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一更】
“静绥有跟楚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程春娘猛然一顿:“那人?在哪?”
“在……”盛言楚不知怎么说好, 含糊道:“娘,你就说你有没有弟弟?”
“你外祖母就我跟你舅舅两个孩子,你娘我是?最小的, 哪来什么弟弟?”
程春娘觉得儿子在说笑,剥了颗刚煮好的茶叶蛋给盛言楚, 眯眼道:“你莫不是?看走眼了,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 快进?去擦擦换身干衣裳, 可别着?凉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是?被去年那场大雪给吓到了, 接近年关?老百姓纷纷做起囤粮囤菜囤菜的事。
程春娘随大流,发动铺子里的人?都去医馆排队才买来十来包御寒的中?药, 能不能熬过冬天不说,只那高昂的价格就惊得程春娘下巴都掉了下来,所以现在是?能不吃药就别吃药,药跟白银一样稀有, 谁家吃得起?
盛言楚听话的去后院换了衣裳, 袖子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嘴里含着?一个茶叶蛋, 边嚼边问:“娘, 要不你问问舅舅?”
他怀疑他娘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程春娘正在后院将晒干的大头菜往坛子里装, 听到这话,佯嗔道:“你娘记性好着?呢,真要丢了孩子你娘会一点?都不知情?又?不是?丢小猫小狗。”
说着?还逗逗旁边啃骨头的盛小黑:“是?不是?呀小黑?”
盛小黑蓦然抬头朝程春娘汪汪两声, 盛言楚快速的将腰带系好,蹲下身摸摸盛小黑油光锃亮的狗脑袋,不明所以道:“娘, 你是?没见过那人?,简直了,跟我就像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若不是?他年轻,我还以为他是?我爹呢!”
“你爹?”程春娘想?起成亲七年后再见盛元德的场景,轻飘飘的嘁了一声:“老天爷怜惜我,大抵是?看在你那个爹没抱过你也没喂养过你,所以你长得和他还真没哪地方相似。”
微微侧过头,程春娘睨了眼儿子。
眨眼的功夫,从?前那个在她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得比她还要高,模样清美新颖,和大哥还有侄子魁梧的身姿的确有所不同?,但细瞧眉眼,儿子和她娘
有几分像。
眼睫翘而卷,眸子清澈明亮,皮肤比她一个女?人?还要白,此等风姿特秀的孩子若是?生在贵人?家,尚公?主或是?娶高妇女?都要得,可惜命不好投身到了她肚子里。
程春娘打量盛言楚的时候,盛言楚也在回味他娘的话,盛元德没发胖之前并不丑,和巴柳子有的一拼,反正是?他娘喜欢的硬汉形,可惜后来流连花丛将身子整垮了,说起来他跟他爹确实不太像,唯一遗传到盛家基因的大概就是?身高了?
十岁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是?老盛家长得最矮的人?,过了十岁大关?后,他就跟春田里的草一样,发了疯的往上长。
才一年而已,他如今长得比他娘还要高一些,这几个月总是?会做飞翔或是?从?高空坠落的梦,按老一辈的话说,他还要继续长。
见儿子沉浸在疑惑中?,程春娘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想?弄明白这个,不如直接去问那人?呗?或是?请他来铺子也成,娘也想?好好的看看这个跟我儿子长相俏似的人?,指不定是?娘的另外一个儿子呢!”
昨儿程春娘搜罗了一堆冬节里能用得到的东西,趁着?城中?来了一行去西北的商队,程春娘便掏银子让商队将衣裳和吃食送去给巴柳子,干完这桩事,程春娘心情好得跟三月天似的,竟也学会了在闲暇之余和盛言楚开玩笑。
盛言楚被他娘的豪言壮语惊得瞪大眼,灌了口茶将挂在嗓子眼的茶叶蛋吞下去后,忍不住笑道:“我只想?要弟弟妹妹,哥哥就算了。”
那男人?若是?他哥哥,那他跟王永年又?是?什么关?系?
