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艰难的抉择
圣女无恙，次元之门没有遭到破坏，这似乎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凯恩悄悄松了口气，冷着脸想要说什么，眉头却是一皱，微微偏头，把余光望向了自己身后。
怨念不散，暗紫色能量如四面八方涌来的泥浆，正在缓缓汇集，凝成一具新的身体！
尤希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视线偏移，美眸慢慢睁大。
“还真是…麻烦。”
凯恩有些头疼地说着，在他背后一根根新的触手露出了尖牙。本是恐怖诡异的一幕，但他的目光却反而变柔和了下来，重新落在尤希娅的脸上：“你先退出去，我无法保证每次都能护住你。”
“知道了。”尤希娅不禁低下头来，转身向着通道口走去，她忽然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拖油瓶。
凯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转过身时，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出现在视线之内的魔族将领彻底变成了一个两米多高的怪物，暗紫色的身体包括头颅和四肢都仿佛是用无数狰狞的鬼脸拼凑而成的，长着獠牙，一双双眼睛发着暗紫色幽光，怨恨是它们唯一的表情，诡异的叫声不断从一张张嘴里发出。
邪恶的黑暗气息能让修道院院长发生变异，但庞大的怨念同样让格里森彻底变成了怪物，而且看上去似乎比前者还要来得可怖！
“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上还有比黑暗更黑的东西，是它改变了你原来的样子。”凯恩淡漠地说着，但回应他的只是一阵诡异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不远处，尤希娅目光黯淡，神色一片复杂。
黑暗深处仿佛有人发出了一声轻叹，凯恩眼中快速笼罩上了一层黑气，崩碎的长剑不能复原，但他只是略一抬手，手里便又多了一柄崭新的漆黑色长剑。
极致的黑，比起以往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你口中的女人是一个充满善念的人，而我要做的只是带走她，让她平安回到帝国。”
身影闪动，凯恩话音刚落便骤然发难，阴寒之息化作了残影，眨眼之间黑色长剑已然逼近，对着已经变成怪物的格里森发难。
一剑横贯，如果换作是一个普通人，恐怕要被逼得措手不及，狼狈闪躲，但那怪物却并没有丝毫要闪避的意思，盈满黑暗之力的长剑斩在它的身上并未受到丝毫的阻碍，只是在触碰到它的一刻，紫黑色能量轰然散开，遮住了周围的视线。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腥臭气息，一道暗紫色劲气猛然撞了过来，刚一近身便被凯恩干净利落的一剑劈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劲气，四面八方同时向他攻击而来。
无差别攻击，凯恩眼眸眯起，以剑支地，体内黑暗之力迸发而出，那一瞬间，阴寒之息如瀑布浪潮汹涌向外，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座石室仿佛为之颤抖了一下，仅仅只是这一击，无数攻击而来的劲气被瞬间瓦解！
凯恩面色冷峻，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暗紫色能量依旧，却是再度酝酿出新的力量。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峡谷洞中对付的石魔，有魔王的意志在，它就能一直不断地重组。
怨念和紫色能量的产物同样不能被直接杀死，所不同的是，它没有本体，而且以凯恩现在的力量也没有直接吞噬它的能力。
通道口，尤希娅刚抬起的纤手又缓缓收了回去，指尖圣光一闪而逝，她低垂着头，脸中露出挣扎的神色。
她一旦动用圣光，昔日的魔族将领格里森在没有了怨念的支撑同样会彻底消散。
格里森死后变成了怨灵，是的，他已经彻底的疯了，而这份怨念来自于魔族对人类的仇恨。
生活在这里的魔族人并没有做错什么，格里森也同样没错，错的是那些帝国圣教昔日的掌权者。
即便是他们如今变成了怨灵，也依然没有错！
凯恩目光从她脸中掠过，暗叹了一口气。
忽然间，石室中又响起了鬼哭之声，暗紫色能量重新凝聚成人形，再度变成了那个满身鬼脸，怨念缠身的怪物，对着凯恩扑了过来。
几根新的黑色触手主动迎上，但凯恩这一次却失算了，触手穿透了它的身体，而意想中的消散却并没有发生，反倒是一张张鬼脸挣脱了怨念的束缚，瞬间扑到了凯恩的近前。
“噗噗噗”几声闷响，只在顷刻间，凯恩的身上就被连续撞击了数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一连退了几步，紧接着又有新的鬼脸飞来，但他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身体腾挪，挥舞着长剑将之一一接了下来。
最后一个鬼脸消散，凯恩身形落定，却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霍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一片雪白的衣襟。
“真是难缠。”凯恩随手拭去嘴边的血迹，眼中布满了黑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看似好对付的鬼脸撞击在身上竟有如此威力，那种震荡的疼痛，仿佛是来自灵魂与肉体的双重伤害，让人难以承受。
凯恩脸中有了几分怒意，刚欲动作，尤希娅却带着一道圣光大步跑了过来。
“凯恩…”
“回去，你来做什么？”凯恩冷冷地喝道，转回头，这才发现了她指尖的圣光，还有四周那些暗紫色能量正开始自动向两边散开。
“当年的错因圣教而起…”尤希娅红着眼看了凯恩一眼，站在了凯恩不远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而且我也有责任，那么…现在就让我来亲手结束这一切，只希望…这世界再没有战争和痛苦…”
圣光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尤希娅十指紧扣在胸前，轻轻闭上了眼，又有无数圣光从她身上亮起。
石室中响起了再度响起了凄厉不甘的鬼哭之声，暗紫色能量开始被净化，怨念逐渐消散。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出手…
凯恩面色如冰，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尤希娅，满是黑气的眸子看出任何表情，直到他看见两行眼泪从她眼角流出…
“愿你们安息…”
“圣女…”
凯恩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是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般。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根根触手开始自动向后回缩，而他的双眸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淡蓝色彩。
是的，光之圣女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错的却不是她。她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大善人，而现在正做着一个最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