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人要懂进退识大体才行
李嬷嬷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下左右,然后才极小声儿的回答:;主子一个人在这儿奴才心里不放心,而且也不能让主子身边儿一个奴才都没有。
;就算只有老奴这么一个襄玉宫的奴才在,好歹也能全了主子的一点儿面子。
她这番话一说完,董萼瞬间感动落泪!她和李嬷嬷交心已久,自然明白她对自己的这一番心思:这李嬷嬷真是太为自己着想了。
见董萼落泪,李嬷嬷急忙摇头劝阻说:;主子万万不可如此,你现在得开心才行,皇上太后可都看着的!
董萼这才转过脸悄悄擦拭掉眼泪……
同样都是宫里的主子,而且董萼还是目前娘娘中最尊贵的一个:余姚仪鹚身边都有丫鬟伺候,碧瑶也有十二王爷的呵护陪伴。
只有董萼身边空无一人的话,确实很有损她皇贵妃娘娘的尊严和面子!所以李嬷嬷来的真是及时,当然她为董萼想的也确实周到。
董萼刚才心里满满的委屈,此刻全都化为了感激和感动。她能有李嬷嬷这么一个奴才,真的是她的好福气和好运气。
李嬷嬷对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心地不善,但唯独对董萼是真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好。
这也就是所谓的愚忠……
山下的棋局也在继续着,余山河不是仪梅鹤的对手已经连输了两盘,这第三盘仪梅鹤已在心中盘算好了主意:要故意放水让余山河取胜。
余山河当然是不会在意输赢的,但仪梅鹤却在意要给余山河留面子。
这就是闲云野鹤之人,和仕途为官之人的区别。
余山河便下棋边和仪梅鹤闲聊:;我在宫里听闻仪兄年轻时候,就以才子之名享誉天下!
仪梅鹤急忙自谦:;余兄千万不要提及此事,在下年少时孟浪轻狂博得一时之薄名,此时每每想起都觉汗颜无地好生惭愧。
余山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仪兄何必如此谦逊,年少成名有时也未必不是好事,况兄若无惊世之才又怎能名满天下?还是兄有真才实学、有真本事才是。
仪梅鹤连谦虚都找不到词儿了,只好苦笑着连连摇头:;惭愧惭愧。
其实余山河也同样是年少成名!只不过他和仪梅鹤的成名有所不同:仪梅鹤是以才华成名他则是以医术成名,但两人也确实都是年少成名的主儿。
只是时光转瞬即逝,当年这两位同样名满天下的弱冠少年,此刻都已是中年人了。但仪梅鹤这半生的人生际遇,却要比余山河坎坷艰难的多……
若不是沾了女儿的光,这位仪大才子只怕这一生都无从一展抱负,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他一辈子的小小县令。这也是他一直到今天:心里都始终难以释怀的一件事情。
所以满腹才学,都抵不上女子的一张秀美容颜!这叫天下的读书人情何以堪?又叫仪梅鹤怎能不心怀郁闷。
不过仪梅鹤的半生艰辛和皇上可没有任何的关系!仪梅鹤出仕的时候,班嘉佑还只是个皇子呢。
周海这个时候开始说话了:;两位国丈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一位悬壶济世保民安康;一位国之栋梁辅国安民,都是国家的栋梁天下的指望。
他这几句恭维话用在仪梅鹤身上合适,用在余山河身上却是不妥:余山河虽以医术拯救世间万民疾苦,但若是因此就把他称之为国之栋梁就未免过誉了。
他和仪梅鹤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两码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相提并论的。
周海也只是随口奉承一下两位国丈,自然不会考虑太多。
但余山河和仪梅鹤两人却都被他说的好生惭愧,所以全都没好意思接他的话茬儿,更没好意思反驳他什么……
周海怎么说也是余姚和仪鹚两人的;护花使者,平日里对两女极是保护照顾,因此余山河夫妇和仪梅鹤心里都是对他好生感激和尊重。
再加上周海的身份又是皇宫里权势最大,最得皇上信任的亲信太监大总管,他说出来的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即便是用词不当比喻不准,余山河和仪梅鹤也不好意思指正他。
转眼这一盘棋下完,仪梅鹤输给了余山河。
余山河心里有数:知道这次是仪梅鹤有意相让,但嘴上又不好明说,只是笑笑作罢。
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言语投机志趣相近早已成了莫逆之交,这点儿小小不言的事情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棋局终了,仪梅鹤重启话题:;余兄贤伉俪何不就此安居在京城,一来可以和女儿们常享天伦之乐,二来也可以让在下时常讨教闲聚。
余山河这次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婉拒:;我夫妻二人在山野林间生活了凡数十年,早已经过不惯红尘世间的生活!再者说:药王谷内还有一众人等要靠我们周济这才能过活。
;我又和仪兄你不同:你有辅国安邦知才,留在京城正可以大展宏图为朝廷效力奔走。
;而我夫妻二人不过只会些治病救人的寻常本领而已,留在京城殊无大用,只能当两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这些话索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也确有一定的道理。
仪梅鹤知他夫妇二人去意坚决劝也无用,只好叹息着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况且人各有志,本来就不能勉强。
其实要不是皇上以余姚的名义再三挽留,余山河夫妇早就离开京城回药王谷去了……他们夫妇俩过惯了青山绿水自由自在的日子,这皇宫里的日子他们是真过不了。
关键是天天哪儿都不能去又无事可做,总不能天天拉着自己的贵妃女儿:跑到皇宫外面儿去到处闲逛吧。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长此以往皇上也是不可能答应的。人家已经给足了自己夫妇二人的面子,自己夫妇俩就更不能得寸进尺理所当然了。
人要懂进退识大体才行。况且也从来没有过那个朝代的娘娘,天天把皇上晾在一边儿不管不顾,而只想着陪伴自己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