想?想?就别扭。
“去你的,什么弟弟妹妹!”程春娘拿干巴巴的菜梆子打盛言楚的胳膊,气?笑道,“这种话也是?能瞎说的?”
盛言楚跳起来躲,难为了盛小黑这个狗勾夹在中?间不知道帮谁好。
母子俩正闹得,忽然后院布帘处传来‘砰’的一声响,程春娘闻声望去,高举菜梆子的手蓦然僵在半空。
太像了……
程春娘看看门口不小心踢倒木桶的男人?,再看看抱着?盛小黑闪到一边的儿子,恍惚之
间,程春娘似乎在黄泉尽头看到了两个儿子,一大一小。
视线往下移,待看到男人?敞开的雪白胸膛,程春娘眼睫颤颤,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盛言楚比程春娘还不淡定,他脑子里现在就一个问题,这男人?找上门是?为了替王永年报仇的吗?
门口男人?身段颀长,愣生生将后边跟过来的程以贵和梁杭云挡在外边进?不来。
“谈谈?”
男人?宛若神邸般降临,一身拖地的红衣和眼前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的突然到来,瞬间在锅子铺掀起一阵热议。
“这人?谁呀?比小娘子还俊!”
“你不觉得他和盛秀才长得像吗?”
“像吗?我觉得不像啊,这男人?明显比盛秀才有风情!”
“闭嘴你,小心盛秀才听到你这脏言秽语赶你出?去!”
“嘿嘿……”
……
盛言楚这会子没功夫理会外头那帮看热闹的人?,男人?体力不及盛言楚好,一路从?王家跑到码头,累得扶在门框边喘气?,纵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却也有一番俏若徐公?的艳丽。
盛言楚只觉天旋地转,此刻脑子糊得跟米浆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男人?一步一步的往他面前走,盛言楚心哽了一下,下意识的道:“我跟王永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上辈子见过太多男人?或者女?人?为了爱情,疯狂到不去找出?轨对象出?气?反倒拿刀砍杀情人?的新闻,这男人?不会是?来报复他的?
程春娘想?像平时一样护着?儿子,可看到男人?那张脸,程春娘吞吞口水。
“你是?谁,找我家楚儿做什么?”
男人?瞥了眼程春娘,笑得灿若星辰:“姑娘莫怕,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罢了。”
“姑娘??”盛言楚眼珠子差点?跑出?眼眶。
刚把闹事的人?赶走锁好后院门的程以贵和梁杭云均倒吸一口凉气?,看男人?就跟见了精怪一样瞠目,不愧是?服侍人?的小馆,嘴就是?甜啊……
程春娘抓住身边的柱子才稳住心神,自从?生了儿子后,快有十来年没人?这么喊她了?
将随风吹起的鬓边发撩到脑后,程春娘轻咳了一声,结巴道
:“那什么…咳,楚儿,你们聊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春娘直觉这个贸然闯进?门的男人?不是?坏人?。
男人?挑眉看向盛言楚,脚下的盛小黑憨头憨脑的要跑过去,被盛言楚一巴掌拍得不敢动弹。
“聊就聊!”盛言楚绷着?脸,他才不怕呢,他又?没有勾搭王永年,凭什么要在这男人?面前矮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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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了小屋后,程春娘一把就蹲在门口偷听的程以贵揪到一旁。
“这人?是?谁?瞧着?打扮不像个正经人?!”
对男人?的好感?归好感?,来历还是?要寻摸清楚。
程以贵嘿嘿笑:“姑姑,这人?你绝对想?不到他是?做什么的。”
程春娘心头一紧:“做什么的?”
