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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一心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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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本王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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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刘荆神采奕奕地起床,精神抖擞地吃了早膳出门去了。

  郡守宁达非是新上任的,刚到的时候恰好是刘元寿出生,刘荆忙碌地很,也没顾得上和他多套近乎。再则郡守之职更多地是为了监督藩王,两个人关系走得近也不妥当,故而两人仅见过两面,忽然听到刘荆造访,连忙放下文书倒履相迎。

  刘荆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宁达非心潮澎湃地听他说完,激动地手抖了抖:;王爷,这……起身跪了下去,;臣下替百姓谢谢王爷了。山阴国算是富裕之地了,但若是真的可以如方才刘荆描述的那般,百姓的生活定会再上一台阶的。

  刘荆扣住他的手不让他跪下去:;那也是本王的封民。

  宁达非点点头,又坐下了下来,腹中将事情大致地梳理了下,睐了眼他,略显踟蹰,张张嘴又抿住了。

  刘荆察觉:;怎么,可有为难之事。

  ;王爷方才说的乃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治下很多县郡水利等不善,种一茬粮食已是勉强,再种芝麻、花生就有些为难了。宁达非也是个干实事的官员,他上任这段时间将各郡县情况摸了个透。他也曾想着能不能兴修水利,但郡守衙门财力有限,实难支持。如今刘荆说要种芝麻、花生作物,于民自然是好的,前景也是好的,可摆在面前的还有现实问题。

  刘荆微微蹙眉:;郡府不能出资吗?

  宁达非尴尬地扯扯嘴角:;兴修水利投入大,郡府衙门实在是囊中羞涩。

  刘荆沉思了片刻:;那郡守衙门出一部分,王府出一部分,你看可行。

  宁达非惊喜地眸子亮地吓人,一激动又要起身下跪。

  刘荆连忙拦住:;不要这些虚礼了。你着人把事给盘算下,缺多少铜钱上王府来取。

  宁达非还有什么话说呢,感恩戴德地将刘荆送出去,立刻就召集了手下人来着手办理此事。世人皆传东平王是贤王,但没想到山阴王也如此爱民如子,再加上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实乃大汉子民之幸事。

  刘腾听到刘荆的决定,眼前一黑,笔刷地就掉了,连滚带爬地到了刘荆的跟前,皱紧了眉头,十分不认同:;王爷,这……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呢。那些钱攒了多久才攒下的,怎么就这么轻巧地花费出去了。

  刘荆本是想着同刘腾描绘一下未来的美好前景的,见他的模样,兴致大大地受到了打击:;这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是百年长久之计。

  刘腾无语,管什么百年之计,舔舔唇,压低了声音:;王爷,你忘了我们的大计了。招兵买马、招贤纳士哪个不需要银钱支持。没有钱谁愿意跟着干掉脑袋的事。

  ;本王正是为了大计,你想本王这家底即便是再厚,能厚的过陛下吗?刘荆反问。

  刘腾一噎,那自然是比不过的。

  ;所以本王才要从民心入手,从强国入手。不然守着这王府的底子,能买几匹马、能募几个兵,谁又愿意为了本王冲锋陷阵的。但是若是本王为他们办实事,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那民心自然就是本王的了。再说,百姓的底子厚了,原先只能缴上三分税还得勒紧裤腰带,如今轻松给个五分还得感激本王,一年两年的,本王何愁收不回今日之本。刘荆一条条地分析道。

  刘腾发现自己竟无处反驳:;可

  刘荆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人得把眼光放长远些,本王大计也不急于一时的。对了,此事就劳烦丞相多费心了。

  刘腾见他铁了心再劝无益,识时务地点头。

  爱莲院内,杜斯娅听了刘荆的话,眸子闪闪地崇拜地望着他:;王爷真的是深谋远虑了。大气!

  ;怎么,不觉得本王败家。刘荆打趣道。

  ;怎么会,王爷这才是办大事的人,这舍得小利才能逐大利。若没有这格局,也走不远的。杜斯娅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吹捧他。

  刘荆心里熨帖地很:;你倒是比丞相有还有见识。

  杜斯娅眼珠子一转,垂头,状似不在意地说:;丞相怎么了?没有支持王爷?

  刘荆想到刘腾的表现:;可不是,你都没瞧见他那模样,仿若是要割他的肉似的。

  杜斯娅将剥好的果子递给刘荆,笑着说:;丞相那也是为了王爷好,这才替王爷心疼地。顿了顿,;不过这见识却是是低了些,还不及我这内宅妇人呢,是不是?得意地昂头,傲娇地求表扬的样子。

  刘荆一乐,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哄道:;是,是,是,没你有见识,不过你可比内宅妇人强多了。

  杜斯娅眉眼弯弯地:;真的吗?王爷真的这么认为。

  ;那是,若不是你,本王哪里想得到什么榨油。刘荆实事求是地说,忽然面色沉了下去,;哦,还有一事,工坊的事果真是有人给漏了出去,那人回去同自己夫人炫耀,一下子叫自己弟弟听了墙角跟,他弟弟又出去吹牛,这才被人给听了去,又来细细打听许以了重利,那人就给出卖了。越说越愤怒,;本王已经将他们一家全都下了狱了,敢背叛本王,绝不轻饶了。

