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

  听我这么一说，虚圣子露出些许的莫名之色，幽幽说道：“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但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因为混沌圣树对我的看好，因为辰祖收了犬子为徒，还是因为我和闵岩上人的一些因果牵扯？”

  虚圣子沉默了一会，微笑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老夫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说的这些，占据了很大的原因。你可知道，当你初来白玉京的时候，老夫就已经想过将你收入门下。只不过还未等老夫有所行动，你在丹峰一脉那边就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导致老夫的计划破灭……”

  “你的子嗣诞生，老夫本以为你会选老夫成为你家小子的师父，谁知道辰祖插了一脚……”

  “此次在禁区那边，你的所作所为，让很多人震惊不已，被你救回来的那些家伙，对你赞不绝口。甚至，已经有人提出了下一任掌教的候选人事宜，可能是老夫让很多人失望了！”

  虚圣子的一番话，让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背后一阵阵的冷汗往外冒。

  说实在的，我真的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在白玉京之中生活，不想招惹什么麻烦。

  但是，不知不觉之间，汇聚在我的身边的人和事越来越多，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成为下一任白玉京掌教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想过，但是却无法阻止别人的想法。

  虚圣子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我能够听明白，就是因为听明白了，所以我心中才紧张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眼神的变化，虚圣子笑着说道：“放心，对于权势这种东西，老夫根本没有在乎过。之前收拢白玉京之中那些家伙手中的权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圣树大人已经大限将至，老夫不想在他老人家陨落之后，白玉京分崩离析……”

  “换句话说，老夫这样做，也是为了白玉京下一代的掌教能够更好地掌控！老夫询问你对老夫的看法，只是想知道老夫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而已，没有什么算计心理！”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早就已经不那么单纯了。

  我轻声说道：“对于掌教，姜某心中也不知如何看待，有人说掌教平庸，也有人说掌教隐忍，更有人说掌教心性淡泊……在姜某看来，掌教是白玉京的这一代领头人，仅此而已！”

  对于我的话，虚圣子似乎不太满意，轻叹一声。

  他看着我，说道：“过几日，白玉京会进行道子选拔，这也将是白玉京最后一次道子选拔了。圣树大人撑不了太久了，他老人家大限到来之前，会给白玉京一场大造化……”

  虚圣子突然说出这番话，让我有点愣神，怎么突然提及这个了？

  “你那一脉的族人门徒之类的，也可以参加，或许能够捞到一些造化。从今以后，你在白玉京之中的权势，足可以迈入顶尖之流，可以尽心培养自己的势力，待圣树前辈陨落之后，老夫会宣布你成为白玉京下一代的掌教……”

  “什么？”我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开什么玩笑？

  虚圣子的话，让我心中瞬间纷乱起来。

  我之前的一些猜测，顿时间被他这句话击碎了，甚至都让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

  虚圣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复杂的说道：“我已经被这个位子困了很多年了，我心中真正渴望的不是白玉京的权势，哪怕白玉京成为混沌海的主宰又如何？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在这里，而在无极星域……”

  我脑海嗡鸣，怔怔的看着虚圣子，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

  “圣树和辰祖已经明白我的想法，他们没有反对，白玉京已经不是曾经的白玉京了，有些事情比较复杂。在圣树前辈陨落之前，我会清理一遍白玉京，你接手之后，老夫就会离开前往无极星域……”

  我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不行的，掌教还是另选他人！”

  这已经不是把我放在火堆上面烤了，简直是要把我抽皮拔筋放油锅里炸一遍了！

  白玉京之中，金仙不少，就算是论资历实力，也轮不到我当下一代的掌教啊！

  一旦虚圣子宣布我成为下一任掌教的话，我已经能够想象白玉京之中出现的混乱场景了。

  “老夫会为你铺路的，不用担心！”

  虚圣子接下来所说的话，让我晕乎错愕，到后来，我都不知道怎么离开虚圣子的行宫的。

  回到了家中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去找了麻衣老人。

  “不错，虚圣子所言非虚！”

  麻衣老人悠悠说道：“实际上，他成为白玉京掌教也是被逼的，他最渴望的东西不在这里，若不然的话，从他上位之后就不会一直闭关了！如今收拢权力，压制白玉京中的某些人，也是为下一任的白玉京掌教铺路，虽然急了一些，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说完，不等提问，麻衣老人说道：“人总要有个立场才行，老夫知道这次将你推上风口浪尖会令你心生不满，但是身为白玉京之人，总要有些担当。其中的一些算计之类的东西，老夫也不跟你多说了，省的你心生厌恶，过程不重要，你只要静看结果就行了……”

  “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带着丹峰一脉的高阶丹师离开白玉京，去丹阁那边。丹师大会即将开启，你也趁机离开白玉京这漩涡一段时间，道子选拔是个由头，虚圣子要做一些事，你留在这里不太合适。至于你的家人亲友，放心好了，有老夫和那混帐老树在，绝对确保这里无恙……”

  麻衣老人的话，让我怔愣不已。

  回想虚圣子的话，加上麻衣老人话中的隐含意思，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我脸色难看的看着麻衣老人，说道：“掌教要对付闵岩上人？”

  麻衣老人轻轻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言了。

  若是仅仅对付闵岩上人的话，麻衣老人或者是圣树出手就足够了，不用大费周折。看样子，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麻衣老人明显不愿跟我多说。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能不能不走？保证待在丹峰一脉这边，不外出不参与，如何？”

  麻衣老人摇摇头，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你不走，就斩不断那道因果，到时候牵连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身边的人也得受牵连……”

  话语一顿，麻衣老人看了一眼泡在药桶之中沉睡的胖小子姜咤，感慨说道：“老夫可不想让那份因果，也沾染到这孩子的身上，你还是离去一段时间比较好。参加完丹师大会，回来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一切差不多该尘埃落定了！”

  说完这些之后，麻衣老人根本不给我任何询问的机会了，直接将我撵出了院落。

  我怔怔愣愣，满脸苦涩，喃喃说道：“为何会这样？”

  混天塔中，满脸不甘研究混沌界碑的胖熊猫哼哼一声，嘟囔着说道：“因果九万重，宿命轮回身，你当这是说笑的吗？别的不说，拥有混天塔和生生造化鼎，仅凭这个，当白玉京下一代掌教都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