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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穿成下堂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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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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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面色奇怪, 裴六娘困惑问:“二?娘怎么了?”

  林秋曼说道:“那毕竟是?喜房,不能坏了规矩,她如今嫁进了你家, 也算如了愿,往后?还望六娘相互帮衬着。”

  裴六娘点头。

  林秋曼:“我先回去了,大长公主还在等着呢。”

  主仆离开后?,莲心小声?说:“小娘子心里头藏了事。”

  林秋曼想了想, 不痛快道:“我到底是?埋怨的, 怨她利用我,知?道我与?晋王府走得近, 心急火燎来哭诉,赚我的怜悯替她圆场子。这样的手帕交, 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莲心:“小娘子若是?不痛快, 往后?便渐少来往,省得您糟心。”

  林秋曼“嗯”了一声?。

  流水宴席上,不知?是?谁八卦永安侯府的薛三娘在家里哭闹得凶。

  在场的女郎们纷纷露出奇怪的表情,有人说道:“林二?娘, 听说你与?新?妇是?手帕交?”

  林秋曼抬头, “怎的?”

  那小娘子掩嘴笑道:“能把永安侯府的薛三娘欺负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当真厉害着呢。”

  林秋曼没有说话。

  华阳插话道:“你们这些女郎是?来吃人家的喜酒, 还是?来砸场子的?”

  所有人噤声?, 不敢再议论了。

  林秋曼味同爵蜡, 愈发觉得这喜宴吃得无聊。

  待宴席散去后?,她没逗留多?久便回了朱家院。

  独自坐在闺房里,林秋曼取出李珣给?她的血玉端详。

  她虽然不懂玉,却也能瞧出那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心里头愈发觉得自己长出息了,尽都干些闷声?作大死的事来。

  张氏送热水进来, 见她手里拿着东西,好奇问:“小娘子在瞧什么呢?”

  林秋曼朝她晃了晃,“讨了件物什玩玩。”

  张氏定眼一瞧,诧异道:“这不是?晋王随身戴的玉吗?”

  林秋曼“唔”了一声?,并?道:“订情的。”顿了顿,“昭妃的嫁妆,留给?他的遗物。”

  张氏:“……”

  林秋曼的表情很丧,“我就是?看裴五娘不顺眼,讨了这个玩意儿去醋她,结果还不回去了,捂在手里烫手也得接着。”

  张氏憋了憋,“小娘子总

  有一天会把自个儿给?作死。”

  林秋曼差点哭了,“当时就脑子一热,也没想那么多?。”

  张氏坐到她身旁,“你去醋裴五娘做什么,难不成见不得她想攀晋王?”

  林秋曼理?所当然道:“晋王拆了我两段姻缘,我也得拆他的。”

  张氏半信半疑,“就没有其他心思?”

  这话林秋曼听不明白,露出困惑的表情。

  张氏正?要接茬,外头传来莲心的声?音,“小娘子,有位娘子来找。”

  林秋曼应了一声?,把血玉放好,出去接待。

  一位莫约十七八岁的小娘子端坐在正?厅里,五官清丽柔美,衣着素雅,表情怯怯的,有些紧张。

  见林秋曼来了,她忙行福身礼。

  林秋曼冲她笑笑,问道:“这位小娘子贵姓?”

  “奴姓程,丘家村人。”

  “原是?程娘子,坐。”

  程娘子有些拘谨地坐下,她犹豫了许久,才小声?道:“奴听二?娘打过?好多?官司,很是?了不得,就是?不知?道,奴有资格请二?娘出出主意吗?”

  林秋曼:“只要走进朱家院,便有资格请我帮忙。”

  程娘子咬唇沉默半晌,低声?道:“奴是?妾,是?家主买来的玩意儿。”

  林秋曼轻轻的“哦”了一声?,“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先斟酌斟酌。”

  莲心进来伺候茶水。

  程娘子待她下去后?,才期期艾艾道:“奴家里穷,是?佃户,父母养大奴不容易,底下还有一个在上学的弟弟。两年前弟弟生了一场大病,家里请不起大夫,他们便把奴卖给?了一家商户的老头作妾。”

  林秋曼皱眉。

  程娘子似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轻颦眉头道:“起先他们哄奴说去做丫鬟,奴信以为?真,去了才知?道是?做玩意儿。”

  林秋曼:“你想离开那商户?”

