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

  这突兀的声音传来，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循声望去，发现在那些长老之中，不知何时混进了一个身着麻衣的瘸腿老人。这位瘸腿老人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却让我心中一凛。

  在场之人，皆是白玉京最强的存在，竟然没有人提前察觉到此人的出现。

  同时，我还发现，当注意到这位麻衣老人之后，白玉京的那些长老皆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震惊之色，似乎都僵住了似的。

  闵岩上人和虚圣子两人，也是瞳眸猛地一缩，露出了古怪之色。

  绿袍老人那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位麻衣老人，露出了苦笑之色，摇着头喃喃的说着什么。

  麻衣老人没有理会其他人，对姜咤招招手，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玉球，闪烁着微微的幽芒，散发的气息，似乎和诡异磨盘的气息很类似。

  姜咤看到那黑玉球之后，双眸放光，迈开小短腿，快步走到了麻衣老人的身前，直接一把抓住了黑玉球，颇为兴奋的咿咿呀呀冲着麻衣老人说着什么。

  麻衣老人的老脸笑开了花，揉了揉姜咤的脑袋，温声说道：“小家伙不错，你是老夫第一个弟子，跟着老夫，以后绝对不会吃亏。”

  我搞不清楚麻衣老人的身份，感觉有点不太心安，急忙拱手说道：“前辈，晚辈……”

  “你刚刚所说，老夫都听到了，这小家伙自己选师父，和老夫投缘，拜入老夫门下，证道可期，不用多言！”

  麻衣老人扫视全场，淡声说道：“有谁有异议？老夫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好苗子，如果有人敢跟老夫抢的话，老夫弄死他！”

  这他娘的太霸气了！

  问题是，当着白玉京众多高层的面，说这样的话，不怕犯众怒吗？

  嗯！

  还真没有人敢怒，那些长老弓腰行礼皆是一副恭敬模样。

  闵岩上人无奈行礼，说道：“恭贺辰祖收此良徒！”

  虚圣子苦笑行礼，说道：“辰祖收徒，对于白玉京来说，真的是天大喜事了，有谁敢反对！”

  绿袍老人那边没吭声，被麻衣老人瞪了一眼。

  绿袍老人反瞪了麻衣老人一眼，哼哼着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不会收这小家伙为徒了，你瞪什么瞪？老子要不是觉得大限将至了，按照以前的脾气，非得跟你打一场不可！”

  麻衣老人撇了撇嘴，说道：“活了这么久，早该坐化了，白玉京被你守护了这么多年，一个个都养尊处优成什么样了，龟缩混沌海，美其名曰混沌海霸主之一，坐井观天……”

  “你死了也好，白玉京若是抗不过以后的种种劫难，也怨白玉京气数已尽。如今的白玉京，已经腐朽了，是时候来一场浴火重生了……”

  绿袍老人挑眉，哼声说道：“你这混蛋的嘴巴还是这么臭，闭关了这么久，还是这德行！”

  “彼此彼此，你这老混蛋也是同样不招人待见！”

  ……

  两个老家伙吵嘴，虚圣子等人苦笑，而我则是懵懵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麻衣老人，究竟是谁？

  辰祖？

  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啊！

  就算是历代白玉京掌教，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混沌圣树说话！

  或许是察觉了我的疑惑懵愣，虚圣子轻声对我说道：“辰祖，是我白玉京二代老祖，世人皆知混沌圣树是我白玉京的守护神，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辰祖的存在……”

  听到虚圣子的这番话之后，我大脑一阵轰鸣。

  白玉京二代老祖？

  白玉京先祖的子嗣？

  这他娘的……

  他存活了多久了？

  这位辰祖的寿龄，堪比混沌圣树了啊！

  就算是金仙级别的强者，也无法存活这么久！

  在我心神大震有些失神的时候，麻衣老人有些不耐烦的对绿袍老人挥挥手，说道：“老子今天收徒，正高兴着，不跟你这老家伙一般见识，赶紧滚蛋！还有你们这些家伙，都滚蛋！”

  绿袍老人气哼哼的骂了一句，直接化为流光走了，似乎怕再待下去的话会跟麻衣老人干起来。

  诸位长老不敢多言，纷纷退走。

  虚圣子和闵岩上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麻衣老人喊住了。

  “老子收徒的事情，放话出去，以后老子这宝贝徒弟在外面行走，谁若是敢打他主意，老子灭他满门。还有……”

  麻衣老人看着虚圣子，沉声说道：“白玉京之中的一些其他势力混进来的家伙，不要留了。老子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打算，从今天开始，那些人一律铲除掉！”

  虚圣子苦笑说道：“辰祖，那些人留着有些用处，有些情报还需刻意的让他们传出去，混淆视听……”

  “老子不管这些！”

  麻衣老人沉声说道：“混沌圣树大限将至，那老家伙会在大限来临之前给白玉京一场大造化，在此之前，我不想看到白玉京之中有任何的麻烦！”

  虚圣子轻叹，点点头，转身离去。

  最后，麻衣老人看向闵岩，闵岩直视着麻衣老人，脸色平静。

  “你的路走偏了！”

  闵岩拱手，淡声说道：“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哪条路是偏的！我已经触碰到了那扇门，只差临门一脚了，还请辰祖指点！”

  麻衣老人摇摇头，说道：“我指点不了你，只是告诉你一声，白玉京若是因你而毁的话，老子饶不了你！”

  闵岩笑了，笑的莫名，幽幽说道：“辰祖，还记得我是怎么踏上这条路的吗？有些东西，您不记得，但是我却一直铭记于心，往事历历在目。这条路走下去，或许是条不归路，但是那又如何？白玉京给予我的，最后我都会还给白玉京，若是您老担心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话，现在大可以出手，直接将我抹去，一劳永逸岂不更好？”

  闵岩上人和麻衣老人的对话，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麻衣老人看着闵岩上人，眼神平静，淡声说道：“百因必有果，你的因果之中，和我有些许牵连。当年，是我的错……”

  “您没错，是这世道的错！”

  闵岩上人打断麻衣老人的话，语气复杂的说道：“不管如何，若不是您当年的指点，也不会有现在的我。若是您老不准备出手的话，那晚辈就回瀚海星了！”

  麻衣老人没有言语，闵岩上人直接身化流光离去了。

  看着闵岩上人离去的方向，麻衣老人喃喃自语道：“是对是错，谁能知晓？谁该死，谁又不该死呢？斩三尸证道混元，三尸斩尽，入大寂灭境，离混元仅有一步之遥。想要跨越这道鸿沟，何其艰难……闵岩，愿你莫入修罗道，若不然老子亲手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