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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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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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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 说明你对作者的宠爱力度还不够哦。文文羞涩的隐藏起来了  沈鱼接过来看了一下,那是个两个指节长短,做成蝴蝶翅膀形状的塑料发卡,翅膀上用胶水沾了一圈装饰用的人造碎钻。

  以他后世的眼光来看, 这个发卡可以称得上简陋, 塑料材质不行, 显得劣质, 色泽暗淡。工艺也不好, 胶水都漏出来了,碎钻缝隙之间还有胶水拉出来的细丝, 碎钻也不够闪。

  但哪怕他再觉得不好,在这会儿, 这么一个发卡,恐怕价值不菲。

  “你这个发卡多少钱?”沈鱼好奇,就问了。

  陈美丽一五一十道:“我表姐送我的,没要钱,但她说, 这是她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在咱们这里,要卖十几块钱呢。”

  沈鱼到吸一口凉气,他所有身家加起来, 也才十几块钱,就只能买这样一个发卡?

  “那……你觉得这个发卡,贵不贵?”沈鱼又问。

  陈美丽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有些犹豫,最终纠结道:“有点儿贵,能买好多好多鸡蛋呢。但是我表姐也有一个, 她们单位的其他姐姐们,看了都想要,还想买我手里这个,就是她们说出十几块钱。我表姐没答应,还是送给我了。”

  沈鱼:“……你跟你表姐关系好吗?”

  这听着怎么像在陈美丽面前卖好,当然,人家送了东西,卖好也是应该的。

  但他市场调查的时候,收集到错误信息,说不定就亏得血本无归了。

  “好啊,特别好。”陈美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她表姐怎么怎么好的话,沈鱼听着,好像确实对陈美丽是真心实意的。

  而且陈美丽表姐家条件也好,大概是真的觉得这个发卡值十几块钱。

  沈鱼把发卡还给陈美丽,细碎的信息在脑海里串成一条线,他渐渐有了个念头。

  没多久,午休时间结束,吃完午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沈鱼抓住机会,撑着下巴看班里女同学……的头发。

  他们班一共十九个女生,其中短发八个,长发十一个。

  短发的有七个都用了发卡,是一种黑色的细长发卡,沈鱼小时候就见过他妈整排整排的买,后来越买越花哨,这种就渐渐看不着了。

  十一个长头发的女生,云白雅和同桌陈美丽,还有另一个不熟悉的女生是披着头发的,陈美丽那个水钻塑料发卡已经看过了。

  云白雅戴着一个发箍,铁质白色涂层,外形普通,但沈鱼扒拉了一下记忆里云白雅的打扮,这个发箍好像还是她的心头好。

  另一个披着头发的女生,也用的那种黑色发卡。

  剩下的八个女生,大部分绑的都是麻花辫,不过有的是一个独辫,有的是两个垂在肩头的麻花辫。

  绑辫子肯定要用头绳,只有两个女同学用的是原色棕黄色的那种橡皮绳,其他都是带颜色的,大部分是红色,还有诸如诸如蓝色绿色亮黄色等。

  沈鱼把这些信息都记在心里头,扭头问同桌:“你买过那种橡皮筋吗?多少钱?”

  “是这种吗?”陈美丽在书包里挑了挑,掏出一把:“很便宜,一毛钱能买比这再多两个,我用坏了两个。”

  沈鱼数了数,足有二十个,也就是说,这种皮筋一毛钱能买二十二个,确实很便宜。

  “那种彩色的呢?”沈鱼又问。

  “那种不是买的。”陈美丽解释道:“那是她们自己缠的,用彩色的毛线,把两个皮筋从中间交叉缠在一起就行了。”

  她也想自己缠,可惜笨手笨脚的,缠得不紧,很容易松开,用的时候就会绞住头发,所以就不用了,干脆披着头。

  “你不喜欢扎头发吗?”沈鱼也想多找几个女同学问问,可现在不是就同桌一个女同学能说的上话嘛。

  “喜欢,披头发很麻烦,吃饭不方便,风一吹全糊在脸上了,特别烦。”

  陈美丽说起这个话题,满腔怨言:“尤其是夏天,热死了,我也想扎着,那个皮筋一点儿都不好用,老是绞着头发。我想剪短发,我爸还不让。”

  “不过我表姐说了,下次让人给我带个发卡回来,就云白雅那样的,真好看。”

  沈鱼:“……如果有好看又不绞头发的发圈卖,你愿意买吗?”

  “当然愿意,在哪买?多少钱?”陈美丽连忙追问。

  沈鱼好奇道:“你愿意出多少钱?”

