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火和注视
余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要是真有危险也得做好准备。 他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没看到阳台电灯的开关，大厅暗淡的白炽灯也无法提供照明，加上靠近小区外墙，这边光线奇差，连个轮廓都看不清。 一走近，还有一股青苔特有的那种带着潮湿感的霉味溜进鼻子，让他鼻尖有些发痒。 但最诡异的地方在于，从阳台仰头看，大晚上的，八号楼整栋楼，竟然没有一户人家灯是亮的，一片黑暗，也几乎听不到声音。 正常人会住这种地方吗……余良现在有点相信这地方闹鬼了。 “啪嗒。” 声音是靠上面的地方传来的，他仰头盯着正上方。 恍惚间，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绿幽幽的东西亮起，随风摇晃。 他举起手机向上照。 “槽！” 噔噔噔……余良惊的连退数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虽然已经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惊悚画面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窗户上方竟然有一个人！ 裸露在外的脚踝干枯而黑瘦，身上穿着一套破破烂烂、发黑的衣物，最恐怖的是手机光线照过去的瞬间，照到了眼睛，反射出微微绿光，仿佛就像是在和他对视！ 余良立即关掉了手机灯光，虽然只清晰的看了一瞬间，但这恐怖的一幕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 “啪嗒。” 那个人似乎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挂在那，随风飘荡，脚尖时不时会擦过防盗窗，防盗窗也因此而微微震动发出“啪嗒”声。 那是尸体吧，这里为什么会有具尸体？？？ 他心脏剧跳，喉结疯狂上下滚动，身体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顶在墙上才停下来。 我靠，为什么有具尸体，我白天怎么没看见，我该怎么向警察解释…… 他死死的盯着阳台那边，虽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一连串的疑问迅速略过他的脑海，但身体却因过于兴奋而抑制不住的抖动。 这是大脑和身体的应激反应，遭遇过于惊悚的事，需要缓解一下。 “嗤嗤……” 不知是不是他刚才惊吓的时候，在地板上踩的太过用力，隔壁竟然又响起了磨刀声。 这鬼地方，我明天就搬走！ 忽然，仿佛眼花了般，他一直盯着的黑暗，其中好像亮起了两道绿幽幽的暗光。 余良赶紧闭眼摇了摇头，再看。 绿光似乎更亮了一点。 槽，什么东西？！ 惊悚这次化作了恐惧，瞬间升起，他呼吸急促，扶着墙再次后退，一连退到大厅灯管下方。 然而那两道绿光仿佛只是他刚才开灯而在视线中留下的光源印记，始终与他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是错觉么，我真是被吓傻了……” 充足的光线稍稍冲淡了恐惧，余良微微松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大厅天花板的灯管，忽然愣在了原地。 这绿光的位置怎么那么像刚才那人的眼睛？ 绿光依旧位置不变，但他一仰起头，顿时回想起刚才那惊悚一瞥，而两道绿光的位置和光感都十分像那人的眼睛反光。 这一瞬间，他背后汗毛倒竖。 这……是人是鬼？ “啪嗒。” 虽然看不见，但那具尸体显然还在那吊着，一摆一摆的擦过防盗窗。 “啪嗒。” 不知为何，余良感觉声音变了，节奏好像比刚才快了些，音源也近了些。 错觉错觉，没有鬼没有鬼，别慌别慌…… 余量咽口唾沫，两眼死死盯着阳台那边的黑暗，心中碎碎念尽量压制慌乱。 “啪嗒。” 黑暗中，仿佛真有两道幽幽绿光亮起。 “啪嗒。” 他没听错，声音真的节奏越来越快，也离他更近了一步。 “不是错觉，真的有两团绿光……” 忽的，他头顶的灯光也开始闪烁，时不时还冒出滋滋的不稳定电流声。 余良脸色霎时有些变了，恐惧再次悄无声息的攀上了心头，他凝视着那两道绿光。 “啪嗒。” “啪嗒。” 富有节奏的啪嗒声接连响起，视线中的两道绿光仿佛越来越亮，越来越近…… 头顶的灯光彻底熄灭，余良表情却从恐惧变为了一种迷离。 他双目无神的盯着阳台的方向。 “啪嗒……啪嗒……” 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面前的黑暗中两道绿光缓缓靠近。 那是两团火。 两团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鬼火。 可余良仿佛迷离在这啪嗒声中，双目无神，在原地看着两团火离他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在某个瞬间，他看清了，火光中有一对眼睛！ 一对没有睫毛，冷漠的眼睛，正如它所散发的幽绿色火焰一般，没有丝毫温暖，只有透骨的寒意。 它在和余良对视！ 在这瞬间，惊恐让余良从迷离中清醒过来。 有鬼！绝对是鬼！ “嗤嗤……” 隔壁原本模糊下去的磨刀声也随着他意识回复而清晰起来，电灯原来也并没有熄灭，依旧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余良猛地转身，想要逃跑，却突然停在原地。 这两团火，这眼睛，在他转身后竟然还在他面前！ 这是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 余良停在原地，心脏跳的很快，但却如同先前一般，再度压下惊慌，大脑飞速运转。 这两团鬼火，显然就是刚才那具吊尸带来的，这眼睛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或许它有自己的意识，能交谈吗？ 这么想，但余良却没有开口，因为注意事项中“不要回答不要开”，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开口”是否也是一种禁忌。 他不敢再和这眼睛对视，却又不想看不见这东西的动向，于是眼睛微眯，让视线刚好能看见鬼火边缘。 鬼火停在了那，和他保持着距离，先前似乎有催眠功能的啪嗒声也彻底消失，只剩下隔壁的磨刀声。 “嗤嗤……” 余良估计今天不想出办法，自己可能真要交代在这了。 到了这种危急关头，他反而不那么惊慌，大脑清醒无比。 隔壁磨刀的不知是人是鬼，但这鬼火眼睛肯定是鬼…… 原地等死可不行…… 拼了！ 他慢慢转过身，再度面向阳台，背对大门。 果然，鬼火依然在他面前。 他缓步后退，直到背靠大门。 鬼火依旧和他保持着距离，不，又近了一点点。 余良不知道这东西要做什么，但也明白，让它接近，恐无好事。 他双手缓缓伸到后面，凭感觉摸到门把手上。 “嗒。”金属扣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无比响亮。 门，开了。 隔壁磨刀声突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