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饮下自酿的苦酒
韦晴以为是客户找她，可当她一转头，却愣住了。
身后，人群外，是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神色严肃，面色凝重。
“请问韦晴在吗？”其中一个警官又问了一次。
这个警官正是负责乐童案子的，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大眼，可此时，韦晴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她犯事了？哪件事出了纰漏？
“我……我是……”韦晴声音弱了八度。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警官们迈着英气的步伐，走向了一脸心虚的韦晴。
“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浓眉警官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韦晴。
韦晴的手颤抖起来，接过那张纸，左看右看，却看不明白，她抬起头，仰望着警官，一脸惶恐，“我……我怎么了……”
“跟我们回去，你就知道了！”
“我不……我……我干嘛了？怎么就逮捕我？”韦晴一边说，一边摇头，她脑子一抽，拔腿就跑。
顺着众人让开的路，高跟鞋噔噔噔，韦晴跑出了百米冠军的速度。
怎么了？钱的事才刚刚穿帮，难道是乐童的事？
不可能！乐童她胆小如鼠！肯定被自己吓住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身后，皮鞋的声音亦步亦趋，伴着警官的高喊：“站住！拘捕从严处理！”
可韦晴却没听见，她脑袋里嗡嗡的，下面突然开始奇痒无比。
跑出走廊，跑出大门，然后呢？
韦晴没有想，只是无意识地跑。
然而纵是她跑出世界冠军的速度，警官们也都不是吃素的，就在启凡的大堂里，韦晴，被追上来的警官，一脚踹翻在地！
咔哒咔哒，一对银色的手铐将她的两只手铐在身后。
“不是我！是于长海！不是我！”韦晴大喊。
“于长海已经被捕了！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你不要再反抗了！”威严的声音，像是警钟一般，在韦晴头顶响起。
于长海，卖了自己！韦晴脑中，突然被这个念头充斥着。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韦晴，此刻被警官按倒在地上，手铐，显得那么刺眼。
几乎所有人，都带着鄙夷的神色，只有倪虹，一脸担忧。
韦晴是启凡的顶梁柱，这几年全靠着韦晴，她才得以做那个撒手掌柜，吃喝玩乐。
可现如今……
现如今东江的事还没解决……
倪虹从韦晴被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迈开两条粗腿噔噔噔冲着大堂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韦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晴从懵逼中被倪虹喊醒，她被押着站起身来，转头，冲着倪虹笑了，“哈哈哈！倪虹！你太傻了！”
倪虹愣住了，她一脸疑惑看着韦晴，半晌，才开口：“韦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倪虹我告诉你！启凡完了！完了！你还在这儿做梦呢？你等着赔东江1.5亿！哈哈哈！”韦晴仰天狂笑，眼角，似乎有晶莹的东西滑落。
倪虹一脸不可置信，“韦晴，不是说你在想办法了吗？不是说……”
“白痴！”韦晴恨恨地看着她，“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白痴！难怪你前夫把你踹了！要不是我！他给你的那点钱，早叫小白脸给你骗光了！”
倪虹瞪大眼睛看着她，不住摇头，“你……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
“好个屁！我跟客户喝到胃出血时候你在干嘛？我为了签合同跟客户睡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花都！搂着小白脸正玩得开心！”韦晴两手被靠在背后，头发也散乱了，此刻狰狞的面目，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子。
倪虹一脸惊愕，半晌，才缓缓开口：“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这么说，东江的事，你早就知道没法子了，所以这一千万……”
“呸！”韦晴吐了她一口，“上亿的单子，你给我多少？我帮你赚得盆满钵满，你倒好，打发要饭的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些年，你私下弄了多少钱，我都知道……”倪虹一脸不可置信。
韦晴哈哈一笑，“倪虹，我比你更像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可这些年，你吃肉，我只能喝汤而已！你不觉得该给我点什么吗？”
倪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警官却看了看她，摇摇头说道：“好了，我们要带她回去了！”
韦晴走得很风光，启凡上下百来号人都目送她而去，见证了她在启凡这些年的风光，又好像跟启凡神话般的销售部经理告别一般。
尽管发丝凌乱，尽管姿态不雅，可韦晴，却扬起了高傲的头颅，在众人的注视下，结束了自己曾经的风光，又或者，是一生的风光。
目送她上了警车，倪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倪总，这广告，还拍不拍了？”市场部经理一脸焦急。
倪虹轻轻摇头，低低叹气，“不用了，让财务去查查，咱们还有多少钱？”
人群，渐渐散去，带着阴霾，不是因为韦晴的被捕，而是因为他们从倪虹的脸上看到，这是启凡最后的盛宴。
倪虹的办公室里，财务经理拿着报表，一脸沉痛，“倪总，账面上只剩下不到十万现金，外头还有两千万左右没有收回的款项，但支付1.5亿高额赔偿，还差得很远……”
倪虹久久不语，一只胖手，抚摸着桌上一只招财猫，曾经她以为韦晴是她的招财猫，却没想到，最后毁了启凡的，竟然是韦晴。
良久，她开口：“彻查韦晴这些年所有的钱财往来，清算她私下贪污的钱，让法务提起诉讼！”
财务经理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好！”
“还有！今晚，请公司全体员工聚餐！”倪虹又说，“明天开始，除了法务财务，大家都可以放假了！”
“倪总！还有好多业务……”
“没用了，明天，是东江给的最后期限，没用了……”
倪虹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有点不舒服，晚上我就不去了！”
她的确有点不舒服，起初她没在意，但是最近几天，她发现自己下面开始发痒，好像有溃烂的迹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倪虹想到了，却又不敢相信。
直到检查报告出来，她，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她起初是想报复那个负心汉，后来公司有了起色，她就觉得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男人一样左拥右抱。
不过现在，都结束了……
倪虹想起了褚念念，如果当时，她选择褚念念放弃了韦晴，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