程以贵不好意思大白天的说这个 ,尤其还是?跟长辈,便拉着?梁杭云过来说,梁杭云被程春娘冷冷的眼神盯看得心头发慌,想?都没想?就道:“是?静绥兔儿馆的兔儿爷,做什么的我不知情,只知道他是?书院王永年王童生多年的相好之人?。”
“他是?相公??!”程春娘的脸顿时一黑。
扮演女?.优伶的男人?在嘉和朝极为吃香,除了反串,这些男人?还会上门提供特殊生意,和兔儿馆的男人?一样在民间统称为相公?,按嘉和朝三教?九流的排序,男妓排在末尾。
充当男妓的大多是?容色娇媚的男人?,这些男人?除了霸占有权势的女?人?外,还会勾着?其他男人?魂不守舍,在家抹泪的妻室便给这等以男色侍人?的后代起了一大串难听的称呼,什么兔崽子兔羔子兔蛋子这些骂人?的话先前都是?从?兔儿爷身上传开的。
搁在几年前,程春娘定要冲进?去将男人?给赶出?来,当年她男人?七年不回家不正是?被这群以色侍人?的下九流之人?给教?坏了吗?
程春娘气?得手发抖,想?进?去骂人?却又?碍于此时是?在铺子,她跟盛元德的事城中?很多人?并不知情,若是?闹开不好看。
“姑姑冷静点?。”程以贵很快回过神,要问他姑姑最恨的是?什么,当属妓人?!
程春娘瞪着?眼睛,怒斥道:“楚儿什么时候
跟这种人?搅合到一块去了?”
程以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王永年对盛言楚的龌龊心思说了出?来,不说还好,一说程春娘立马跑到厨灶拿起一把菜刀。
“姑姑!”程以贵冲过来抱住程春娘,“姑姑你这是?干什么!不可以冲动啊!”
梁杭云脸色一白,吃出?吃奶的劲将程春娘手中?的刀夺过来,程春娘呼吸急促,忿忿破口大骂:“腌脏的崽子,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不成?有妻有子的招惹我儿做什么!我就问问他要脸不要脸!”
“他要脸就不会找上楚哥儿!”
程以贵像根墙头草一样,听程春娘几句话瞬间就带歪了情绪,学着?程春娘骂道:“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上对不起爹娘,下对不起妻儿,如今有了知己还来挑拨小秀才,怕是?脸皮厚得针都戳不破!”
姑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王永年骂了个底朝天,好在梁杭云尚且有理智,拼死摁着?后院的门才没让外边的食客进?来看热闹。
院子里谩骂声和劝解声声声入耳,屋内盘腿而过的盛言楚听得面红耳赤,倒是?对面的男人?很淡定。
第二次见,盛言楚依旧不看正视男人?的眼睛,太辣眼了,他一贯走得是?温文尔雅的书生路子,像男人?这般不伦不类打扮的少有。
男人?长手拢了拢胸前红衫,遮挡住白皙的皮肉后,盛言楚这才看过来,手中?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咬着?腮帮子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说过了,我跟王永年没什么关?系,他在书院是?时常跟我套近乎,但我几乎都没搭理他,便是?和他说话也是?拘着?礼没越过线……”
男人?静静听着?,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盛言楚边说边观摩男人?的表情,见男人?在笑,盛言楚微微愣神,不假思索的问:“你来找我不是?为了王永年?”
闻听此言,男人?搭在膝盖上的玉手动了动,轻微的动作泄露了男人?心底的不安和局促。
可见识过光怪陆离之人?的男人?只慌了一刹就稳住了心绪,笑了笑道:“永年时常跟我说静绥书院有一个书生生得聪慧可人?,他见一面便心魂荡漾,我就问他可敢将心事
说给那书生听,他说不敢,唯恐玷污了神明。”
举杯喝茶的盛言楚险些一口水喷出?来,他是?不是?要谢谢王永年对他手下留情了?
男人?是?笑着?说的,如清泉般的眼眸却微微泛红,盛言楚见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若面前是?女?子,他自当要劝这女?子离开王永年这个渣男。
可对象换成男人?后,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王永年能不能人?事好像都不重要。
“那什么……”盛言楚到处找话题,“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呢?”
