皱了又皱,终究没能继续教训。
“少奶奶洗脚了。”粗使婆子端了满满一大木盆热水进来,再帮檀悠悠脱下靴子。
“哎呀!我滴个娘啊!疼死我了!”檀悠悠大叫:“轻点,轻点……”
粗使婆子被吓着,尴尬地蹲在那里不敢动。
“下去。”裴融打发走婆子,板着脸走到檀悠悠面前,用力把袍脚一甩,蹲下去扶住她的脚,沉声道:“哪里疼?”
檀悠悠指着脚踝、脚趾:“这里,还有这里。”
裴融看着面前的女靴不作声,不动弹。
檀悠悠善解人意地道:“夫君,我自己来。”
她懂,古板迂腐如裴校长,怎么可能给女人脱鞋子洗脚嘛,给他亲妈脱还差不多。
没关系的,以后她自己生个儿子天天给她脱鞋子洗脚玩,不听话就踢他屁股。
檀悠悠忍不住探头打量裴融的PP,她记得很是挺翘结实,手感非常不错,不知道脚感如何。
裴融正好抬头,恰恰捕捉到她的目光,便疑惑地跟着侧头看了一圈,啥都没看见,就问:“你看什么?”
檀悠悠睁眼说瞎话:“好像看到一只老鼠顺墙根跑过去了。”
裴融疑惑得很,觉着像是有这个可能,却又不太相信:“那你为什么没尖叫?不怕?”
檀悠悠低着头和自己的靴子战斗,很不走心地敷衍:“夫君就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怕的。”
裴融扫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别以为你阿谀奉承,我就会饶了你。”
阿谀奉承?她有吗?檀悠悠耸肩,她今晚明明很刚的好不好。
这一耸,肩颈处的伤被扯到,痛得她龇牙咧嘴,想要伸手去护伤口,手上也有伤,真是顾哪儿都不知道。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裴融断喝一声,指着她命令:“坐直了不许动!”
檀悠悠吓得立时挺直腰背,端坐不动。
裴融很凶地瞪着她,再次蹲下去抱住她的靴子,很小心地替她脱开,又脱了袜子对着灯光看。见脚踝那儿去了一层皮,大脚趾青紫发肿,就道:“人不老实,摔个跤也摔得奇奇怪怪,没见过谁摔跤把脚趾头摔肿的。”
“下次我一定先商量好摔哪儿再跌倒。”檀悠悠生怕裴融一直念叨,遂把心一横,俯身抱住他宽厚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里,轻声道:“夫君别骂了,我错啦,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舍不得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