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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你也来买银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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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一小时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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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乾津回到寝室里, 室友都没在。

  没开灯,黑暗中鼻尖依然是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梁辉亲吻住他的那一瞬间,范乾津反射性地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力气没很大, 虚张声势还是吓了梁辉一跳。范乾津赶紧趁机开门溜走。

  他跑步速度肯定是不如梁辉的, 但梁辉似乎被那巴掌打懵,一直没追过来。燥热的夏风让奔跑时汗水更多。范乾津回来先简单冲了个澡, 注意到自己早上包好的几个快递箱已经被欧阳山送走了。

  范乾津暗道糟糕, 其中有个快递箱是要明天才寄,那里面装着自己的抑制药。但他忘了嘱咐欧阳山。室友帮忙时就给他一块寄了。

  欧阳山当然积极,这个外快可比打工时薪高多了。

  范乾津只好忐忑地回到床上躺好,试图平息信息素的波动。

  范乾津想, 明早要开的会, 他还得再看一遍。要在这个会上让云江得到其他投资人认同, 将他纳入宇派的团队。云江也是个挑剔的程序员, 明天的会议不会一帆风顺。

  头好昏……

  范乾津心想, 是不是刚才多让梁辉亲一会,就好了。

  不行……

  这样的事,叫他坚定割腺体的决心。

  范乾津裹在被子里,一边看着笔记本上的议程, 分析参会人员资料, 去模拟他们明天可能的关注点……可他注意力无法集中,脸越来越红。

  范乾津咬牙,打电话给欧阳山问:“你今早寄走的那个快递包裹, 能不能查一下到哪里了?帮我拿回来?”

  欧阳山:“怎么了?”

  “我……”范乾津喘息着,“我……我的药……”

  欧阳山一听范乾津这声音,烫得他耳朵都红了, 他们知道范乾津在预分化期,一下子就紧张道:“抑制的药吗?你等着,我马上就联系快递。应该还没寄走。”

  “拜托了。”范乾津挂了电话。他额头汗水越来越多,普通人闻不到的氤氲香气从窗口飘出。范乾津的宿舍在三楼,下面是围栏,围栏高两米,和宿舍楼之间有一米多的间隔。

  范乾津觉得眼前色彩斑斓,身体似乎在融化,他有种非常羞耻的释放情.欲渴望。可这是在宿舍床上,绝对不可以。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又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进入浴室里放冷水开始冲凉。

  冷水把他表皮的温度带走,却不能浇息他内心的火焰。到后来皮肤实在太冷,范乾津又重新穿好常服出来。他感到窒息,推开阳台门,夏夜的凉风吹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给他带来一丝清凉。

  范乾津忽然闻到了令人安心的温泉硫磺味道。他的大脑没有办法思考,只是迟钝看着围栏上似乎有个人攀上来了。

  围栏那一大团暗沉色块攀到墙边,踩着二楼阳台顶往上爬。范乾津眼前模糊,隐约觉得爬墙不太对,宿管肯定是不许的,有小偷吗?这个气息不是小偷,是……

  他这时没有理智来分析这些事情了,范乾津只昏昏沉沉靠着阳台围栏旁边,炎夏他依然穿高领长袖的米白衬衫,修长却被遮盖的脖颈,若有若无的气息,宛如垂死的天鹅。

  那个人从阳台围栏翻下来,迎面扑天盖地的标记过他的泉水气息,像一堵结实的墙。有人蹲下身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叫了声“范乾津”。

  范乾津昏昏沉沉“嗯”了一声,眼皮微抬:“你爬墙……”

  “你要告我吗?”梁辉伸出修长的手臂把范乾津笼在怀里,范乾津这回没有打他巴掌,抬不起手,浑身都软着,只嘟嘟囔囔一些没意义的词汇。

  夹杂着破碎的几句“要告!”

