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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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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孙立,你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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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远愁多休纵目。

  步绕珍丛,

  看笋将成竹。

  西门庆这位少年郎,就快成人了。此时的西门庆,正眼巴巴的看着那人大吃大嚼。心想,将他伺候好了,指不定就会教自己三招两式的。

  于是西门庆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打住,打住。我可教不了你。”

  那人一边大嚼一边道:“大郎根骨奇佳、经络通畅、腧穴精良,加上悟性极高,实属罕见的练武奇才!此等天资,乃我孙立生平所仅见。就大郎你这根骨,当投名师调教。我孙立这点三脚猫功夫,真不敢耽搁了大郎你的前程。”

  西门庆原本要拜他为师,想学点枪棒拳脚,聊以保命。

  不料却被这病恹恹的孙立,给一口回绝了!

  气的西门庆差点把那盘油渣给夺回来!

  给脸不要脸,你一个黄疸肝炎患者,本少爷没歧视你也就罢了,没成想,你特么倒还抖上了?

  ~~~~

  原来,小铃铛开门迎进来的不是旁人,却是东平府厢兵里的一名军官。

  都头孙立!

  此时孙立尚且年轻,二十岁的样子。

  却是长的有点着急,真是长了一副好身板儿,足足六尺出头,跟打了激素似的。

  只是孙立的面容之中,总是略带土黄色,给人一种不太健康的感觉。

  只见孙立稍显青涩的脸上,已经长出了淡淡的胡须,今后定然是一位络腮大汉,端的威风!

  孙立家世代军官。奈何如今文贵武贱,孙立家道早已中落,那日子,过的比西门家还恓惶。

  孙立家中弟弟孙新,年已十八,穷的一屁股两肋巴,上无一片瓦下无一块砖,连个婆娘都娶不起。

  孙新只是在一位姓顾的家中,开办的一家小饭馆里,当了个小伙计,只能混个自己肚皮儿圆。

  好在孙立也是军中一名低级军官,果腹没问题。只要不大鱼大肉大碗喝酒,偶尔去小巷子里送温暖。

  也是可以的。

  吃喝不愁,只是孙立时常手头拮据,没银钱去贿赂上官。

  前一阵子还是西门亮,给了孙立八十两银子,孙立这才打点好了方方面面,平调到登州水军。

  那登州水军是正规军,属于朝廷禁军里面的步军,归三衙管。孙立调过去也是做一名都头,却比厢兵都头强多了……

  至少送温暖的次数,可以频繁不少。

  厢兵属于地方武装,相当于武警加民兵加保安的混合体。地位只比纯民兵加保安的乡兵,好上那么一点点。

  北宋时期,上阵从来见不到厢兵。官办酒店里面跑堂,倒是有他们的身影,叫“酒店务”。

  砍柴打渔这些事情,厢兵也跑的欢,归“樵采指挥”管。挖池塘的、疏浚河道的……都有厢兵在干活。

  乡兵是真正的民兵,也被蔑称为土兵,连被称为“士兵”都不配。

  (武松替县令押送银子,带着的军士,就是土兵。)

  都头管辖着一百名军士,属于实打实的低级军官。

  ~~~~

  孙立进门之后,放下长枪串着的包袱,先将硕大的头颅埋进水缸里,咕噜噜喝下一肚子凉水。

  随后便去后院看望了西门亮一番,这才跑出来,将桌上的一盆油渣,狼吞虎咽地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先前西门庆见此人带着包袱,还以为他是提着礼物,来探访西门亮。

  却不料竟是他自个儿的行礼!

  兄台,你这是来吃大户呢?

  冰凉水,热油渣。

  油渣,凉水。

  西门庆心里暗自嘀咕着:“拉,拉,豁拉拉,拉不死你!”

  果然,那孙立扫光了一大盆油渣之后,坐在饭厅里正准备好好开导西门庆一番。

  顺便等着开饭。

  ——或是等着开饭,顺便与西门庆啰嗦几句。

  要不然干坐着,搞得感觉好像是专门来蹭饭似的。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孙立还没说上几句话,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随后便是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暗道一声“糟”,孙立起身便往西边院墙跑。

  那里有一道侧门,门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素素在那里面种着一些瓜果蔬菜,角落里便是茅坑。

