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彻底失望
赫连明的心中一顿，未曾犹豫任何，便前去了自己的勤工之中。
燕玉的眼眶空落落的，几分呆滞，似是还未曾从那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中脱身而出。
赫连明匆匆赶来，看着她几分呆愣的模样，心中一顿。最终还是走上前，轻轻的抬手扶在了她的肩头：“玉儿，你醒了。”
这一声‘玉儿’，让燕玉宛如电击一般的清醒了过来。
她又做了那个梦……不，应当是说，在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的时候，心中的一股执念作祟，她竟是想起了一些记忆的片段。
是一个男人，带着自己，眺望着远方的月。
她没有看清那男人的脸，但是却明显的意识到，那人并不是赫连明。
“不，你不是他。”
她慌张的摇了摇头，朝后退了退。
“玉儿，你怎么了？”赫连明连声问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现如今的燕玉听闻此话，只觉得心中全然都是讽刺。
“你要毁黄河之堤？”燕玉咬着牙关说着，口齿之中有些许的血腥味道。
赫连明的心骤然的沉淀了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引中原军马前去黄河一带，才能声东击西，胜过中原。，”
“中原的黄河两岸，有不少人为之居住，毁了黄河之堤，你可知道会有多少的人会无家可归，甚至……被洪水生生冲走淹死。”燕玉望着赫连明，一直到现在都希望赫连明能够改变主意。
可是赫连明却眼神一沉，并未反驳。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愿在用什么理由欺骗燕玉，因为她心里清楚，聪明如燕玉，再如何隐瞒，他日也终是会知道的。
燕玉心中的希望被剥夺，摇了摇头，道：“是我看错你了，你原本就是如此，生性凉薄。”
不知晓是这话语之中的什么刺激到了赫连明，他的双目殷红，道：“你知道的！是中原所下战书，要覆灭我北齐！”
燕玉的心中震动，她正对上了那人的眉眼，见赫连明眼底尽是戾气。
可她并未害怕，也并未对其有什么同情，可开口之时，话语却没有任何的感情所在，她道：“难道，那令两军损伤惨重的北疆一战，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么？中原为何，会率兵前来北疆城门？”
赫连明的心中咯噔了一声，当时，裴玄章之所以会带人前来，是因为自己抓了崔琢玉……
他望着燕玉，眼神暗下。
“我都知道了。”燕玉道：“是你，是你先从南方一带想要入侵中原。现在中原军要踏平北齐，也是拜你所赐的。”
“燕玉。”赫连明骤然的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些许悲切：“战场中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这世道，也并非非黑即白。”
“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燕玉默然说道“”“你答应过我，会帮我一件事，现在我希望你能够履行承诺，让我离开北齐。”
赫连明似是受了刺激，直接上手抓住了燕玉的手腕。
燕玉的外伤原本便并未好透，现在手腕上的伤口更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你放开我！”
“你想要去将这计划，给中原军报信么！”赫连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道。
燕玉回过了神来，眼神却是暗淡，道：“我人微言轻，没有你，和这郡主身份的庇护，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你大可放心。”
赫连明回过了神来，松开了她。
燕玉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伤口，忍着疼，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以及头上的发饰全部取下。
这些象征着北齐郡主的东西，自己通通都不会带走。
可是赫连明却道：“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
燕玉紧紧皱眉，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分明答应过我……”
“我答应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赏赐，但是从来没有答应你走。”赫连明道。
方才一番争执，他也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在燕玉再度开口之前，便丢下了一句：“你好好休养，我会让莲月过来照顾你。”
而后，直接踱步离开。
燕玉追上前，想要推开朱门，可是门外的下人已经将门彻底锁住。
她的一颗心彻底的沉入了谷底之中，沉重道：“就算是你如此关着我，我也不留在北齐。至少，不会留在如此黑暗的皇宫里。”
她下定了决心，定要找个机会出去，只是奈何除却陪在这里的莲月，她无法见任何人。
燕玉的心中沉淀，她不甘心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被关着，于是干脆不吃不喝。
莲月的心中也是着急，无奈道：“郡主，国主真的是好好待您的，您为何就不能服软一回呢？”
一直到现在，莲月都以为，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想要走，才被关了起来。
“莲月，这北齐，不是我的家。”燕玉抿唇，回想起了记忆之中，一同赏月的那个模糊的画面，道：“我可能，还有家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要出去，找我真正的家人。”
莲月轻叹了口气，道：“郡主，我不想您伤心，但是北疆一战，这边境之中，原有的村落，都已经被踏平了，无一活口。您即便是出去也，也并无去处啊。”
燕玉的睫毛微微一颤，咬着牙说道：“就算是他们都死了，我也要出去。”
莲月蹙着眉心，轻言道：“郡主，我真的不明白您，国主不近女色，对旁人那么冷淡，唯独待您真心，你为何就不肯……”
——罢了。
燕玉摇了摇头，她本就不奢求任何人同自己感同身受，于是不再开口对莲月解释。
那朱门外，依稀的传来了些许马蹄声。
燕玉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莲月垂眸，道：“想必，是亲征的兵马。”
燕玉的一颗心彻底的沉入了谷底之中，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阻止的了这场杀戮。
两国开战，并非是一人之过，但是受苦的，却是千千万万百姓。
她理解不了那要下令踏平北齐的中原人，同样理解不了赫连明。兴许，这帝王之家便是如此草芥人命，只为拓展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