  严重些的告——比如范乾津会起诉他猥亵,会给老师同学控告他是个色鬼让他社会性死亡,会用商业手段来打击梁家的产业……

  如果范乾津心狠一点又清醒一点,大概会用这些言辞来威胁。

  但梁辉心知肚明,这时候范乾津懵着,头昏着,嘟囔“告老师……”

  梁辉不由得失笑,心软得一塌糊涂,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范乾津也没躲。

  被标记那时候有痛感,范乾津倔强对抗着。可这时候身体舒服,大脑便相应成为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

  梁辉像是要醉在这夏夜花香中,他低道:“知道你的信息素飘了多远吗?如果不是这学校只有我一个Alpha……”

  “梁辉!”范乾津似乎恢复一点清明,这才意识到被搂在了梁辉怀里。范乾津浑身一震,奋力挣动着。

  梁辉的另一只手伸到他后面,牢牢握住了他脖颈,掌心轻轻贴住腺体。

  范乾津登时浑身一软,大脑真正变成了果冻,他被梁辉信息素的云团裹住了,梁辉把他的牙齿撬开,真正吻了进去。

  梁辉并没有太过强迫用力地制住他,信息素就已经把范乾津大脑搅成浆糊。

  范乾津不太分辨得出是真的还是在做梦,他面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不真实,水淹没了头顶,他呼吸不过来,偶尔却又在加重的吮吸缝隙中吸取到空气。

  他动不了,抵抗不住Alpha信息素的致命吸引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辉才从他唇上移开。范乾津已经被亲傻了,熏红的脸庞呆呆的,嫣红水润的嘴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行。”

  不管信息素怎么散味道,范乾津模糊想,他要拒绝本能。

  哪怕现在说,晚了点。

  范乾津试图凶狠地瞪回去,但那模样落在梁辉眼里,只是眼睛水汪汪的委屈目光,更像一只小东西了,比如雪白蓬松的小狐狸。

  梁辉的手指一按范乾津的腺体,就像是顺毛小动物后脖,登时范乾津又像是失去了灵魂,两眼茫然盯着梁辉。

  “五千万杠杆还记得吗?愿赌服输一个条件,别动。”黑夜中连路灯也照不到的阳台角落,梁辉的眼睛像狩猎者。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因为他明白了,自己曾经不懂的,范乾津信息素奇异的波动幅度,究竟是什么。

  -

  范乾津迟钝地“啊”了声,不明所以:“你说过那杠杆不算……嗯……”

  梁辉倾身上来再次咬他的唇。范乾津放弃思考。

  信息素的可怕,在于被梁辉亲得七荤八素时,范乾津内心躁动的渴望,是把自己交给梁辉。他能感觉到信息素分子在欢呼雀跃,除此之外,大脑其他部位几乎不会转动,只知道遵循本能。芬芳的薝卜花香在夜泉中飘散。

  -

  信息素的交融总算让范乾津回复了一点意识,范乾津强迫自己直视梁辉的眼睛:“放开,我救过你。”

  梁辉哑着嗓子:“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那么浓郁的、丰沛的、心弦颤动的味道,范乾津现在软得像一团糕点。

  范乾津咬紧牙关:“帮忙不是这样……不要这样亲……”

  刚才梁辉咬他的嘴唇,舌头都伸进来了。那种触感,大概能让范乾津思考一辈子的人生。

  梁辉抚摸他的脸,慢慢道:“只接吻,一小时。你肯定可以恢复。”

  “一小时?”范乾津喃喃。这是当时他们假偶合约上的条款,可是现在他们都标记了,从假偶变成了互偶。

  他隐约觉得还有件事,十分不妥,不能答应梁辉,可是他想不起来……

  -

  跟五千万杠杆赌注一样,假偶合同也已经失效了。时过境迁,梁辉旧事重提,隐喻那些未完成的、注定要失去的东西。

  梁辉的大拇指在范乾津嘴角,按压出通红痕迹,眷恋痴迷的眼神凝视着他,随即又轻柔地吻上。

  范乾津觉得自己灵魂仿佛分裂成两个,能指挥他身体行动的那部分,就像一团拥堵阻塞的傻乎乎大棉花,任梁辉亲着,软得动不了。另一小部分无所倚凭地飘在空气中,还能勉强悲哀的思考着:

  梁辉,是觉得他们以后没什么往来机会,也不怕范乾津恼他,把爱恋挥霍埋在这里,做最后的告别么?

