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金阳县 12
“在想什么?”
云宴低低柔声的询问,将张玨思绪拉回。
她微微噘嘴,抬手指了指石阶:“你说,我们是不是走反了,这边是出口?”
从长廊进来时,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墙面打磨的比较粗糙,而且,没有按灯,这是代表,不会有人再进来了吗?
但,她陷入自我思绪中,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是墓地,封口后,自然不会有人再进来,那,要照明的工具,做什么呢?
云宴听后,将自己的想法告知。
张玨眉梢跳了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
“那个,我没想到哦。就是觉得,这种地方,没有灯台,怎么能看清呢?”
就如云宴说的,她忘记了,这是一个本质。
她从石阶上收回目光,刚准备继续前进,就又听云宴说:“不过,我觉得,这应当是入口。没有人会在出口处设置机关,让人可以进入。一个墓穴,不至于还开后门?这,应当有忌讳的?”
张玨身形一顿,大眼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傻了。
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对哦,好像是这样的。那个,我们再往前走走?”
云宴点头。
两人继续。
转身时,张玨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东西。
因为一路地都不太平,张玨也没在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张玨踩下那凸起时,上层的石墙又慢慢关了起来。因隔得太远,他们都没有听到动静。
往里走了一会,张玨发现前方的路又变窄了,而两边那刚才所见反光的东西,是水面。
在古墓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池子,依旧一眼看不到头,说是池子,不如说用湖泊来形容更贴切。
张玨走到边缘,蹲下身,用烛光照了一下。
湖面漆黑,在光落下的瞬间,她看到水下有一道细长的影子飞快闪过。
就一个,再看,又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张玨不由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盯着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影子,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云宴在一旁,也清晰的看到了那飞快游过的眼睛。
而他觉得奇怪的是,在门口被那气味一熏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视力好像突然之间变的更好了。就刚刚闪过的黑影,他好像看到了那面上的鳞片,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暗光。
云宴心沉了沉,后脊不自觉一凉,不安袭上心头,蓦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把将张玨拉起,拽到自己身边。
几乎是同时,“哗”的一声水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云宴与张玨下意识的回头,就见有什么东西从水中扑腾而出,带起水浪朵朵,平静的湖面,一下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他们站在不宽的石面上,无处可躲,就见水像瀑布一般,带着巨大的“哗啦啦”的响动,兜头而下,浇了个透心凉,两人身上瞬间湿透。
冰冷宛若从南极取来的水,让张玨身体瞬的一寒,不由哆嗦的打了一个冷噤,差点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什么水啊!?”
抖索一下,她还发现这水有点黏糊糊的,手一动,还拉丝,带着一股冲鼻的腥臭,像是什么东西的口水一般。
云宴却是一手将她拉入怀中抱住,紧紧将人护住,仰头,眸光沉沉的看着什么。
张玨敏感察觉身后人肌肉的紧绷,后脊不由一紧,沉下心思,转头看向云宴,见他眸色冷沉,泛着凛凛幽芒。
她心口一凛,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对方目光的方向看去。
蓦的,与一双大概直径在十公分的白色眼球对上,心跳蓦的停止了两秒,寒气从后颈而起,直窜全身,连血液都仿佛冻住一般。
她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思绪苏醒,看清离着自己不到半米局里的大眼,后,是一个形似三角形的巨大的黑色的蛇头,蛇头上,还有两个小小的凸起,像是犄角一般的东西。
蛇似乎不会呼吸,隔得这么近,她除了感觉到那白眼中散出的凌厉之气外,没有感觉任何气息散出。
这虽然看着可怖,却更像是一个死物。
云宴似乎也发现了。
他顿了顿,抱着张玨向侧边挪了一下。
令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一动,蛇头也跟着动了动,同时,在水中的身体也跟着动了动,他们所踩的石面也被带着动了动。
两人脚下不稳,身子摇晃,差点摔倒。
云宴将双腿张开了一点,努力稳住了身形,牢牢抱着张玨,不再动弹。
两人身上已经被那不知道是什么黏糊液体浸满,就这么贴着其实很不舒服,但张玨在云宴试探后,不敢再动弹,只是小手在下,动作微小的轻轻碰了云宴一下,小声问他该怎么办。
云宴手指在她手心画了两下,意思为自己也不知道。
张玨会意,心了沉了沉。
她脑子飞快转动着,希望可以找到有关这玩意的资料。但是,紧张中略带点恐惧的心绪,绕的她有点不能安宁,脑子里像是突然缺失了什么一般。
一时找不到头绪。
云宴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焦躁一般,抱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不要着急,慢慢想。”
张玨苦笑。
怎么慢?
眼前是一双大白眼,透着森森寒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从鼻翼处开的血盆大口,一直蔓延到了三角恋的后半截,虽然气息全无,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了喷出的腥气,好似只要它张口,就能将他们俩一口吞下那般。
现在不动,就像是在欣赏自己食物那死前的恐惧感那般。
张玨小时候,曾听师父说过,野兽不吃死物,更喜欢在食物死前,追着再多玩一会。与它们而言,恐惧的气息,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