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林江的劝说,曹操的坚持【四】
随着董卓得势。
洛阳的局势愈发动荡。
时常有西凉兵痞，纵横城中，欺男霸女，为恶甚多。
而这几日，更是传言，洛阳城外两股兵马火并，死伤众多。
曹府。
林江可不管这许多，只是和貂蝉嬉戏耍闹。
反正再怎么乱，也乱不到曹操的府上。
而曹操自何进死后，也是往来诸多大臣之间，没空理会林江。
终于。
在董卓用赤兔马收买吕布，火并了丁原之后，袁绍也和董卓发生冲突，并悬节东门，奔往冀州，开始招兵买马，以图大事。
毕竟袁家想登顶，执掌朝中诸事的愿望落空了。
现在老大变成董卓了。
这袁绍可忍不了！
你董卓是谁？
不过是我叔父袁隗的老部下，是一个边鄙之将！
何德何能执掌天下！
所以，袁绍就干脆去了冀州，以图大事。
而这时，曹操来找林江了。
历经两次失败的曹操，再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在林江面前，其人显得垂头丧气，倒像个斗败了的公鸡。
“袁绍往冀州去了。”
“董卓不日，就要行废立了！”
曹操开口，就是惊天大瓜。
可惜。
坐他对面的是林江。
“嗯。”
轻声应道，林江神色如常，并未因此有惊讶之色。
曹操颓然。
是了，林江如此人物，这些在别人看来的惊天大事，在他看来，许是意料之中吧。
想到这，曹操不禁又想到了，林江先前的两次推算。
如今一一应验之下。
曹操愈发佩服林江了。
因此，他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问道：“林兄，董卓为祸洛阳，欲善行废立，你可有什么好办法除了这奸贼？”
林江皱眉。
我的曹老板呦，你可不要太忠心。
做个谋士我容易吗我，还要给你做思想工作！
“孟德以为，这董卓死了，汉室就重振了？”
“那...不然呢？”曹操愕然。
林江叹了口气。
“孟德还记得我说的，黄巾之乱，榨干了大汉朝最后一丝活力么？”
“记得。”
曹操叹气，明白了林江的意思。
林江不管曹操情绪低落，继续道：“这大汉朝，只是因为四百年余荫，所以才勉力维持而已。现在，差的只是一个人，将天威拉落尘泥，再踩上一脚罢了。
而这个人，就算不是董卓，也会是李卓、王卓或者......袁卓。”
曹操一时默然。
若是如此，我心中报复如何能展？
我还怎么做治世能臣？
“唉~”
曹操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到对方情绪不高，林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孟德何必如此执着呢，这天下既不是你祸害的，也不是你搅乱的。”
“而且你先前两番努力，也算是对得起这汉禄。”
“比之袁绍这四世三公之后，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曹操闻言，微微扬眉。
林江继续言道：
“汉室不崩，天下不乱，则枭雄无用武之地。”
“早就听闻汝南的许劭，其人有知人之名，孟德早年不是去求了话么，他说你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既然现在乱世将至，做不得能臣，又何妨做个奸雄？”
“清廓天下，鞭挞宇内，解民于倒悬，不也是真英雄，大丈夫！”
曹操沉默良久，方答：
“那只是我为了名声，缠着许劭要的评语罢了，岂能当真。”
“而且，我真心想做的，还是那治世能臣的......”
“再者，乱世枭雄！说得倒是豪气干云。”
曹操嗤笑一声，盯着林江的眼睛，沉声质问道：
“林兄可知，这乱世一来，要死多少人！”
林江抿嘴。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帮林江回答，“乱世人不如太平犬，不做努力就期待甚至推动乱世到来，岂是大丈夫所当为！”
言毕。
曹操神色坚定，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董卓......”曹操轻声呢喃。
“不破不立。”林江终于开口了，连续道：“大汉的体系，已经濒临崩溃，无法有效运转下去了，此非是一人之功过。”
“灵帝、何进、太后、十常侍、袁绍、甚至是董卓，这些人不过是时势的产物，通俗点说就是工具人，是时局借他们的手加速进程而已，其最终目的就是毁灭。”
“但是，毁灭之后即是新生。”
“且毁灭，有大小，有长短。”
曹操侧目，再次被林江别样的言论震撼到。
林江看曹操正色侧耳，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新生，指的是新的制度，是百年周朝毁灭之后，诞生的秦朝大一统制度，废分封而设郡县；也可以是光武帝灭王莽，与士族共享天下的诺言；至于接下来施行什么制度，那就要看下一个天下之主怎么做了。”
“而这毁灭的大小长短区别嘛，却是看这乱世枭雄能力如何了。”
“董卓要是有这个能力，可以平衡各个利益团体，那他废立之后，再整个禅让做皇帝，也不是不可能。这样，毁灭就基本被限制在了洛阳周边，是个小毁灭，也就是不用死太多人，就是些反对的世家大族而已。”
“但董卓要是没这个能力，那就是各地起兵勤王，像王莽篡位一样，天下烽火，山河板荡，是个大毁灭，要死很多很多人！”
曹操皱眉。
“那这长短？”
林江看着曹操，笑道：“这长短，不就操之于君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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