  杜斯娅听完哦了声,就这个,怎么觉得像是出事了就是外包工、临时工顶包呢。但既然这事是管家亲自去查的,刘荆瞧样子也是信的,遂赞同道:;那肯定是不能放过了。依我之见还得重罚,不然王府颜面何在,这往后若是王爷制出纸来,再让人有样学样还得了。

  刘荆越发觉得和杜斯娅能说到一块去了,句句都是落在他的心坎上的。

  那边刘腾却觉得刘荆和他是越来越远了,以前他做什么事,即便是不会事事与他商量,但若是他觉得不妥的,多半也是可以和他商量通的。但现在的刘荆那是固执地很,看着宁达非亲自送来的单子,上面的数字几乎要让他把眼珠子掉出来了,这是王府的大半家财了。开什么玩笑。

  宁达非也知道这金额过大了,可做事他就想做的最好的。为了节俭偷工减料那还不如不开始,没底气地牵牵唇,硬着头皮站着。

  刘腾耷拉下脸,把竹简推了回去:;宁郡守还是重新回去核算下,不要狮子大开口。

  宁达非抿抿唇,把竹简又推了回去:;这已经是本官几番核算后最简的了。

  刘腾犀利的目光射向他:;那郡守衙门就只承担这些?手指点了点竹简处。

  宁达非羞愧地低下头来:;衙门确实不富裕,前年更是大旱之年,历年的积蓄全都赈灾了。所以……

  ;那就不要都修,现修一条,等到有了成果了,衙门富裕了再修。刘腾提出另一种方案。

  这也是他曾经考虑过的,可这水利本就最好一力贯之,这修一半,以后大概率是不会再动了。同时修一处成本会高一些。他就想着既然王爷亲自发了话,那就厚着脸皮干脆做彻底了。没料到在刘腾这儿被打了回来,嗫嚅着:;这若是能一起修了是再好不过了。

  刘腾一抬眼皮:;宁郡守说话轻巧地很。

  宁达非被羞臊了一脸,讷讷地说:;不若丞相同王爷通传一声。

  刘腾冷诮地弯了弯嘴角:;我劝着宁郡守还是重新回去核计一下的好。

  宁达非见他坚持不肯,无奈地收回了竹简:;也罢,那我再回去重算。垂头丧气地走了。

  刘荆这些天被杜斯娅鼓动地一心地扑在了造纸上,吃了上回的亏,纸在他眼里更是并非素油可比的,因而全部亲力亲为,在城郊觅了一处大院子,将这些工匠全都安置在里头吃住,家人只能来探望,他们不得归家。当然给的工钱也是更足的,因而报名的人还真不少。

  ;这些钱就够了?刘荆回府后向刘腾问起了修渠之事,翻看着他给的资料,意外地问。这修渠也不是什么费钱的事呀,和他心理预期有点差距。

  刘腾点头:;是,这是宁郡守给算出来的。

  ;那就按照他说的数赶紧给他送去,早些好安排下去。刘荆大方地吩咐。

  ;嗯,这个臣下会安排的。

  刘荆对他十分信任:;那有劳丞相了,本王先去王妃院里了。孩子一天一个样,脱去了刚生下来的红通通,整个人都饱满起来,睁开眼睛,如黑葡萄般地嘀咕路地转着,稍微逗上一逗就呵呵直乐,只把人心都给笑软了去。他现在是一日不见就觉得想地厉害。

  杜斯娅有子万事足,刘荆自打那会在院子里住下后,他日日都来。杜斯娅倒有种丈夫出门挣钱,她在家当家庭主妇的感觉了。

  刘荆也慢慢地喜欢和杜斯娅说些在外头的事情,或听她发表两句见解,或听她拍拍彩虹屁,都是一个乐子,再凑在一起逗弄逗弄孩子,日子过得逍遥舒服地很。

  ;本王还当这修水渠是多大的事呢,瞧着宁郡守那为难的模样,都打算了舍了一半的家财了。刘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家儿子胖嘟嘟的脸颊。

  恰好被杜斯娅瞧见,眼睛一瞪,毫不留情地就伸手拍了过来,不悦道:;王爷,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别捏芝麻油的脸。你瞧瞧这口水流的。

  刘荆悻悻然,辩解:;这哪里是本王捏的,分明是要长牙了。

  杜斯娅无语,吐槽:;你家儿子四个月就长牙呀。

  刘荆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我家儿子四个月长牙呀。

  杜斯娅翻了个白眼,将他挤到一边去,用帕子将孩子嘴角的口水给擦了,给他塞了个拨浪鼓,摇了摇,又拿了出来放进他另一只手里,边问道:;想来是宁郡守怕开口要多了,你这个王爷不肯。

