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也怕
暴雨夜。 外面电闪雷鸣，房内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骤然，一道青白闪电破出黑色云层，大地白昼一瞬。 这个瞬间，照亮房间的一切。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神情惊恐，双手抱头。 在她所窝着的沙发前，有个修长的黑影，背对阳台，无声的注视着小女孩。 那道闪电的亮光，在此刻将这人的影子无限拉长，投影在墙面。 这一幕转瞬即逝。 “呜呜，我怕！”女孩非常害怕，察觉到某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从来没有转移过，双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终于，那个男人也开口了： “我也怕，我他妈记得房间就我一人来着！” 莫澜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这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所在的这片老城区有些年头了，基础设施落后，规划不合理，电路混乱，纵横交错，修起来就等于拿电工的钱做特工的事，一到下雨天就有三成可能会停电，莫澜都习惯了。 他回家后第一时间要关阳台的窗户，结果转头就见到这个小女孩了，房内灯光闪烁了好几下，这孩子的身体也跟着闪了好几下，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种现象太离奇，直到完全断电后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是人是鬼？ 他下意识排除人为的可能性，莫澜对自己的孤岛式社交很有自信，没有父母，辍学多年，所有的同学和熟人都不记得他了。 “我不记得这片出过事啊。”莫澜循着记忆在黑暗中摸到手电筒，推开开关。 明亮的电灯光照亮这个房间，如今缩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她扎着可爱的包子头，双手捂脸，一双充满惊慌的大眼睛透过指缝下意识寻找光源。 然后就被莫澜拿着的手电筒给刺到眼睛了。 “妖……妖怪。”小女孩更慌了，两条胳膊架在前面挡来挡去，小短腿用力的瞪着沙发垫，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沙发缝里。 见到对方如此胆怯的举止，莫澜脸色古怪，开始冷静了下来，没有靠近，而是眯起眼睛，惊疑不定看着。 古装……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女孩穿的是古装，长袖仙裙，宽带束腰，衣裳整洁，像是从古装剧走出来的小仙女，有种古老神秘的韵味，看起来也更合身，穿在身上没有违和感。 莫澜又排除了剧组在自家搭景的可能性。 “不会吧！”他喃喃自语，来回打量，忍不住问道：“你是从哪来的？” 当然，看小女孩的样子，这个问题肯定得不到回答的，莫澜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她有可能是突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么小的年龄面对陌生的环境没有第一时间哭出来，性格很坚强了。 “哇！！”小女孩听到问话，终于嚎啕大哭起来，胳膊交叉挡在身前，但还是能看到晶莹的泪水像是珍珠般滚落下来。 莫澜收回前言。 屋外大雨瓢泼，砸在树木、地面、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响起，且伴随电闪雷鸣，这种环境中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根本传不出去，刚飘出去就断了，这让莫澜安心很多。 否则他根本没办法向警察解释为什么单身狗的房间里会有一个小女孩在哭，哭的还这么伤心绝望。 难怪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都喜欢在雨夜作案，不仅能清洗痕迹，还能掩盖动静。 他尝试安抚这个小女孩，说些安慰的话，让她安静下来，最起码得能沟通才行，但效果并不理想。这丫头很惊慌，泪珠滚落，打湿衣襟，显得很无助。 “我不是坏人！” “你叫什么？是从哪来？” 但这些问题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她根本不说话，只顾哭泣。 莫澜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看着小丫头旁若无人的大哭。 虽说她很可爱，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但是他还没打呢，没有铺垫就完事了很扫兴。 “别哭啦！” 莫澜很头疼，感觉正常方法问不出个究竟，于是猛然一巴掌拍在沙发前的茶几，发出震耳的动静，小丫头果然不哭了，愣愣的看着莫澜，像是被吓到了。 这茶几质量不错，材质是硬木的，从三楼摔下去都能把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莫澜面无表情的缩回手，五指紧握，眉头紧皱，那是一种相当狰狞可怕的眼神，顿时将小丫头镇住了。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莫澜将手电筒对准客厅的镜子，放在桌面，反射的光芒虽然不如明亮的灯光，但也勉强能照亮大半个客厅。 “你应该能听懂我说话。”莫澜问。 小丫头忙不迭的点头，眼眶红肿，怯生生的看着莫澜。 “叫什么名字？” 丫头小声道：“帝姬……” 莫澜愣住，听着有些耳熟，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而后抬起头，说道：“宋朝来的？” 帝姬是北宋时期出现的，是公主的别称，但这个制度只维持了十多年就被废弃了。可这丫头没听懂莫澜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徽宗？认识赵佶吗？” 丫头两次都摇头。 “我问的是你名字。” 丫头很怯懦说道：“名字就是帝姬。” 好家伙！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澜本以为这丫头下一句话是不知道，因为按照这个套路，你很难指望一个来自古代只会哭的丫头能提供多少有用信息，他也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两句，已经做好了一头雾水的准备接收这个来自异时空的到家快递。 但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得到答案了。 “是我父亲送我过来的。” 莫澜惊了，敢情这不是无证穿越，而是有备而来呀！ “你父亲是谁？” “帝尊！” “谁？就那个被四位红尘仙联手打死的那位古天庭之主？” 丫头先是面露茫然，而后说道：“我父亲没有立天庭。” “不好意思，串台了！”莫澜以手扶额，这孩子所说的信息量不多，但很惊人，他脑子短路了，一时间没理清楚。 “他送你来做什么？”莫澜稳住心态，很认真的问道。 毫无疑问，这是最主要的一个问题。 一个听名号知身份的大佬将自己的女儿不远万里送来，别告诉他只是为了打酱油过来的！ “是为了求援……”小帝姬说起这个，眼眶通红，她回忆起了自己父亲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番话，心中一片黯然。 她性格虽然有些怯弱，但脑子不笨，敌人兵临城下，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一起冲来的时候可以踏碎大地。 再加上神明法阵被破，已经死了很多族人，无论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父亲将自己送走，也许不只是为了寻求援助。 “向谁求援？” 小帝姬黯然说道：“父亲的一位朋友，让我去找他，请他回去保护族人。” 莫澜道：“之后呢？” 小帝姬低着头，很老实的说道：“后来我传送时发生了意外，有人出手打断了通道，我坠入乱流中，本以为十死无生，但是后来不知怎地……” “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吗？你见过你父亲的朋友？” 小帝姬把头低的更深了。 她眼眶很红，喃喃道：“只剩我自己了，求援来不及了。” 莫澜很懵，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抽搐，好半天才道：“于是，你就来我家了？” 他这是……殃及池鱼了？ 说到这里，姑且先介绍一下吧。 莫澜，二十二岁，无业游民，有系统。 现在被他打开的个人界面上，有明晃晃的【召唤成功】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