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来也

  在经过一番谈话之后，周小渔与人贩子熟悉了。

  那么接下来，看看周小渔是怎么忽悠人贩子的。

  周小渔对人贩子小声道：“我以后能称呼你为爹吗？”

  人贩子一愣，惊讶地看着周小渔，这在他以往的经历中，经他过手的男孩女孩，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头一次遇到由孩子提出认他做爹的。

  以前，为了把那些孩子带在身边方便，都是他逼着那些孩子称呼他为爹的。

  见周小渔这么主动，他狐疑地看着周小渔，问：“为啥要叫我爹？”

  周小渔就道：“我叫你爹，您一定会给女儿找个好人家的是不是？”

  “啊？”这个人贩子虽然一直闯荡江湖多年，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想了一想，方明白过来，脸色变得越来越温和，指着周小渔笑道：“你个小鬼丫头，还蛮聪明的吗。好，只要你听话，我答应你，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周小渔就嘿嘿笑着，一下子就拉近了她与人贩子之间的距离。

  于是，人贩子就带着周小渔走出破庙，租了一辆车，一路北上。

  这一日傍晚，车进了扬州城，他带着周小渔在城里的一家小旅馆歇下，周小渔依旧热情地称他为爹，像往日一样为他打来洗脚水给他洗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人贩子就带上周小渔，打算去拜访一下旧友，顺便寻找一个买家。

  朋友尽地主之谊，两个久别重逢，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酒足饭饱，聊起买家，朋友倒是悄悄给他出了个主意。

  扬州西街最近开了一家大花楼，正缺人手，就周小渔这个模样，到老鸨那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先培训她弹琴唱歌，过个三五年，大了就可以接客，就她这模样，一定能成花楼的头牌。

  这话恰好让周小渔在门外听到。

  周小渔本来就不相信这个三角眼有什么良心，她想逃，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这三角眼看的紧。

  周小渔不动声色，等到人贩子拜别朋友，往朋友指的那个花楼方向去，经过一个闹市的时候，周小渔终于等来了机会。

  只见闹市两边卖什么的都有，有吃的喝的用的，周小渔对这些都没兴趣。

  但是在经过一个地摊时，周小渔觉得机会来了。

  原来这是一个卖旧货的！

  这旧货与众不同，上面有瓶瓶罐罐，有玉镯有香炉，有各种各样小玩意，铜器上还有锈。

  这是一个古董摊。

  “爹，那瓶子真漂亮！”周小渔拉着人贩子的衣襟，透过人群指着里面的那只高大的瓶子道。

  “嘿嘿！”三角眼笑了，对周小渔道：“你知道那是啥？古董，明白不？虽说它是假的骗人的，但是就是把你卖了，也买不来那个假的！”

  “是吗？我看看！”周小渔撒开三角眼，便走了过去。

  “哎哎！”人贩子想阻止，却没阻止住，周小渔已挤进围观的人群。

  周小渔看到，其中有一个穿着官袍的官爷，手中正拿着一件瓷瓶在观赏，卖主在滔滔不绝给他讲解这是什么年间的文物。

  “爹，快来，这个真漂亮！”周小渔就对挤进来找他的瘸子道。

  “走，别看了，跟爹回去。”瘸子说着就上来拉周小渔。

  周小渔一挣，口中还撒了娇：“爹，我就喜欢这个嘛！”

  却冷不防她身子就向那个花瓶撞来，那个拿花瓶的官爷一下子没拿住，花瓶嘭地一声，砸到了摊子上，把另外一个花瓶也砸碎了。

  人群惊呼了一声，退后半步，退出一个出事现场。

  瘸子见周小渔闯祸，上来就对周小渔拳打脚踢。

  周小渔边哭边求饶：“爹，您别打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瘸子见众人都围着他两看，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他丢下周小渔，向人群外走，边走边道：“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女儿！”

  周小渔见瘸子要走，她不逃反追，上前拉住人贩子：“爹，爹，您别丢下我，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别让他跑了，抓住他！”摊主喊了一声，他窜过去，一把薅住了瘸子的衣服，回头对那位官爷道：“官爷，瓶子可是在您手里跌的！”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官爷指挥身边的两个人道。

  官爷的两个手下，不由分说，上前就把瘸子摁在了地上。

  人贩子被众人团团围住。

  周小渔还推众人道：“你们别碰我爹，你们别碰我爹。”

  周小渔见没人理她，悄悄地从人群里退出来，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

  几年以后，当人贩子从大牢里被放出来，他哭丧着脸对来迎接他的朋友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个煞星！”

  朋友安慰了他两句：“这就是你的劫数，躲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