刨除男人?和王永年的弯弯绕绕,盛言楚更想?理清的是?他跟男人?为什么会长得如此相像。
“月惊鸿。”男人?一脸柔和,口气?软绵:“从?我记事起就是?这个花名。”
“为何会流落到静绥兔儿馆?家中?可还有人?在静绥?”盛言楚热切的问。
贫苦人?家将孩子送到花街的事数不胜数,前些年梁杭云两个貌美的双胎妹妹不就险些被卖掉了吗?像这些有姿色的男男女?女?大多会在十几岁时出?来接客卖艺,面前这个男人?也是??
见盛言楚刨根问底,月惊鸿没恼,不急不缓道:“我幼年长得很瘦很小并不好看,鸨爹疼惜我,只让我在馆里做端茶倒水的活计,我也争气?,慢慢学会了鸨爹做生意那一套功夫,故而我长到二十又?二都没让我抛头露面,至于家中?人?——”
“二十又?二?!”盛言楚尖叫一声,“你都有二十多了?”
瞧着?像十七八呢!
男人?莞尔:“过了年该二十七了。”
盛言楚不敢置信的张大嘴,暗暗啧叹:看来以色侍人?也是?要资本的,快三十人?的人?还跟十七八的少年郎一样俊俏,难怪能坐镇兔儿馆。
“早些年我在外地帮爹打理馆里的事,爹说他当年是?从?人?贩子手中?买得我,想?来我是?被拐走的,我有心寻了几年家人?都无果?,直到见到了你。”
盛言楚激动的凑过来,心头一动:“你找我是?想?看看我跟你是?否有亲眷关?系?”
不是?因为情伤然后恼羞成怒找他算账?
男人?点?头,笑容可掬的将腰间碎玉拿出?来
:“你瞧瞧这个,可认识?”
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掌上静静躺着?一枚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碧绿碎玉,盛言楚拿起玉在空中?看了又?看,喃喃道:“我不太认识……”
月惊鸿眼里希冀的光芒瞬间灭了大半,盛言楚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他跟月惊鸿的长相摆在这,就算没有这块玉,他也敢断定月惊鸿和他有血缘关?系。
“你等着?哈,我去问问我娘。”他不认识不代表他娘不认识。
月惊鸿起身想?拉住盛言楚,刚想?说外边那姑娘对他怨意满满,还没揪到盛言楚的衣裳,盛言楚就跟水里的泥鳅一样钻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刚歇了骂人?嘴的程春娘见到半块碎玉后,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是?又?想?什么鬼花招逗你?楚儿,你离这种人?远一点?,你忘了你爹当初为了谁抛妻弃子?不是?娘说话难听,管他是?妓子还是?相公?,做得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盛言楚握着?玉一派忧伤,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他竟把他爹造的孽给忘了,还傻乎乎的拿月惊鸿的东西给他娘看,这跟揭他娘的伤疤有何区别?
紧了紧手中?的玉,盛言楚叹了口气?折返进?屋,刚走到门口,就见月惊鸿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红衣宽袍上的腰带系得整齐,长至脚踝的秀发也用红绳高高束起落在身后,乍然一看,除了脸上涂脂抹粉,站在那跟盛言楚几乎如出?一辙。
收敛起优伶身上的魅意,如今再看时,倒有几分书生气?骨,程春娘瞧着?眼眶发热,突然问:“你……多大了?是?哪里人??”
月惊鸿接过盛言楚归还的碎玉,如珍似宝的挂在腰间,闻言并不计较程春娘之前的谩骂,郑重其事的答:“我爹说我翻年二十七,原是?在南域做…咳,后来南域乱了,我就跟着?我爹还有馆里的哥儿辗转来到临朔,最终在静绥县安了家。”
“二十七了?”程春娘迟疑了一下,“你找我楚哥儿是?来认亲的?”