  程娘子点头,嫌恶道:“那老头有些奇怪的嗜好,奴受不了他,曾逃过?两回,均被逮回去毒打了一顿,并?威胁奴,下回再逃,便去找娘家的麻烦,奴怕了。”

  林秋曼困惑问:“奇怪的嗜好?”

  程娘子的脸红了,尴尬道:“就是?……他不行,但还有需求……”

  林秋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这

  是?买卖活契,可曾问过?家里人,他们是?否愿意再把你赎回去?”

  程娘子幽幽道:“奴上过?两回当,一次便是?他们卖奴的时候,第二?次便是?奴偷偷攒了私房钱给?娘家,盼着他们把奴赎回去,结果那钱却被拿去给?弟弟娶媳妇儿做彩礼了。”

  林秋曼:“……”

  程娘子:“他们都是?奴的血亲,却净在奴的背后?捅刀子,让奴彻底寒了心。”停顿片刻,“奴想离开那个地方,想求得一条生路,二?娘能帮奴想想其他法子吗,光明正?大地走。”

  林秋曼有些为?难,“你这情况我还是?第一次接手,得容我斟酌斟酌再议。”

  程娘子:“只要二?娘愿意替奴想办法就已经不错了。”

  之后?两人又细说了阵儿,程娘子才离开了朱家院。

  张氏送她出去后?,折返回来见林秋曼紧皱眉头,问道:“这回又是?什么棘手事?”

  林秋曼把程娘子的情况粗粗讲了。

  张氏摆手道:“小娘子还是?放弃,这事你是?救不了的。她家里人已经把她当摇钱树了,卖了闺女贴补儿子,以后?要靠儿子养老,哪还管得上闺女的死活。”

  林秋曼颇觉无奈,“摊上这样的娘家人,委实糟心。”

  这样的事情张氏瞧得多?了,叹道:“小娘子毕竟是?官家娘子,若是?市井娘子,命运多?半由不了自己,被家里人贩卖的女郎多?得数都数不清,且多?半都是?因为?家里有男丁需要抚养。”

  林秋曼没有说话。

  张氏继续道:“莲心不也是?被卖掉的吗,林府从人牙子那儿把她挑进来的,只是?她运气好,遇到了好人家,若是?运气差的,便像那程娘子,半点不由人。”

  “若是?遇上饥荒时,被卖的女郎则更?多?,哪能救得过?来呢。程娘子的事情,小娘子还是?莫要插手得好,省得自己糟心。”

  林秋曼不以为?意,“我干的事哪一件不是?糟心事?”

  张氏:“……”

  林秋曼:“程娘子的事情我还真想管管,她是?第一个走进朱家院的妾,我想试试能不能把她捞出来。”

  知?道她的性子,张氏不再劝说。

  当天晚上吴嬷嬷伺候李珣

  更?衣时发现那块血玉不见了,她很是?紧张,连连追问道:“郎君的玉呢,怎么没看着?”

  李珣淡淡道:“送人了。”

  吴嬷嬷:“???”

  李珣耐着性子解释:“林二?娘瞧上了,被她拿了去。”

  吴嬷嬷急了,拧了他一把,道:“那块玉是?娘娘留给?郎君的遗物,是?让郎君给?未来主母的,怎能随便就给?出去了呢?”

  李珣愣了愣,“反正?都是?给?出去的东西,给?谁不是?给??”

  吴嬷嬷:“郎君对林二?娘吊儿郎当的,老奴瞧着她对郎君也差不多?,你俩谁都没把谁当回事,这般重要的东西,哪能随便乱送。”

  李珣一本?正?经说:“是?她自个看上的,且还是?自个儿取的。”

  吴嬷嬷:“……”

  李珣:“嬷嬷你说,她攀附晋王府这般久,除了王府玉牌外,还从未在我身上拿过?东西,人家头一回开口,我也不好回拒,是?不是??”

  吴嬷嬷无法理?解他的想法,问:“那她知?道那块玉的来路吗?”

