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潭中暗道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荷花香两岸。
好一条大河！水势浩渺自上游奔涌而来，像一条银色的巨龙击落在这山石之上，卷起朵朵浪花！空气中飘散的水珠，犹如细雨一般洒落在牛波的脸上。
舒爽的感觉令牛波不禁呻吟几声！
爽！
牛波恨不得立刻扎进这碧波的水潭之中，好好的畅游一番。
这大河的尽头，竟然是这万丈高山山脚下的一方碧潭！
咦！路在哪里？
按地图所示位置，这方水潭便是出口！
水潭后面的山体之上并未发现洞穴隧道，亦没有石阶道路，莫非这山谷出口便在这碧潭之中？
牛波思索片刻，眼中一亮！
想来是了，有道是百川东入海，即便是寻常河流，只要上游河流不断，最终亦会是在河流终点形成一方硕大的湖泊，而此处，河流浩大汹涌，断不可能是这一方水潭能容得下的，必会有一个出口将水潭之中的水排出，达到某种平衡，才导致这方水潭的水没有溢出。
水潭之中，必有暗道！
可是，牛波看了眼在水潭边饮水的小青驴，心有不舍。这只小青驴蓄养了两月有余，极通人性，性情温和，深受牛波喜爱。
牛波水性极好，出入水道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小青驴却是毫无水性可言，无法带走。看来，只能舍弃了！
牛波从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亲手取下驴背之上的背囊，解下绳索鞍套，抚摸着小青驴的头顶轻声道：“小黑呀小黑，你自由了！”
说完，狠狠拍了一下小青驴的屁股！
名为小黑的小青驴吃痛跑开，跑了没多远，便停了下来回头望向牛波，似是再说“主人，你怎么了？为什么赶我走呀！”
“走吧！若是记得归路，便回那山溪村，那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你的！”
牛波挥了挥手，示意小黑赶紧走！
此时，天色尚早，离太阳落山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若小黑识路，奋力疾驰，或许在天黑之前能赶回山溪村。
小青驴极有灵性，似是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几声长嘶之后，转身疾驰，消失在牛波视线当中。
前路，注定是孤独的旅程！
牛波脱下衣物，放在背囊之中，背囊乃是水牛皮特殊缝制，倒是不会被水浸透。将背囊绑在后背之上，牛波一个鱼跃，跳入潭水之中。
波！
牛波宛如一颗石子没入水池一般，并没有溅起多少水花，随着水花翻落，转眼间消失在碧潭之中。
水中的牛波，双腿摆动似鱼尾荡波，荡起层层水线，流线型的身体在水中穿梭游弋彷如游鱼般灵巧灵活，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牛波全身皮肤之上附有一层密密麻麻的微小气泡，时而凝聚，时而破碎。而牛波的嘴巴紧闭，鼻孔眼睛耳孔之上却似有相应大小的气泡膜将之与流水隔绝，使其不得入内。
这便是牛波与众不同的游泳方式！
牛波感知十分敏锐，在水中更是如此，不用仔细分辩，皮肤自会传来感知讯息，得知水流的方向。
碧潭中的水流方向并不像河流溪水那般一目了然肉眼可见，更像是一滩死水一般，常人根本察觉不到水流的方向。
幸好！牛波不是一般人！
此刻的他，就像这水潭中的精灵，水潭中的任何风吹草动尽在他掌握之中。
在那！
山壁之下十五六米处左右，有一处的水的流速逐渐加快。
是那里了！
牛波心下一喜，快速游了过去。果然，这一方有一处洞穴深入山体之中，而水流也正是向着山体之中流去。
洞穴很是宽阔，有两米来宽，只是因水流的影响，看不到洞穴有多深。倒是无妨，游进去便知道了！
牛波自是不惧，顺着水流向洞穴深处进发。
大约游五十米左右，洞穴变得豁然开朗，而牛波也自水中冒出了脑袋。
嚯！
好一个山腹暗河！
山腹顶端，一支支钟乳石晶莹剔透，竟然映射出阵阵光芒，真不知道这些光芒从何而来，使得这山腹之内犹如满月下的黑夜，光彩照人，美轮美奂！
时不时有水珠自洞顶的石笋上滴落，或打在水面上，或打在石壁上，奏响一曲天然的乐章！
碧潭之水穿山而过，在硕大的山腹之内形成了一个外人看不见的暗河。河水缓缓的流动着，向山体的另一侧流去。
这条暗河通道绝非人力所为，只有大自然的造化，才能形成如此的奇观奇景！
有诗赞曰：
鬼斧天工筑暗河，
钟乳倒立练神功。
石笋晶莹降甘露，
千滴万滴奏乐章。
牛波一边赞叹不已，一边向暗河尽头游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当牛波穿过一帘瀑布之时，发觉自身处在一方大河之内，两岸青山相对而立，而牛波穿过山腹暗河的那座高山，只是其中群山中的一座，并不起眼，亦并不突出，类似的山峰有不少。
若不是牛波刚刚穿越暗河而来，如在这浩瀚无际的大川之上，断然会找不到那座山峰才是回去的路！
牛波将回山溪村的山峰模样牢牢记住，或许，有一天，他还会回来呢！
外面的世界果然广阔无比，山溪村可没有如此波澜壮阔的大川，整个山溪村的所在是山谷，都容不下如此宽阔的河流。
天色渐晚，天气变得幽暗起来。群山遮掩之下，落日更早的隐去了自己的身影，河川之上显得越发的清冷。
牛波随波逐流，在湍急的河流带动之下，犹如山洪中的断枝残叶，飞一般向着下游逐浪而去。
这条河川之浩大绵长远远超出了牛波的想象，直到月上中天，牛波才脱离了群山范围，来到了一处开阔地，登上了陆地。
牛波四仰叉的躺在沙滩之上，久久没有动弹！
太累了！而且又饿又冷！
饶是牛波这般水性，现在看到水都一阵的眩晕，再也不想下水游泳了！
大概在水中泡了七个小时了吧！这冰冷刺骨的水简直要人性命，水冷一分，便会带走牛波一分力气。
这哪是游泳，简直是搏命！
呼！
好在挺过来了！
牛波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兴奋，喜悦还有一点点的刺激！
恐惧害怕？好像还真没有！
虽然他有对未知的困惑与迷茫，却是丝毫不觉得自己会死在那无尽的大川里，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坚持过来！
就好比现在，不正美美的躺在沙滩上吗？虽然有饿又累，毕竟还好好的活着，身上零件一个不缺，不缺胳膊不少腿的。
反而，他认为老天对他真的很不错，大川之内并未遇见恐怖凶残的鱼类与河兽！过程是艰难苦闷了些，却没有性命之忧。
休息半晌，牛波终于动了！
只见他双腿一曲一弹，不见什么多余的动作，已稳稳的端坐在沙滩之上了，随手一把拽过抛在一边的背囊，翻看起来。
还别说，这水牛皮的背囊防水效果真的好，在水中浸泡这么长的时间，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只是其中的衣物有些冰冷而已。
自油布包中取出些干粮，大口的吃食起来。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表皮已然硬化的粗面大饼，此时吃起来却是格外的美味可口。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少年稍显稚嫩却坚毅无比的脸庞之上，那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之中尽是愉悦之色，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能够打倒这样一位开朗乐观的英雄少年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