  刘荆目光柔和地望着正在互动的母子俩,不服气道:;本王能是那小气的人吗?既然开了这口子,别说是一半了,就是全服你瞧本王眼睛眨不眨。这样,本王明日让刘腾再多拨些铜钱给他,手头宽裕些,做事才便利。

  杜斯娅失笑,打趣:;你可别说的好听,到时候当真要瞧你还能说的这么轻松不。

  ;哼,本王是什么人,这些个可不在本王眼里。刘荆傲娇地说。

  杜斯娅配合:;好,好,好,您是王爷,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咱王爷还不放在眼里呢。

  正好孩子啊啊啊地奶声奶气地发声。

  ;芝麻油,你也觉得你父王大气是不?杜斯娅索性将他抱起来。

  ;啊啊啊。芝麻油蹬着腿。

  ;王爷,你瞧,儿子也认可呢。

  刘荆给了个你颇有眼光的眼神,两个人相视一笑,温馨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屋子。

  翌日,刘荆远远地就瞧见站在府门口来回踱步的宁达非,翻身下马,笑吟吟地说:;宁郡守怎么不去处理事,到本王王府门口来所谓何事。想到今日安排刘腾的事,说道,;若是宁郡守特意是来谢恩的大可不必,把事给本王办好才是本王希望的。

  宁达非十分犹豫,心一横,拳头捏紧了:;王爷,下官知道下官之情有些过分,但下官日思夜想觉得还是一次修好为妥。

  刘荆认可道:;那是,本王不就说了一次修妥吗?可是有其他问题?

  宁达非抬眼见他脸上不似作伪,大约明白了问题的症结了。这下反倒不好说了,嗫嚅着,一脸为难。

  刘荆也明白过来,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沉声说:;你同本王进来。

  一头雾水的刘腾被人唤到了书房,见到垂手站在那儿的宁达非,知道坏事了,眼里闪过一抹阴沉,连忙跪了下去,不说话。

  ;刘丞相,倒没想到你也能干出这欺上瞒下的事了。刘荆盛怒地将他原先递上来的竹简狠狠地砸在他的跟前质问。他对他的信任不需要多说了,只没想到他也错付了。

  刘腾闷闷地说:;臣下有罪。

  刘荆气得在桌前转圈,恨得不行。可又是自己的心腹,外人面前得维护着体面。转而对宁达非说:;宁郡守你先行回去重新核算,直接报给本王。

  ;王爷,臣下带来了。宁达非从袖子里掏出了绢帛,恭敬地递了上去。

  刘荆接过去一看,这数字比上回翻了五倍,瞳孔张了张:;那你先回府去吧,本王明日着人送去。

  宁达非没料到事情如此顺利,感激又惊喜:;臣下谢过王爷了。躬身退了出去。

  待人出去后,刘腾急急地喊道:;王爷,那可不是小数目。

  见到数目,刘荆有些理解刘腾的做法了,刚才的怒火消了不少:;本王当然知道不小了。可本王已然应允了,岂能食言而肥。

  刘腾膝行着,情深意切地说:;所以此事就让臣下担着,从中作梗的是臣下,而不是王爷呀。

  刘荆望着他,缓了缓口气:;起来吧,这些钱本王还是出的起的。停了停,;以后丞相这样的事还是别做了。

  刘腾不起身,依然心疼:;王爷,那是大半家财,这得多少年才能收回来呀。

  刘荆何尝不知道,他此刻也肉疼地很,但说出去话,他也不能咽下去了。不然这王爷的脸面何在:;终究会收回来的,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杜斯娅;噗嗤地笑了出来,瞥见刘荆满脸的不开心和舍不得,连忙拉住,勉强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可眼底的笑意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刘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样子怎么好像是别人家的钱似的。

  ;哈,这王爷之前不说了吗?全部都舍得,不过就是大半而已,这不还留了小半的吗?我和儿子也没什么要求,王爷还怕养不活不成。杜斯娅轻松地打趣。

  养不起妻儿,那还不至于。刘荆被安慰到了。

  ;这等水渠修好了,让王爷给他们提名,这以后世世代代的人都记得王爷呢。可比留在王府的库房里抢多了。杜斯娅安抚着,偏头认真地想着,;叫刘荆渠,山阴渠……

  刘荆嫌弃道:;本王的名讳岂能随便由着别人喊得。

  ;那也是,叫刘渠。杜斯娅一本正经地讨论。

  ;那也不行,这是国姓。再次遭到了刘荆的拒绝。

  额,这满天下姓刘的多了去了。一摊手:;那王爷自己起吧,我想不出来了。

  ;也是,瞧瞧你给儿子起得小名,也不指望你了。刘荆打击她。

  杜斯娅不服气地瞪眼:;哪里不好了,芝麻油,芝麻油,多亲切。兴致勃勃地说,;那不如就叫芝麻油渠。

  刘荆无语扶额:;别让儿子长大了怨你行吗?

  杜斯娅漠然,瘪瘪嘴:;得,你有文化,你起。起身进屋了。

  刘荆望着她的背影,经过她这么一顿歪缠,一路上的沉闷不舍莫名地缓解了,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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