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留下来,哥
救援速度远比阿越预计中的要慢上许多,在焦灼的等待了三十分钟后,阿越打开监控,调出神葬所大门的监控画面。
微蓝色的荧光映照在她脸上,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早应该想到了,现在通往神葬所出口的那条甬道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异兽,沛然犹如江河一般。
出去的路被堵死了,神殿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现在外面那群九煌炎蚁正在往门上喷射高温且具有腐蚀性的酸液。
这在监控中看得一清二楚。
大门上坑坑洼洼,阿越迟疑了一会儿才颤抖地抬起手,计算大门的受损程度。
还能坚持二十分钟,阿越双手离开键盘,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灵魂脱壳的错觉。
不能就此坐以待毙,阿越做了几次深呼吸,视线在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材料上扫了一遍。
这时候,她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对,可以建造一个粉碎装置,顶在大门上。
如果这些九煌炎蚁真的破开大门,就可以借助这个粉碎装置拖延时间。
就这么办!阿越振奋起来,一头钻进货架堆里。
;不要走!
是谁的声音?
越发迟钝的神经使得苏洋过了好久才转过身去,视野先是模糊,而后才慢慢变得清晰。
这一时候,他看到一张悲痛欲绝的脸。
是澜溪。
好久不见了。
苏洋笑了,说是在笑,其实就是两边嘴角扯了一下。
他下意识朝着澜溪走去,因为中毒的缘故,他现在四肢极不协调,身子摇摇晃晃。
澜溪快步上前,赶上去搀扶苏洋,苏洋浑如行尸走肉般朝她走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澜溪的呼吸愈发的急促。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孩猛地抓住苏洋的手。
苏洋脚顿时像在地上生根一般,怎么也都动不了。
澜溪也是一样,她冷不丁撞上一堵透明的墙。
那堵墙大到像是无有边际般,澜溪怎么也绕不过去。
澜溪焦灼万分,急得攥起拳头就咚咚咚的捶打墙面。
那个小女孩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
当着澜溪的面,她挽住苏洋的胳膊,直勾勾盯着澜溪,缓缓将脸贴在苏洋身上。
澜溪缓缓停下捶打墙面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跟我走。
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就犹如有魔力一般,苏洋瞥了澜溪一眼,顺从的跟着那个小女孩转过身去。
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他的心抽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迷茫的朝那小女孩投去一眼,小女孩很高兴的样子,一边蹦跳着往前走,一边嘴里哼着歌。
头发一甩一甩·····苏洋视野逐渐变得模糊,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一片向日葵田,明净的阳光在他身后。
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牵着他的手,两段同样的旋律在他耳边重合在一起,苏洋猛地停下脚步。
小女孩愣住了,扭头望向苏洋。
苏洋微微摇头。
向日葵花田中,那个小女孩也转过身来,巧笑倩兮。
;回去吧······那个小女孩撩起头发,微风递来她温柔的声线。
苏洋怔怔看着他。
;跟我走,跟我走!
那一大片向日葵田在苏洋视野里消失了,向日葵田中的小女孩也跟着随风消散。
一张扭曲愤怒的脸闯进他的视野,那个小女孩死死抓住苏洋的手,手劲之大,苏洋禁不住皱眉。
;别离开我好不好?哥哥,哥哥!她歇斯底里的哭嚎,小女孩的五官都因此变得扭曲。
嘶哑的哭声犹如海浪般朝苏洋扑来,苏洋视线又变得模糊。
他隐约听到了高亢沉雄的喊杀声。
苏洋猛地一转头,发现自己站在城墙之上。
放眼望去,数以万计的蛮牛越过城池,一头撞到城墙上。
这里是哪儿?
数万道流矢划过黑烟弥漫的天幕,犹如蝗虫过境般朝着蛮牛群飞掠而去。
灰头土脸的士兵拥挤在城墙上,手里满是血浆,手滑的都快握不住刀。
苏洋下意识张开了嘴,口干舌燥,他猛地一转头,一个身穿甲胄的少女犹如鬼魅般出现,血淋淋的双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
;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害怕,哥。那个少女吓坏了,满脸惊慌,周围的将士将他们围了起来,乌黑的战甲上反射着淡淡的火光。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就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那少女哆嗦着手,两眼瞪得溜圆。
她像是好多天都没睡过觉了,两眼充血,眼白上血丝密布。
蛮牛群后方一样烟尘弥漫,峡谷尽头,妖族大军急行推进。
所有士兵都停了手中的伙计,一个个陆陆续续望向苏洋。
无数道目光集中在苏洋身上,那个小女孩的哭嚎声越发凄厉。
;哥!
四下里徒然安静下来,无数记忆片段在苏洋脑海中以极快的频率闪影。
那个小女孩惨笑的模样,那个小女孩绝望的模样,那个小女孩微笑的模样,那个小女孩撒娇的模样········所以的画面同时在苏洋脑海中爆炸。
苏洋大脑嗡嗡作响。
这时,他看到自己挣开了那个少女的手。
那个少女脸色灰败下来,整个人踉跄着往后跌去。
一时间,苏洋忘记了自己是在战场上。
他怔怔望着那个少女,强烈的歉疚烧的他心脏抽痛不已。
;这次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哥。
眼前画面再度像散开的雾气那般消失不见,苏洋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女孩抽泣着看着他,死死抓住他的一只手,说什么也不松开。
鬼使神差的,苏洋缓缓抬起另一手,按在小女孩的手上。
小女孩一愣,面目表情变得柔和下来,脸上神情也表现出来几分亲近之意,不过她依旧小心翼翼看着苏洋。
苏洋蹲下来,顺势将那个小女孩拉进怀里。
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安宁过。
实际上,苏洋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老是唤他哥哥的小女孩叫什么。他只想抱住她。一种难以言说的困意朝他袭来,好困······
苏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