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无怨无悔
催动圣光之力，尤希娅一手捧起一个光团，照亮了洞里的环境。
这是被人挖出来的一条山洞，洞壁上有铁锥开凿和铲子挖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碎石和泥土，偶尔能看到几个用来装干粮的粗布袋随意丢在一旁。
山洞大部分都是丈许高度，宽度足够五、六个人并肩行走，但奇怪的是，有的地方却很宽，就像是自然形成的空洞，尖尖的怪石从上方垂落。
山路稍有些曲折，但大致能判断是向北的方向。
凯恩松了口气，一直记着贝恩之前说过的话，有的地方地基薄弱，容易造成坍塌，所以他在走到那些天然形成的空洞地域时格外的小心，尽量走别人走过而留下了脚印的线路。
……
鑫迪和卡娜阴沉着脸从潘德利村出来，飞速赶到了南边的小山，并找到了那一片水潭。
这里的惨状让两人都吃了一惊，两人快步走向了巨石旁边，贝恩不知是死是活地躺在那里。
“这个家伙只是昏过去了。”鑫迪的手从贝恩鼻尖离开，向着巨石里面看了一眼，顿时精神一振，“看来那条密道就在里面！”
“而且看样子他们已经进了密道了。”卡娜咬着银牙接着说道。
知道了密道的位置，两人也懒得去管贝恩的死活，鑫迪沉着脸一头就钻了进去，在巨石后面一阵摸索，随着“咔咔”的声音响起，里面的通道被缓缓打开。
“就是这里了，快进来。”鑫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卡娜抬脚就走了进去，但很快却又闪了出来，表情厌恶地对着昏迷的贝恩狠狠地踢了两脚，似乎是害怕他污染这片水潭一样，将他生生踢到了外面。
巨石后面传出鑫迪催促的声音：“快点，那个家伙身上带着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卡娜快速回到了秘洞之内，“咔咔”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在两人消失在洞口之后不久，又有两人来到了这里，一身黑衣的女人格尼斯和红义会首领泰勒。
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泰勒平静了下来，缓缓吐出口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它具体的位置，但我知道有很多人会在这边莫名地消失，这次是我们找到那条密道的大好机会！”
格尼斯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很可怕的家伙，居然一次性解决了那么多人…”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目光却在发亮。
泰勒的神色也有些兴奋，两人搜寻了一圈，最目光落在了躺在一边的贝恩身上，顿时都是一喜，急忙跑了过去。
泰勒蹲下了身子，片刻后，他的手从贝恩的鼻尖上离开，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们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居然在这里找到了他！”
……
密道之内，凯恩与尤希娅不知走出多远，再次来到一个天然形成的空洞之中。
比起其它的空洞，这里要更宽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连接着顶底。
借着圣光，凯恩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忽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圣女尤希娅似乎从进入山洞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凯恩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转身向她看去，尤希娅抬起头接下了他有些疑惑的目光，手里捧着的光团将两人的脸照得白皙发亮。
尤希娅目光复杂，主动开口说道：“凯恩…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你杀了很多的人…”
凯恩深吸口气：“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我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不懂得珍惜。”
“我答应你回到帝国是为了阻止战争，但要是为此伤害了更多的人，那就没有一点意义了。”
“你多虑了，那些人虽然都是普通人，但跟着贝恩想必也做了不少坏事，这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但他们都是最普通的手下，错并不在他们，他们是无辜的，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怜悯吗？”尤希娅目光中带点审视。
“怜悯？”凯恩嗤笑了一声，“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想要抓走你，也想要杀了我，我怜悯他们，那谁来怜悯我们？”
“我知道你的意思…”尤希娅撇了撇嘴，低下了头，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让人有些听不太清楚：“但你知不知道，我在看到你残忍地杀害他们时，我心里会很难过，很难过…”
“圣女确实是一个很仁慈善良的人…”凯恩轻轻叹了口气，“但你错了，害死他们的并不是我。”
“是我错了吗？”尤希娅重新抬起头看着他，“我亲眼见到是你杀了他们，你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去解决，我相信凯恩有那个能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凯恩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白玉般的脸颊，转身看向秘洞的深处。
“无论是那些治安警卫还是那些士兵和打手，他们在接受这一层身份同时也等于是接受了自己宿命…”
“是宿命吗？”
“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就像我一样，同样身不由己，身在教团就注定会面对一些东西，从接受任务的一刻，就要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把你从艾伦尼带回帝国也是为了任务，最后就算为此牺牲那也是我的宿命，身为骑士，我无怨无悔！”
尤希娅怔怔地看着他，眼底闪着光，但很快却又熄灭，她把头低了下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你的借口吗？原来凯恩把一切都推给了宿命，还有我的宿命…”
“你不用不去想太多，那些人的死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凯恩回过头来，神色逐渐变冷，“他们想要阻挡我们回到帝国，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他并不擅长解释，但这段时间却解释得够多了，让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明明可以干净利落解决的事情却变得拖泥带水，这并不符合他以前的性格。
尤希娅抿紧了嘴唇，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走。”凯恩的声音有些冷，她抓住了尤希娅的一条手臂。
“我自己能走。”尤希娅感觉浑身都有些发凉，挥手拒绝了凯恩的搀扶。
凯恩愣愣地看了她半晌，尤希娅低垂着头，让他看不到自己脸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