  李珣点头,“知?道,陈叔跟她说过?的。”顿了顿,“她说烫手。”

  吴嬷嬷又气又笑,愈发看不明白他俩了,“你说你俩到底是?什么心思,若说要凑一块儿,又若即若离的,真叫人迷糊。”

  李珣换上一身薄衫,室内的银碳烧得足,地上铺了毡毯,暖洋洋的,很是?舒适。他坐到榻上,挽起袖子道:“大家都耗着。”

  吴嬷嬷皱眉,“郎君年纪也不小了……”

  李珣打断道:“不在乎这两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又道,“我有些渴。”

  吴嬷嬷倒来温水,李珣接过?杯盏,含了两片参到嘴里。

  他的作息时间一向严格,除非忙碌的时候需要熬夜。

  特别是?被林二?娘诅咒他死得比她早后?,就更?加注重保养了。

  那厮比他小几岁,他政事又繁杂,劳心劳力,若平日里不注意,估计还真熬不过?她。

  “嬷嬷去歇着,我等会儿便睡了。”

  吴嬷嬷退下了。

  李珣把藏在箱子里的模具翻出来研究了会儿,那是?大周的地形山势图。

  羊皮卷上的地形与?模具上匹配,模具上插

  着小旗子的便是?军事重镇。

  他兴致勃勃地琢磨了许久,直到宵禁的闭门鼓擂完后?,才去睡了。

  第二?天有朝会,要比平时起得早些。

  外头下起了小雪,晨钟一响,吴嬷嬷便来敲门,问道:“郎君起了吗?”

  李珣光着赤脚,只穿着亵衣,穿过?屏风披头散发去开门。

  外头钻进来一股子冷风,吹到身上,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吴嬷嬷忙把门掩上,说道:“今儿冷,都下雪了,郎君要多?穿些。”

  李珣睡眼惺忪道:“政事堂有炭盆,承阳殿也有,冷不了。”

  吴嬷嬷伺候他更?衣,加了一件夹袄在里头,还要再加一件。

  李珣不愿被穿成布滚子,嫌弃道:“已经够暖和了,穿太多?不活动。”

  吴嬷嬷:“天这么冷,郎君勿要被冻着了。”

  李珣:“……”

  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我冷。

  他还是?拒绝了,因为?穿多?了真的不活动,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比政事堂那些老家伙穿得还厚,要是?被炭盆烤着,还会捂出汗来。

  洗漱整理?妥当后?,质感厚重的章服加身,吴嬷嬷给?他系玉带,说道:“倒是?极少见郎君穿亲王制服,那身衣裳穿起来比章服更?好看。”

  李珣:“还是?圆领窄袖的好,做事情利索。”

  吴嬷嬷好奇道:“那老奴还经常见郎君穿交领大袖的。”

  李珣愣了片刻,才说道:“林二?娘喜欢。”顿了顿,“这人不贪钱,不攀权,嬷嬷你猜,她贪什么。”

  吴嬷嬷:“一个小娘子家,自然贪宠爱了。”

  李珣冲她摇食指,附到她耳边道:“她贪色。”

  吴嬷嬷被逗笑了,掩嘴道:“郎君胡说些什么。”

  李珣一本?正?经,“我还真没骗你。”说完指着自己的颈项问,“嬷嬷你瞧瞧,我这脖子就这么好看吗,她为?何总是?盯着我的脖子瞧?”

  吴嬷嬷:“……”

  李珣自我调侃道:“说来你还不信,我竟也有出卖色相的那一天。我当初拼死挣前程,结果掌了权,却要靠脸去讨女郎欢心。”

  吴嬷嬷笑道:“咱们郎君靠脸吃饭也是?可行的。”

  李珣默了默,“那便什么时候试试靠脸吃软饭。”

  吴嬷嬷嘴角含笑,“这个林二?娘倒真有点意思,郎君自从跟她往来后?,整个都要有活力些了,不像往年,时常吃斋念佛的,宋御史常说郎君活得像个老头子,老奴也这么觉得。”

  李珣挑眉,“听你这一提,我倒许久没去听禅了。”

  吴嬷嬷:“那些禅理?有什么好听的,还是?活色生香的小娘子抱着舒服。”

  李珣:“……”

  吴嬷嬷把金鱼袋佩戴好,说道:“没了那块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老奴去把另一只拿来。”

  不多?时另一只血玉被取了出来,它们原本?是?一对儿。仔细看纹路不太一样,其实是?分?了阴阳的,这只属阴,林秋曼拿的那只属阳。

  系好血玉后?,吴嬷嬷满意道:“这样才妥当了。”

  李珣用完早食准备出门。

  外头雪花纷纷,天空黑黢黢的,吴嬷嬷取来狐裘斗篷给?他披上,又拿了手炉。

  两名仆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老陈撑着竹骨绸伞送他出门入轿。

  李珣坐进暖轿道:“陈叔回去,你那胳膊别冻着落下病根。”