  头天拉出来,过几日便用来给菜地施肥,菜再煮了吃,无限循环,内循环的践行者。

  倒是有趣。

  ~~~~

  素素的厨艺不错。

  或是因为西门家人丁单薄,杂七杂八的事情少,素素左右无事,女工也练的极为出色。

  西门庆家中长年银钱拮据,有限的菜肴,也逼得素素将普通的食材,能够做的不普通。

  这一点,倒是让西门庆开心不已:免得自己下厨,乐的清闲。

  只是让西门庆非常不满的就是,买了那么多肉食回来,素素却只给自己上一小碟炖肘子,一盘烩酸菜里面,加了几片薄薄的五花肉,让西门庆吃的很不爽利!

  要想放开吃一顿肉肉,吃的满嘴流油,咋就这么难呢?

  原本桌上还有一大盘炖肘子,是用来招待孙立的。

  西门庆说了一句:用不着,今儿客人铁定会与茅厕紧密相伴,孙都头今日是不会吃饭了。

  那素素听见西门庆如是说,随即就将那盘肘子给撤了回去!

  这事儿,素素你也干得出来?当本少爷是啥玩意儿,土地菩萨吗?

  光摆给我看看、让我闻闻味道就行了?

  更可气的是素素还振振有词的说:过日子要计划着来,不能有肉就猛吃、没肉就馋的流哈喇子……啦啦一堆过日子的大道理。

  听得西门庆头都肿起来了!

  哎,事儿婆。

  ~~~~

  孙立果然没胃口吃饭。

  软脚虾一般地挪进西门庆的书房,见西门庆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便凑近书桌,拉过一条凳子,坐在一旁。

  “你有病。”

  西门庆偏过头看着孙立道:“还病得不轻。”

  “唔,俺是有病。”

  孙立叹口气,病恹恹的脸上都开始显露出疲惫之色了,“拉肚子罢了,算不得甚大病。”

  西门庆摇摇头,“拉肚子算什么病,明日便好了。你真有病,肺上、肝儿上,都病得不轻。”

  “哈哈……哈,哈。”

  孙立原本想拿出自己平日里的豪迈劲头,大笑几声再说话,结果拉了几次畅快淋漓的稀,如今中气不足,一口气提不上来,不得劲儿。

  只好作罢。

  “哎,你们这些开生药铺的人呐!”

  孙立苦笑着摇头:“尽往大了里说!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成绝症。”

  “怎么说?大病说成绝症,那患者家属便会放弃治疗,那医者岂不是无利可图了?”

  “小病说成大病,自然是让病患多掏钱。大病说成绝症,却是免得医死了病患,担风险!”

  孙立笑道:“说病患是绝症之后,医者定然会改口,来一句,不过…老夫偶得一偏方,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可治……”

  西门庆接过话题道:“如此一来,若患者家中多金,定然会试上一试。若是患者是家中老人,那做儿女的,哪敢轻言放弃,不孝的罪名,可没人敢担当。”

  孙立抚掌大笑:“就是此理!医死了,没半分风险。若是死马当活马医,真成了的话,医者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很好笑吗?”

  西门庆冷下脸来:“医治你的病,你会付银子给西门生药铺不?你有银子付账不?”

  “呃……”

  孙立立时噎住,倒也是哈,西门家好像赚不了自己的钱不说,还得倒贴药钱。

  看着眼前一脸稚嫩的西门庆,孙立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一个多月不见,这大郎,怎地感觉不一样了呢?

  在他面前,自己竟然感到有些恐慌…

  西门庆道:“你是不是常有头目困重、四肢发沉、食欲减退、大便粘腻等症兆?”

  见西门庆说的认真,孙立也正色起来,低头想了想。

  点了点头。

  “请孙大哥将舌头伸出来,我先看看。”

  孙立依言张口,吐舌。

  “舌红、苔黄腻。”

  西门庆看了几眼道:“孙大哥一身面目俱黄。是不是时常发热,无汗或头汗出,口渴欲饮,恶心呕吐,腹微满。平日里小便短赤,大便不爽或秘结?”

  “咦,大郎行啊!”

  孙立听的瞠目结舌,惊呼一声:“你咋知道?”

  西门庆拿起桌上的医书笑道:“我爹的几本医书,我都看完了,如何能不懂这些?”

  “那大郎可懂得如何开房,啊呸,如何开方?”

  “那是自然。”

  “那大郎可曾医治过此症?”

  “医过,是新楼巷子里的……”

  “谁?”

  “阿黄。”

  西门庆见孙立茫然,补充道:“就是辜大爷家那条狗。”

  西门庆自然没医治过大黄,医书上自然也没有医治黄疸肝炎的药方。

  那破书上,连黄疸肝炎这个名称都没有,这些都是西门庆编的。

  “放心。”

  西门庆拍拍孙立的肩膀安慰他:“孙大哥跟阿黄的症状一样,人与狗差不多,很多时候,人还不如狗哩。”

  西门庆让孙立去找西门亮,替他把把脉,再说开方子的事情。

  医者,事关病患性命,需得态度严谨。

  大意不得。

  名利场中,难容伶俐。

  生死路上,不敢糊涂。

  医者仁心,不可势利。

  孙立沉疴,岂能大意。

  西门庆暗想:不图钱不图利,医道大修。

  看来,我越来越像一个好人了。

  ~~~~

  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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