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人格分裂
“我没有，我没有想害他们！”
他抱头大喊，全然忘了和高阳的决斗。
石村长从空中落下，竟是双脚着地，又恢复了人身。
高阳当即一惊，他能随时附上肉身，可见封印对他的作用已经逐渐减小了。
如果不加以阻止，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冲破封印，到时他既拥有不坏肉身，又拥有鬼魂法术，无论白天夜晚，都可以在人间肆意横行。
一个人之所以成为活死人，必是受到了诅咒，死后被人施加了封印。
虽然到了夜间魂魄可以离体，与鬼魂无异，但是白天只能回到体内，变回寻常人的样子。
而身体衰老的速度则比一般人慢得多，石村长看上去七十岁，那么他的实际年龄至少应该有两百岁了。
高阳趁机问道：“你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就是……”
石村长忽然对上高阳的视线，目光里透着诡异，随即大笑起来。
“他们活该！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被活活烧死？他们都该死！”
高阳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他们是指古桐村的村民？”
闻言，石村长冷静下来，沉默了片刻，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
“我想去跟龙王认罪的，没准认罪了还能保住性命。可是村长不听，觉得我有辱民风，非要烧死我。他们每家每户都拿了柴火来，那火烧得真旺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最后仿佛与晚风融合在了一起，在划过梧桐叶的瞬间消失不见。
高阳越听越觉得迷乱：“那现在的这些村民怎么会选你当村长？”
他狂笑不止。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他们巴不得我死，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高阳细思极恐：“那这些人，难道都是鬼魂？”
不对，如果是鬼魂，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中掠过，高阳只觉得后背袭来阵阵凉意。
“古桐村，早就没有人居住了。所谓的村民，其实就是你自己！”
看他忽悲忽喜，情绪反复无常，如果按照人类的说法，多半已经人格分裂。
而他身为活死人，因为拥有法术，分裂出来的人格变成了能生活和劳作的村民，白天时，他只能呆在肉身里，于是就用村长的人格活着。
而到了晚上，因为他变回了鬼魂的状态，自己已经死去的意识也跟着恢复，他的人格就是原本的自己，那些村民也自然而然消失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才会使得他分裂成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是杀了他们的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可是又为什么会愧疚？
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高阳，尽管他现在知道了古桐村的诡异之处在于村民是由这个所谓的“村长”分裂而来，可是背后的那些谜团还是没有解开……
石村长想不到多年的秘密竟然被高阳轻易点破，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看出来了，你竟然开出来了！”
他有些激动，愣愣地注视了高阳一会儿之后，猛然从地上起身，积蓄力量朝那棵梧桐树打去。
一道光影从高阳眼前闪过，梧桐树被打掉大半枝叶，原本生机勃发的绿树变得残破不堪，在月光之下，犹如一尊破败的尸体。
“都是井底龙王做的孽！如果不是他封印了这里，我又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说完，他腾空飞起，作势要冲出这里。
高阳没有阻拦，也立刻驭风而起，追了上去。
他跟着石村长来到了村口，看见他对着那口井疯狂作法，那架势仿佛是在与宿敌厮杀。
高阳想到自己就是从这口井里打出的水和的泥，猜测姓名咒和井水也有关，于是上前阻止了石村长。
他施法让石村长镇定下来，看他神色冷静了些才问道：
“井底龙王当初对你做了什么？”
“他封印了我，把我变成活死人，还把我困在这个村子里整整两百四十八年！”
“他为什么要把你变成活死人？”高阳接着问道。
石村长的声音刚才还是沧桑沙哑，现在却又变成了年轻小伙的声音。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着龙公主的雕像做那样污秽的事。”
不同于先前的愤怒和怨恨，此刻这道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后悔。
高阳想引导他说出全部的真相，然而却见他眼里又燃起了浓浓的恨意，他冲到井边一头栽了进去。
站在井边，高阳借着月光能够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可是刚才石村长落水的时候竟然听不见一点水声，事出反常必有妖，高阳没有冒然下水。
他怀疑这口井就是石村长修炼的地方，而石村长之所以攻击水井，或许是因为井底龙王掌管着天下所有的水井，他才把它当成了发泄对象。
看来要解开所有的疑团，得见到井底龙王才行。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没办法随意出入龙宫，好在青藤已经出关，他还可以让青藤查阅一下石村长被封印前发生的事。
青藤来到梧桐树下，一脸无奈：“我说上神，我这一出关你就给我安排个这么大的活儿，也太看得起我的修为了？”
虽然他的修为不低，可是他的要务是守护地狱塔，要是在这样的事情上耗费太多精力，修为迟早会出现问题。
高阳说道：“你要是能让我见到龙王，不查也可以。”
对于北宸上神和龙族公主的事情，青藤有所耳闻，忍不住调侃道：
“你还敢到海里去啊？不怕那个什么九公主，又缠上你？”
高阳没有接话。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青藤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其实，我还真有个办法让你见到井底龙王。”
高阳冷声问道：“什么？”
青藤摊开手心，只见一枚贝壳显现出来。
“这是东海的珍珠贝，除了可以孕育东珠，也是极好的交通工具，人类现在建造了那么多通往海底的通道，都比不上这件法器。
你乘坐它，可以在海底自由通行，你的肉身不会被海水侵蚀，更不会被水压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