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剔骨的鹌鹑!
双手放在金属的审讯桌上，目光看向中年警探郑高峰推到面前的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流露出威严、神秘气息的中海市城隍庙。
而在城隍庙前方，身穿灰色外套，探头，向门内看去的身影。
第二张照片…
第三张照片…
一个个角度下，人群里，李纪的脸颊清晰的暴露而出。
又一叠照片。
这份照片，与方才的那摞相当。
只不过，场景变成了浦江大桥桥底，但人影，依然是穿着灰色外套的李纪。
…
面色不变。
收回了目光，看向身前的两位警探员，他的神情镇定，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我们看了你的资料，在月日，也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多钟，那个时候，你应该下班不久，回到家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隍庙门前？”
郑高峰微微停顿，随后，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向李纪，沉声问道。
听见这句问话，李纪抬了抬眼皮，身子向后靠去。
‘完美级审讯技巧’发挥了作用，一种种技巧，言语里暗示性的词语、字句，细微的微表情、动作，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他看着中年警探郑高峰，就仿佛看透了后者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的所有意图、想法。
…
李纪沉默片刻，知晓，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任何事情。
“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心里比较烦躁，所以下班以后，出门走走…”
李纪，逐字逐句，说道。
听见他的话语。
审讯室里，郑高峰脸色难看，在沉寂声里，只听‘嘭’的一声，却是这位中年警探猛地站起，双手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若是普通人，在这一间审讯室里，在这明晃晃的灯光下，听见这剧烈的响声，身子就会猛地一颤。
不管是否有罪，都会变得心虚。
可李纪…
抬了抬眼皮，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郑高峰。
被这一道目光注视，郑高峰脸上涨红的怒意，倏地戛然而止，在看到那眼眸时，他就知晓，自己做出的这般反应只是徒劳。
仿佛，方才一刹那间的情绪时空，也只是佯装出来的。
郑高峰面无表情，重新坐在了桌前。
“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你出现在浦江大桥下，而按照正常时间，这个时候，你应该正在中海贝虎文化有限公司上班…”
郑高峰语气没有那么激烈了，又沉声问道。
…
一模一样的语气，甚至，是一模一样的神情、动作和话语。
“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心里比较烦躁，所以请了假，出门走走…”
只改动了寥寥数字，再次，逐字逐句的说道。
中年警探郑高峰，喘息沉闷，拳头紧紧攥起，胳膊上，一根根青筋裸露。
…
审讯室以外。
一双双目光，透过监控，看着李纪的回应。
近二十位刑侦专家和警探员，面色越发难看。
刑侦支队总队长丁宜民，伸手捏了捏眉心，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屏幕中的李纪，说道：
“问题大了，高智商犯罪。”
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他在‘审讯方面的造诣’，可能比我们局里的专家，还要高！”
…
审讯室内，问话仍然在进行。
在全球的警探界，最官方的审讯技巧‘里德的九步心里控制法’，被郑高峰悄然间使用而出。
‘对峙’
‘阻止否认’
‘掌控嫌犯的注意力’
…
不久，审讯室的大门打开。
李纪的脸上情绪收敛，走出了房间，还不能离开，暂时被扣在观察室。
“按照规定，我们不能扣押李纪，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重案组。
刑侦队长丁宜民，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同事，沉声说道。
他话音落下，另一边，中年警探郑高峰，带着年轻警探白梦瑶沉着脸，走了进来。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整个审讯过程，看似是我在问，实际上，审讯节奏，一直都在他的手里。”
郑高峰，重重的说道。
话罢。
他扬起手臂，把袖子卷了下来，露出胳膊，脸色难看的说道：“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
坐在观察室的桌子前，李纪保持沉默。
时间就这般，一秒一分一个小时的流逝。
到傍晚的时候。
有警探员，给李纪送来盒饭，盒饭里，还有一只不大的橘子。
先吃橘子。
纂刻进骨子里的技能，下意识的施展了出来。
…
重案组，刑侦队长丁宜民睁大眼睛，看着桌面上，被分割开的橘皮和橘络。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方才那行云流水，如艺术一般的动作。
“给他加个菜。”
“有没有带骨头的食物？”
丁宜民一下子坐起身，沉声问道。
不久。
一只卤鹌鹑，被递给李纪。
巴掌大的鹌鹑，一粒粒的骨骼，在后者手中被取出…
监察室外。
近二十位刑侦专家和警探员，喘息沉闷、促狭的看向眼前这一幕景象。
他们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一个个的背脊，有冷汗生出。
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激灵。
…
一夜过去。
第二日，天色刚亮，六点多钟。
李纪睁开眼睛时，眼前，新的签到信息刷新，这一次，多出了一些注意事项：
【请在点分，赶至中鑫大厦地下车库，在地下车库c区签到！】
【警告：一、注意甩开跟踪！】
【二、不得提前抵达（一百二十秒内）、不得参与任何调查、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信息！】
【三、你永远都只能是个旁观者！】
猩红的字迹，仿若在滴着血，如若违反，也许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
观察室的房门，被推开。
眼睛里布着血丝的中年警探员郑高峰，看着李纪，闷声说道：
“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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