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乱十三章 乱糟糟
花一禾是个很好的演员,我可真是慧眼识珠。裴嘉看着今天刚拍出的部分,又一次感慨道。
冉鹭一袭白衣,站在一众弟子之首。一招一式,带着少女的英气,以及一点傲气。
彼时的她,师父是幻海宫最好的一位长老。而她,是这一辈中最杰出的弟子。
彼时的她,不亚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恣意。
冉鹭的感情,冉鹭这个人,每个阶段都是不一样的。刚开始明媚富有朝气。得知师父的死讯,悲伤而愤怒。下苦功夫加倍习武,离开幻海宫初入江湖的懵懂,救人的赤诚。很柳正文感情萌芽后的内敛,以及终于得知仇人是谁的愤恨。
都不一样。
花一禾把每个阶段的心思表情都揣摩的非常好,她还为冉鹭这个人物设置了一个很特别的点。
冉鹭的人生在师父被杀后就揭开了离别的序幕,师门长辈,同门,救下的姑娘,爱人。
她一一离别,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只有她的那把刀。
刚开始跟同门一起练武,冉鹭擦刀是会很得意的扫过其它的师姐妹们。立志为师父报仇后,她擦刀,总是低着头,很沉默。
救人后,在客栈的烛光下擦完刀后,她是目光深沉的望着未知的远方。和柳正文相识相恋后,她也是低着头擦刀。但上扬的嘴角传达着她娇羞的心情。而在杀掉仇人后擦刀,她的手是抖的。
冉鹭的心境一直在变化。
花一禾之前拍的那些电影,大部分镶边,毕竟不是特别火,能扛起票房的演员。那些电视剧,她倒是能挑大梁。但电视剧拍的赶,制作水平也就那么一回事。
这部电影,花一禾从看到剧本到拍摄,有八个多月的时间琢磨。
电影到现在,拍摄了一年,刚到尾声。
一年时间,跟以前老电影拍摄没法比。但跟现在三个月,六十集的电视剧比起来,可算是太长太长了,也太精品了。
而且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花一禾全心全意。除了这部电影,没有接拍其它项目。
杂志拍摄,宣传片那些工作,不会对电影造成影响。
演戏,把一个纸张上构想的角色演好,就不能把它剥离出来。要接别的项目的话,在去揣摩别的人物,难免混乱。
花一禾之前的那些作品,是都还不错,但都没有彻底的发掘出花一禾的天赋来。裴嘉美滋滋的想,他可真是巨眼识英雄。
相比裴嘉的开心,花一禾最近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入了秋,即使是温暖的广州。海水也变的冰冷刺骨,岛上也冷。他们住的地方还没有空调,取暖工具只有电热毯跟小太阳。
花一禾是爱上火的体质,嘴巴里起了三四个溃疡的白点。吃饭都成了一件很折磨的事,最近胃口本来就很差。
溃疡的疼,加上胃口差。花一禾肉眼可见的消瘦,让每天跟她视频的裴寄忧心忡忡。
海岛路途远,网络还不好。裴寄只能一个半月挤出几天时间来一次,想起上次,花一禾现在都还很羞耻。
裴寄带了避孕套过来,可自己低估了自己。
岛上只有个小超市,卖的都是康帅傅,雷碧,奥利澳这样的东西。
他们小别胜新婚,血气上涌,哪里忍的住。
滚烫的东西打在腰……花一禾猛摇头,把这羞耻的事抛到脑后。
旁边卫秀竹端着包子过来,往花一禾手里塞。
“快吃,快吃,我特意找人带来的。叉烧包,流沙包。”
卫秀竹想叹气,她这助理,最近做的跟老妈子一样。要追着喂东西。
没办法,岛上食物贫瘠,运送成本太高。吃的方面,只能靠海吃海。从渔民那里买,不是鱼就是贝壳类。吃这么久,早吃腻歪了。
花一禾胃口不好,对这些海鲜更是敬而远之。闻着就要吐,别说吃了。
卫秀竹只好托剧组的人从外边带点吃的回来。
花一禾俩口就解决了一个流沙包,掰开叉烧包。腥甜的味道冲进鼻子,花一禾抑制不住的干呕了一声。把包子往卫秀竹手里一塞,一蹦三尺远。
“这谁家的包子!太腥了!我去化妆!”
卫秀竹没反应过来,望着跑远的花一禾。还行,还知道摸俩流沙包走。她低头闻了下,胡扯,找事,哪里腥了。
卫秀竹一直以来都不太能接受的了这甜丝丝的肉包子,还纳闷她怎么就喜欢这个。眼下又突然说腥了,不过那声干呕也不做假。
善变的女人,卫秀竹一边感慨,一边跟上花一禾。
最近都拍水里的戏,虽然有救生员在旁边守着。但她是助理,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
裴嘉签约前就说过,无论是打戏,下水的戏,还是马上的戏,都是要花一禾自己拍。
这场冉鹭在得知师父死讯后,无法发泄,只能折磨自己。在寒冷的水中练刀,发狂,跟同门打斗,决定报仇。
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而冉鹭这个人,长在海岛。在水中,自然游刃有余。
至于花一禾,她是真的会游泳。可这么冷的海水,都要抽筋了好嘛。
【你弟弟真变态,居然要在水里拍打戏。】
裴寄莞尔。
【某人才是真的怪,之前协调,要夏天热的时候拍。她说不行,说背景不符合季节,会被观众发现。现在……】
【——先生!你这样说话很容易失去女朋友。】
【不会,我女朋友很爱我。】裴寄很自信的把消息回给一禾,还等着她那边回呢。
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陈言探头,一副便秘的样子。
“怎么了?”裴寄问。
“——舒小姐又来了。”
“我不在!”裴寄不耐烦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年那么通透洒脱,去追寻自己事业跟梦想的一个女孩子。今天会变成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
“可是——”陈言很为难。这种借口,只要脑子没问题,都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好。
“舒小姐拿着夫人让她给您带的礼物。”
裴寄愣了一下,几秒钟后,站了起来。他烦躁的敲了桌子俩下,起身往外走。
陈言赶忙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