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秩序
情况似乎朝着某种莫名的方向发展。
亨利第二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上一次是被尤里打得。
亨利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老大，我不太明白，我们明明帮你解决……”
尤里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的感觉一向过于良好，你们这些拖累我的丧家犬总是这样……亨利，你知道的，我不想把话重复两遍。”
亨利眼神中充斥着愤恨、难过和委屈，其他利爪帮的人也是如此，但就像尤里说的，他不想把话重复第二遍，对于恶棍、坏人以及人渣，他的耐心一向不够……躺尸的纳什绝对深有感悟。
“瞧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尤里把背靠在椅背上，收剑入鞘平放在膝盖上部，对着被捆起来的亨利等人道，“你们感受到了背叛?别逗了，我跟你们永远都不是一路人。”
尤里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瞳孔微微扩散，神情陷入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我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了，毒打、恐惧以及直面丑恶的心灵，你们知道幸运的是什么吗？”
亨利没开口，过了会儿，嘉西雅开口问道：“是被救了？”
“不不不，是我父母亲自把我给卖掉的。”尤里脸上带着微笑，似乎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
“……这怎么会是幸运？”
“当然是幸运，这代表，我不必对他们抱有愚蠢的期待，后来，我用言语挑拨那些人贩子，用刀，没准儿是匕首一样的刀片，毒药、陷阱一个个干掉他们……之后我加入了一项光荣的事业，这让我没有变成跟你们一样的人。”
说着，尤里感觉自己关于陷阱、剑术、拳术等技能的通悟进程飞速加快。
“来，跟我好好讲讲你们这些贩草、开赌场、开娼馆的人贩子、恶棍、人渣们所犯下的罪恶，友情提醒，不要在我面前撒谎，毕竟我现在很缺人手，急需一批需要赎罪的家伙，不作死，就不会死哦。”
尤里话讲完，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人们争先恐后的开始诉说自己犯下的恶行，尤里眯着眼仔细的听着，时不时还会点一下头。
亨利看着这一幕浑身发抖，之前尤里只是淡漠，但现在就像是欣赏猪肉成色的屠夫，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冷血”。
坏人在他眼里只是还有剩余利用价值的东西，他会欺骗、会怒骂、会殴打甚至干掉坏人，只是想让一切朝着自己想要的结果发展。
亨利突然很想问一问尤里，他所说的秩序是真的吗，又是什么呢？
“尤里……老大……”
亨利真的开口了。
“你想要的秩序是什么？”
话到这里，众人忽然停下七嘴八舌的诉说，一起看向亨利。
尤里笑了笑：“一个好问题。
笼统些来说，我要的秩序是正义与善良为主基调的社会运转规律。
再细化些，那就是强者不会压迫剥削弱者，弱者不会欺凌更弱者，所有人都有富足的生活，健康的精神，遵从律法与道德准绳。
至于再细些，那就太多了，讲不完，你们也听不懂。”
事实上，这些字他们都认识，但拼一起，他们就已经很难理解了。
“我会死吗？”亨利问道。
“说不准。”尤里答道。
“如果还有条命，我想试着跟你一起……”
“等，我不觉得你会被我打动，还有，我不会因为你说的多么诚恳就选择原谅你，这是被害者才有的权利，我只是负责惩罚你们，就像是监狱，但表现好的话，没准儿能重新做人呢。”
尤里脸上挂着笑容，哪怕因为伤疤而有些狰狞，但众人能感受到那种期望。
然而……尤里对这些坏人完全不抱有期望，造成的创伤不会复原，坏人永远都是坏人……在他刚刚恢复的散碎记忆里，几乎没有一个坏人可以改过自新，他相信科学，相信数据不会说谎。
当然，小偷小摸够不着尤里的坏人标准就是了。
最终，尤里干掉了两个完全不被他接纳的家伙，把他们的尸体挂在了据点高高的旗杆上，其余人则是通过考察，暂时加入到尤里秩序的重建任务里。
任务开始前的第一步就是休养。
刚刚战斗完毕，众人不仅疲累，还因为尤里的对待伤上加伤，起码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尤里更是如此。
不仅体力严重透支，从干掉巴特，再到凿穿恶狼帮，他全身上下都是伤，最严重的还是面部。
面部神经密布，而且眼耳口鼻对战斗和生活都是极为重要的器官，尤里这次运气好，没遇到比较厉害的家伙，不然可不是脸上被划几道那么简单，可即便如此，不好好处理伤口，还是会出大问题。
“希望没人得艾滋。”
尤里一边默默祈祷，一边接受专业学者的处理。
劳伦斯·艾特，是尤里的合作伙伴之一，非常爱钱，而且对药剂以及器物有着不错的研究水准，尤里的药剂大多都是在他这里购买的，同样的，平常的治疗也外包给了他。
劳伦斯抚了抚厚重的玻璃眼睛，用中性的嗓音说道：“没问题了，不要沾水，过两天就能拆线，记得早些结清尾款。”
“知道了。”尤里无奈地笑了笑，他现在一分钱没有，得过些日子才能还清欠款，随后他转移话题，“你的情报很有用，对我帮助很大。”
劳伦斯冷着脸摇了摇头：“你感谢的最好方式就是把情报费翻倍，不然就闭嘴。”
尤里咧了咧嘴角，这个面瘫男三句不离钱，还好自己大方，不然还真不好搭上这条线。
就在尤里脑内想法翻滚之际，一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孩推门走了进来。
“老师，其他伤患已经处理完毕，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劳伦斯冷漠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没事了，我们回去。”
随后师徒两人招呼也不打，直接离开。
尤里也不以为意，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他现在正在思考，接下来究竟该走那一步。
“是继续抢夺恶狼帮的地盘，还是稳固新团体……第二种，总得让他们尝点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