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混乱
楚双霜也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说：“走。”
“是。”杏儿低头应了，“小姐，不如我们走这条路，湖边的果树都开了花，可美了。”
“好啊。”楚双霜想都没想地同意了。
从湖边走去二房的旸翠院就必须经过沐岚院，她倒要看看这个杏儿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杏儿还觉得楚双霜一点想法都没有，又是一阵窃喜。
一路上主仆二人倒是挺和谐的，杏儿嘴甜，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楚双霜也愿意配合，气氛倒还不错。
眼见着要走到了沐岚院了，杏儿突然又指着旁边的花给楚双霜看。
楚双霜怎么会不知道杏儿是在故意拖时间，但她还是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
又看了一会花，杏儿终于不再阻拦楚双霜了。
两人走到了沐岚院的门口，正好秋茹提着食盒匆匆往这里走来，没有注意，被杏儿撞了个正着。
秋茹一时不察，手里的食盒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里头的饭菜洒了一地。
楚双霜还没说话，杏儿就忙着指责了：“哪里来的丫鬟，仔细冲撞了三小姐！”
这一声可真够大的，引起旁边做活的下人都转了过来，还有人已经跑走了，不知去找哪个靠山。
楚双霜更加觉得有意思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丫鬟吵架。
一听到是楚双霜，秋茹跪在地上，泫然若泣，说：“奴婢是伺候表小姐的……这可是表小姐的早膳啊……”
由于楚双霜并没有阻止自己，杏儿更加有恃无恐了。
“表小姐？”杏儿冷哼了一声，“是前些日子犯了错被禁足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一顿饭罢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表小姐即使犯了错也是客人啊！”秋茹悲愤地抬起头和杏儿争论。
“瞪我干什么！客人有我们自家的小姐重要吗？”杏儿不甘示弱地回击。
杏儿才进侯府伺候没多久，从前是在市井长大的，见识不见得有多少，吵架的本事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三小姐，您就任由自己的丫鬟这样欺辱人吗？”秋茹见自己吵不过杏儿，突然把矛头转向了楚双霜，想讨个公道。
楚双霜还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没有说话。
秋茹气得不行，蹭地站了起来，说：“原来三小姐就是这样纵容下人的，奴婢不信这偌大的侯府没有一个能主持公道的人！”
跑跑，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人是谁。楚双霜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正好这时崔氏身边的祝嬷嬷闻声赶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先是向楚双霜行了礼，接着呵斥了两个丫鬟。
“祝嬷嬷，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秋茹看到祝嬷嬷，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泪说来就来。
“有什么事，你说就是。”祝嬷嬷不动声色地瞥了楚双霜一眼，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心中稍安。
“三小姐纵容丫鬟撞了奴婢，将表小姐的早膳都毁了。奴婢不服气，争辩了两句，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还嚣张的很，三小姐也是不说什么。”秋茹边说边哭。
这话里话外的，都在说她不讲理，偏袒下人啊。但楚双霜觉得秋茹还没有说到重点，她还要等等。
“你怎么胡说呢！”杏儿看楚双霜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了，“明明是你撞上了我，还差点冲撞了小姐，骂你两句怎么了！”
“放肆，在小姐面前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祝嬷嬷毫不客气地呵斥了杏儿，但言语间已经相信了秋茹的话了。
毕竟杏儿的嚣张跋扈可是大家都看见了的，这么一个三等丫鬟都这么有气焰，那只能是楚双霜纵容的了。
被祝嬷嬷呵斥了，杏儿不服气地住了嘴。
秋茹瞬间占了上风，悲戚地说：“三小姐就算对表小姐的意见再大，这个处置也是老夫人的决定，总不能因为不满，都不让表小姐吃饭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楚双霜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了。
秋茹一个丫鬟，即使背靠着崔氏，也不敢指责她一个小姐，但是扯上了老夫人就不一样了，楚双霜再有理也变没理了。
“谁说我对祖母有意见了？”楚双霜终于开了口，她一脸懵懂地问秋茹。
“三小姐自是不会承认的。”秋茹突然被问，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
楚双霜嗤笑了一声，还没开口，就听到了田嬷嬷的声音：“三小姐原来在这。”
看到了眼前的混乱，田嬷嬷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秋茹和祝嬷嬷都没有想到田嬷嬷会在这时出现，心中都是一惊。
原本她们是想背着老夫人抓住楚双霜的把柄，让她不得不松口让陈勤勤出来，只要她这个当事人松口了，陈勤勤出来也就容易了，可是现在事情就难办了。
楚双霜倒是面色如常，笑着指着秋茹对田嬷嬷说：“田嬷嬷来的正好，这个丫鬟说我对祖母的处置不满，还请您评评理。”
“三小姐对老夫人的孝心天地可鉴，岂是随便哪个丫鬟可以置喙的！依老奴看有些人是不要命了！”田嬷嬷对楚双霜很恭敬，同时对其他人又很严厉。
一时间不管是祝嬷嬷还是秋茹，连刚才还嚣张的杏儿都不敢吭声了，秋茹更是抖了一抖。
田嬷嬷也知道在暗处还有人在听着，故意抬高了声音，说：“秋茹居心不良，冒犯三小姐还不知悔改，奉老夫人之命，即可发卖出府！”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惊，秋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跪在地上哭喊。
祝嬷嬷也替她求情：“田嬷嬷，小丫头偶尔说错话也是有的……”
“听祝嬷嬷的意思，是想到老夫人面前分辩一二了？”田嬷嬷一个眼风就让祝嬷嬷闭了嘴。
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牺牲一个秋茹，总比把崔氏也拉下水来得好。
最后一个帮秋茹说话的人也不说话了，秋茹就这么哭喊着被拉了下去，一旁的杏儿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还好自己没事。
楚双霜却突然开了口：“今日确实是杏儿口无遮拦了，现在表姐身边又没了伺候的人，就让她去伺候表姐，也算她恕罪了。”
这回轮到杏儿哭喊了，只是楚双霜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谁是你主子？难道不是你拉我过来的？我以为你是奉了二婶的命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