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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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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第二一三 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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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三章诗剑

  柔谐、醇香、浓郁的颤动。

  秋天里,厚重富贵的紫气,爬到凤翎山零零星星、洇染的山腰上。

  那些火枫一样渲染的深红,银杏一样干净的杏黄色,疏疏离离墙篱下挣扎疯长的菊……

  秋,以沉淀收敛的光刀,不间断剔落大自然与日增加的那些衰减。姿态消瘦、清飒、硬朗……

  秋,袪掉艳光的浮靡,以持重修饰风刀富于温情的静好时光。

  树叶飘落季。错刀缤纷色,偷闲一时安宁。

  墨寒山走过集场民俗风的酒肆小店,干菜杂铺、风味果产……

  当他走过一个古艺小摊时,不禁停下脚步。只见一个泥塑面人郎老者身旁,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一把韭叶扁平小抹刀,另一端是锐利尖锥。就此一件。无镊,无剪,无锉……

  泥面黏手时,混沌无相。粗手糙皮微小牵动刀锥,瞬间活跳一个鲤鱼、一个龙辇、或花草虫蛇,日月星精……

  随手化变,无相无终极。

  破旧的木箱子,一团一团形形色色的面泥……这些东西就是粗糙化生万千相的全部。呵呵,快乐心,随手糊在泥巴的乾坤里。

  “泥郎,泥郎,

  刀剑攒透九天光,

  凸,也料峭,

  凹,也萧瑟。

  秋正宜,

  心熟果颗,

  逢场乐逍遥?”

  墨寒山心里起兴一丝雅意,丝丝缕缕清晰地吟哦。只是,快意在心里,是一把用境挑试心机的刀。

  他能从刀锥的飞动,看到面人郎一颗机巧万变的心,便执意触探之。

  “雅郎,雅郎,

  诗琴清角一心音,

  龙仪,

  凤形。

  心方泰,

  秋果如金,

  看我同看你!”

  面人郎昂起苍老的面孔,心里附和。然后,随手雕塑一书生,插在架子上,乐哈哈地唱:“像谁,谁拿走,呵呵呵。”

  奇怪,即便周围人推推搡搡,楞是没人敢随便拿走那个泥人。

  墨寒山听罢那人的话白,暗和自己心语,不禁暗自颔首。修悟雅礼格的他,感觉已经触动面人郎的诗腹刀剑!

  墨寒山正要伸手去拿……这还只是一个念头,呜——

  就见超越自己意念的一只手,已经横亘在架子上。

  那只冷手虽然抢先一步,可是架子上插的泥人却分明拿在墨寒山的手里。

  空间里,那个超前的手,也是滞后的手,瞬间凝在空间,仿佛一个雕塑。

  只见猛蛟执鸢站在墨寒山和面人郎的中间。

  其实,猛蛟执鸢心里清楚:眼前看似平常的后面隐藏着的秘密。

  他就是要执意破掉这个局!抢到那颗面人,这就意味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和战胜。

  雅礼修炼的就是形格,在形状绽化的动作上,还有比凤形法统更敏捷的手脚吗?

  墨寒山拿起面人,刚要安静地走开。就听身后“咣咣咣”三声响。

  猛蛟执鸢清响地敲响桌子,冷静地道:“世上哪有拿了别人的东西,不给钱的主儿?”

  “每天一个幸运号,这是我的规矩。莫为难那官人。”老者仗着漏气的豁豁牙,笑道。

  “可是今天破例了。幸运号我说了算,这是我的规矩。”

  “那就只能开一个副号。”老者无可奈何地道。

  “你给我少贫嘴!我要更大一点儿的。”猛蛟执鸢讥诮地看一眼墨寒山手中的偶人,瞪着老者道。

  老者看看猛蛟执鸢的脸,苦笑不得,“可是,可是……”

  “你!”墨寒山突然愤怒,盯死猛蛟执鸢。

  “别小气,雅郎……这真的不好。”猛蛟执鸢自顾自地吹吹拳头。然后,看向老者,吼道:“别磨蹭!”怒气,让他的脸变得红红白白、青青紫紫。

  “那好。”只见老者海气地应诺道。他竟然选择了整块面泥,花花绿绿地堆在一起。“大官人,您放心,面性子已调的韧韧的。我会擀了油(揉),油(揉)了擀。做最好的面人。”

  老者牙齿不全,说话漏气。听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墨寒山看着老者忙碌的样子,正要上前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老者终于做了一个圆溜溜、五颜六色的大厚饼,郑重地看着猛蛟执鸢的脸,玩个抛饼。道:“大官人,配合一下,靠前一步。”

  猛蛟执鸢有点纳闷,“干嘛不用刀啊?”

  “大官人大福泰,用刀会破了相。”老者道。

  “嘘!”老者右手玩着抛饼,左手神秘地压压嘴巴,示意猛蛟执鸢别动。

  猛蛟执鸢有点烦,心里骂道:“干嘛这么多破事儿。”

  啪!

  猛蛟执鸢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感到大饼闷响着,扣到脸上。

  猛蛟执鸢似乎突然明白什么,顿时火起。他还没有扯掉脸上黏糊糊的泥巴。就见一个清晰逼真的自己绽在面前:半披头发,半披脸。

  猛蛟执鸢一看凹面,泼然大怒。持拳就冲老者砸过来。

  猛蛟执鸢疾速出拳,老者似乎早就知道猛蛟执鸢落拳的地方。

  等到拳头擦近,老者不慌不忙地偏移一个精小角度,“大官人,我知道你想要的。”说罢,老者翻个饼,显出凸面。

  猛蛟执鸢一见“拓”成的面人,清晰如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发作,牵强地笑笑,斜视老者一眼,好像说:“你给我等着……”

  猛蛟执鸢犟犟地走向人群外时,有意用强硬的肩膀撞击一下墨寒山,这才怒冲冲走开。

  其实,猛蛟执鸢早就辨认出:这个老者就是“石头雨”下,追撵脚力的老头子。

  他隐隐约约发现:这个看似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并不像眼睛看到的这么简单。

  猛蛟执鸢才不会相信:脚力头顶避“雨”的白虹,就是脚力的手段。可是,他楞是从眼前的老者身上找不到事情的破绽。

  刚才,猛蛟执鸢跟随老者时,灵敏的八重影仿佛身上生出的八根触角,把墨寒山与老者隐蔽的对诗听得历历分明。

  直到这一刻,墨寒山才珍重的看着老者,露出微笑。

  “泥郎,泥郎,

  福龙宫动大乾坤,

  意象白虹,

  颠簸风。

  凸凹不均做大饼。”

  墨寒山静静地看着老者,心里道。迎住秋光,

  “雅郎,雅郎,

  方寸有型朝凤辇,

  火漾法性,

  精微刀。

  只此刀锥追毫末。”

  老者回过头,看着墨寒山,微微致意。心剑穿凿,回招。

  两人心里的唱白,只有他俩人“听”的明白。

  秋,香香的,浓郁的,仿佛富厚的微笑如。墨寒山深深细嗅——醇醇萦绕凤翎山的混合回风。捧着小小面人,沁心地笑着走开去。

  诗剑,可拼,温雅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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