月惊鸿好看的手在碎玉下垂的络子上打转,轻声嗯:“爹说我应该还有家人?,只是?我寻不到。”
月惊鸿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说这番话时尾音发
颤,就像个迷途的小孩在跟程春娘撒娇。
程春娘倒没觉得不对劲,当下端着?择小鱼的筛子走近月惊鸿。
越看程春娘越觉得诡异,要不是?她自认没做对不起盛元德的事,她还以为眼前这男人?是?儿子他爹呢!
盛言楚目光兴味看着?他娘像审犯人?一样对着?月惊鸿,月惊鸿在他娘面前比他还乖巧,他娘问什么月惊鸿想?都不想?就答。
一圈问下来,程春娘心里有了底。
月惊鸿跟她同?岁,从?记事起就在兔儿馆,因聪慧机灵很得鸨爹的喜欢,若无意外会成为静绥兔儿馆下一任鸨爹,本来日子过得很安逸,直到五年前遇见了王永年。
王永年那时候刚考中?童生,本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刻,谁知王永年却整日窝在兔儿馆买醉,进?了馆子后也不点?伶人?,而是?喊上几壶烈酒关?上门在里边喝得酩酊大醉,久而久之月惊鸿就对这位年少成名的书生有了丝丝好奇。
月惊鸿有一副颜丹鬓绿的好相貌,很快就笼络住王永年的欢心,得知王永年不能人?事后,月惊鸿没有显露出?半分嘲笑,而是?神神秘秘的带着?王永年进?了一方王永年想?都不敢想?的曼妙世界。
从?此月惊鸿守着?王永年的秘密和王永年过起没羞没燥的日子,如胶似漆的过了五年之余,王永年变了。
不多时,月惊鸿就发现王永年变了心,说是?变心,应该说王永年内心的征服欲蹦跶了出?来,在王永年看来,与其在一个兔儿爷身上找乐子,还不如去挑拨学问比自己好,容貌又?俏似兔儿爷的盛言楚,如此方有成就感?。
“呸!”
程春娘恶心的啐了一嘴:“混账羔子,低贱下俗的胚子,我儿是?家中?独子,他胆敢再对我儿伸手,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他?”说着?抄起旁边跺腌菜的铡刀,一刀下去木头立马变成两半。
月惊鸿小小的耸动肩膀,盛言楚心有余悸的拿走他娘手中?明晃晃的刀,他也反感?王永年时不时对他露出?的那抹复杂神色,但砍人?太草率了。
“你玉呢?”程春娘伸手,“我回头帮你问问程家庄的老人?,他们些许会认得。”
“多谢多谢。”
从?进?门到现在,月惊鸿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双手奉上碎玉后,月惊鸿微微侧颊,对盛言楚道:“今日多有打扰了,永年那里我自会劝他别在对你有非分之想?。”
苦笑了一下,月惊鸿意有所指道:“我知道他在书院闹了糗事,都怪我,致使他成了同?窗之间的笑柄……”
“怪你?”程春娘收好碎玉,随口来了一句:“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月惊鸿脱口而出?。
盛言楚一个健步上前踮起脚捂住月惊鸿的嘴。
程春娘困惑的看过来,盛言楚拗着?月惊鸿的身子往外边推,低声抱怨:“你嘴能不能有点?把门,怎么我娘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跟王永年那点?子缠绵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别来祸害我娘。”
他娘比程以贵还纯洁,单知道男人?和男人?会搞到一块,至于如何搞就不得而知了。
瞧月惊鸿那口无遮拦的样,没他拦着?说不准等会连羞羞事都要说出?来。
月惊鸿腼腆一笑,由着?盛言楚推他出?去,程春娘跟过来又?瞧了一眼月惊鸿的模样,暗暗下定决心喊大哥程有福来静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卑微作者在线澄清:这是言情文,这是言情文,楚哥儿是直的,是直的,有女主,有女主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