  老陈又叮嘱了几句伺候他去政事堂的家奴,待暖轿离开王府后?,才回去了。

  李珣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

  抵达皇城时,雪落得愈发大了。

  内侍前来引路,替他撑伞前往待漏院。

  不少官员已经聚集,全都缩成一团叫冷。

  众人见李珣来了,纷纷朝他行礼,李珣应了声?免礼,说道:“今年的初雪比往年要来得早些。”又道,“姜阁老,您年纪大了,可得多?添些衣裳。”

  姜阁老道:“多?谢殿下关怀,今儿是?穿了不少。”

  李珣把手炉递给?他,“还暖着。”

  姜阁老也不客气,接过?道:“还是?殿下好,年轻,比我们这些老头子经得起扛。”

  李珣笑了,众人也笑了起来。

  现在不是?在朝会上,气氛要轻松得多?,再加上近来京中也没什么糟心事,人们不用时刻绷紧皮,倒也能聊上几句。

  稍后?众人排好队陆续进承阳殿。

  小皇帝睡眼惺忪地坐到龙椅上,十多?岁正?是?贪睡的年纪,一早起来难免精神不济。

  李珣抱着笏板,没什么事情要奏,其他官

  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

  朝会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散了,小皇帝又回去睡回笼觉。

  人们陆续走出承阳殿,贺倪忽然凑了上前,压低声?音道:“昨儿有个老儿拦了卑职的轿子,要告官。”

  李珣偏过?头瞥他,贺倪小声?道:“告的是?郭家。”

  李珣顿身,“哪个郭家?”

  贺倪指了指上头。

  太后?姓郭,只怕是?皇帝的娘舅搞出事情来了。

  李珣:“下午你到府里来说。”

  贺倪“嗯”了一声?,在宫里头交头接耳始终不太好,他往后?退了几步,李珣自顾前往政事堂。

  朝会下午只要不值班,一般可以休息,这些事情在府里头细说更?为?妥当。

  政事堂早已布了炭盆,一走进去就暖烘烘的。

  李珣端坐到案桌前,同僚们聊了几句家常,便开始处理?事务。

  现在年尾,到底要比平时忙些,李珣重点关注的是?国库的进账情况,还有年底清案。

  似想起了什么,姜阁老忽然问道:“听说殿下打算把裴家六郎送去弘文馆做校书郎一职?”

  李珣回头看他,“有这回事。”

  姜阁老捋胡子,“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才情,上回老臣见过?他著的《商论》,字字珠玑,言辞犀利,很有一番见解。”

  李珣也赞道:“我见过?《商论》,确实有点意思,下回得与?他辩上一辩。”又道,“到底是?年轻人,还是?得多?磨磨性子,稳重些更?好。”

  姜阁老:“裴公会教养人,裴家的那几个郎君都不差,可若论起才学,还是?裴六郎拔尖儿,是?个可造之材。”

  李珣客观道:“若好生培养,有做宰相之资。”

  姜阁老:“朝廷确实需要新?鲜血液,但愿明年的科举,能甄选出更?多?的人才来。”

  李珣“嗯”了一声?,说道:“你家的五郎也不错。”

  姜阁老摆手,“跟裴家六郎比起来差远了,愚昧不堪,入不得眼。”

  李珣笑,“姜阁老此话差矣,各司其职,有些人适宜墨守成规,有些人则适宜激进创新?。若说裴六郎适合创新?,你家五郎则适合守陈,各有各的价值。”

  被他这样一说,姜阁老心里头很是?高兴,

  “殿下忒会哄人了。”

  旁的同僚纷纷笑了起来,虽然李珣威严的时候不近人情,但大多?数都是?温和好说话的,至少表面上能给?人一种亲和。

  下午雪还没停,李珣独自撑着暗红竹骨绸伞出皇城。

  他身材高挑,走路不紧不慢,仪态风流。

  细密的绒雪落到伞上,洁白的雪狐裘与?红绸伞辉映,灵动又雅致。

  偶尔有内侍路过?,忍不住匆匆瞥了两眼。

  那人好似一幅画,红墙绿瓦,飘雪纷飞,一袭洁白与?暗红游走在世?间,不疾不徐,不骄不躁。

  宛若蛟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这章李狗子日常,又要搞事情啦,好想写小被窝咬喉结什么的。。。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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