  “张开嘴,不会死的。放松,恩人。”梁辉说几个字亲一下,断断续续的,将他在阳台栏杆内侧宽松地搂着。

  范乾津想推也推不开,身不由己中带着恐惧:“要是你……我……”

  “我能克制。”梁辉气息炙热,音调却颇为冷静,拇指按过范乾津被咬出血痕的嘴唇。

  范乾津再也压抑不住情.欲伴随的软弱感,眼泪断续淌下:“你是要看我的丑态吗?我……”

  那天被标记时,范乾津就没法控制住淌了一地水,Omega是发情中的受导者,如果被梁辉这样放肆的亲吻方式,再亲出失态的情状,范乾津的自尊又会四分五裂了。

  梁辉细细亲吻着他的眼泪,含糊呢喃着:“你不会失态的。别哭……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怕。你明天一定会很好的。”

  范乾津低声哽咽,说不出话。

  很香也很美,梁辉心想,和范乾津平时的高冷强硬姿态反差太大,乖兮兮的小狐狸。梁辉在心中悄悄叫了声:甜甜。

  欧阳山进门的时候,看得见阳台门开着,有两道影子。欧阳山立刻觉得奇怪:刘宁天今晚说同学聚会不回来了。

  欧阳山赶紧喊道:“范范!?”阳台上的影子晃了晃。

  阳台门是打开的,欧阳山走过去,瞠目结舌看见,他们的校会主席梁辉正搂抱着范乾津。两人虽然都衣冠整齐,拥抱得也颇为宽松,但其中缠绵眷恋之意颇浓。

  范乾津双眼有一层雾色,脸颊也有点红。埋在梁辉的肩头,只露着半脸,他似乎惊恐瞥了欧阳山一眼,但那迷茫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迟钝又天真的羞怯。他下一瞬间就别过头,咕噜咕噜冒气泡,埋进梁辉手臂里。幼稚得仿佛那里面能把他藏起来。

  “别怕……”梁辉温柔地安慰着,“没事的,”他看见欧阳山手中的药剂盒子,点头:“放这里,辛苦你了。他现在有点头昏,一会儿就好了。我在帮他恢复。”

  梁辉大大方方的,似乎一点也不尴尬。

  欧阳山一瞬间语无伦次:“不辛苦不辛苦,您才辛苦了!这个……范范……要保重身体……你们……我不打扰你们了!我今晚都不会回来的!请您照顾好范范!”

  说罢欧阳山逃也似飞奔出宿舍,心依然狂跳不止——那画面真是,叫人想立刻摆脱单身狗的生活。

  梁主席是单纯帮忙吗?可是他一直对范范挺有好感的?今晚是个机会?欧阳山又纠结起来……Omega需不需要保护一下?范范愿意吗?他是不是给宿管大爷提醒一下?别让梁主席在里面待久了?但那就很煞风景了,还是别?

  欧阳山说服了自己:他们只是拥抱一下,听说这是AO缓和信息素躁动的办法,不会到哪一步去的?梁主席是个正经体面人,哪会真做出什么不厚道的鲁莽事。

  再说了,这两人本来就是一对,早晚要在一起的。范范那些小傲娇口癖听听就算,每次还不是跑去救梁主席比谁都积极。欧阳山反复说服自己,千万别再回去,狗粮都撑死他了,不想再自虐。

  小伙子溜出宿舍楼,在夏夜躁动又清澈的校园熏风中感慨:这就是美好的青春么?学生时代就能找到伴侣,真叫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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