  陈美丽想了想:“要看什么样的,要是有我的发卡一半好看,那就五块钱。”

  沈鱼:“……”

  好的,知道了,这生意能做。

  没错,沈鱼准备去做发圈头绳来卖。

  以他刚才的本班样本来看,发圈的市场还挺大的,只要是长头发的女孩子,大部分都会愿意买一个好看的发圈。相比衣服裙子,一个发圈能有多少钱,手一松就买了。

  托沈鱼前世四处打工的福,他在那种小饰品厂干过,做发圈他会啊!也见识过许多好看的发圈发带发箍发绳。

  沈鱼缺启动资金,巧了,这东西需要的本金少。

  基础材料,橡皮筋,一毛钱二十二个。

  碎布料,这个是沈鱼生出这个念头的引子。

  之前说过,肖建设在服装厂看仓库,有时候能昧一点儿碎布头回来,就是拼成他书包的这种,颜色不一,形状奇奇怪怪。他书包还是挑的大块的,最大的也没有巴掌大。

  这种碎布头,每天服装厂要处理不知道多少,肖建设都懒得往家里搬了,实在是没什么用。

  这会儿物资缺乏,稍微大一点儿的,能打补丁的布头,都不能算碎布料,轮不到肖建设占便宜。

  他能带回来的那些,要么特别窄,指头宽,当裤腰带还嫌不够长。要么七歪八扭,方不方圆不圆,这一个角那缺一块儿,就没有正经当用的。

  但是这些布料,做头绳正好啊!

  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碎布料哪儿来。

  找肖建设肯定不行,肖建设不会听他的,而且他要那么多碎布头,肖建设肯定要追究他想干嘛。

  他手上那十几块钱,除了肖老太和梁凤霞,肖家人就算知道,也会跟肖家辉一样,不屑要他的。

  但他要是通过肖建设拿到原材料,然后又赚了钱,那就说不清了,小钱还好,稍微多一点儿,搞不好他就成了最佳打工人,顶多收一个手工费回来。

  沈鱼还指望着发一笔好搬出去呢,眼看着冬天越来越近,他不想再睡半空中的木板,盖冷硬发霉的破被子了。

  所以最好是能另外找一个渠道拿到那些碎布头,肖建设以前说过,那种碎布头,一麻袋才卖一块钱,就这样都没人要。

  实在是太碎了,拿回去除了绑拖把当墩布,什么都干不成。

  当拖把的话,家里穿烂了的衣服用烂的毛巾抹布,什么都比这些要花钱买的碎布头好。

  而且它就是再碎,也是新布,用新布绑拖把,家里老人要骂败家子的。

  沈鱼愿意拿钱买,现在问题是,他通过谁买。

  肖建设和梁凤霞都在服装厂上班,他不管找谁,可能都会认出他,很难瞒住这两人。

  或许他可以去别的服装厂?本市还有几个服装厂,只是没这个规模大。

  再一想,还有个问题,他的布料就算买回来了,也没地方放,

  另外,最好是有个缝纫机,不然光靠他手缝,那些发圈又那么小,得缝到什么时候。

  想得挺好,仔细一琢磨,全是问题,沈鱼头都开始疼了。

  但又不能就此放弃,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成本最低,可执行性最高,且最容易一次赚足够钱的方法。

  之后的一下午,除了上课时间,沈鱼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老师身上,下课都在琢磨他的小生意,总算有了点儿头绪。

  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去别的服装厂看看能不能买到碎布料,但是那些厂子离得远,他要是去,路费算是一项支出。

  另外,堆放原材料和货物,实在不行就只能租个房子了。

  这会儿租房子很便宜,两三块钱就能租到能住的房子,他只为了堆布料放货物,可以找条件最差的,应该还能更便宜一点儿。

  他之前打听到租金的时候,也考虑过直接搬出去,最后想想,他没成年,户口没办法独立出去,而且那会儿他只有六块多钱,租了房子,家里的寝具、吃饭,处处要钱。

  不如先想办法挣点钱,正好离他生日也不远了,肖家辉是五天之后过生日,而他恰好比肖家辉小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多月,如果他能顺利靠发圈小生意挣点儿钱,不用太多,几十块钱就够了,他就能在生日之后,搬出去,把自己户口也独立出去。

  这么一算,手上的钱紧巴巴的,幸好他从云白雅那要了十二块钱回来,否则六块五毛钱,能干啥啊。

  心里有了主意,沈鱼就不着急了,神色也变得安然淡定。

  一直偷偷关注他的陈美丽,忍到放学,眼看着沈鱼要走了,才连忙叫住他:“你开始说的那种好看发圈,哪有卖?”

  沈鱼:“……还得等等,现在不卖。”

  “哦哦,那要是卖了,你跟我说一声,或者帮我带一个,我给你钱,不会赖账的。”陈美丽说:“我爸比云白雅她爸厉害,也更疼我,我有钱买。”

  沈鱼脚步一顿:“你爸比她爸厉害?她爸可是服装厂厂长。”

  陈美丽撇嘴:“副厂长,我爸才是厂长。”

  饱肯定没饱,但肚子里有食儿,就不会饿得那么难受了。

  鸡蛋吃起来香,但也噎人,尤其是他发烧烧得嗓子干,刚才要不是饿急了,也不能吃那么快。

  沈鱼将空碗放回去,一不做二不休,把橱柜翻了个遍。

  沈余的记忆没有关于橱柜里物品的内容,平时他根本不敢往这边靠,他刚来肖家那会儿,吃完饭梁凤霞让他收桌子,他把剩下的几个包子往橱柜里放,碗刚放下手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让肖老太看见了。

  小老太太个子小,步子却快得很,冲过来一巴掌打沈余胳膊上,骂他“乡下小子没教养,手脚不干净”。

  后来沈余除了饭桌上分给他的食物,就再也不敢私底下碰肖家的粮食,但依旧三五不时要被骂,有时候是肖家兄妹直接拿了东西吃大人不知道,有时候根本就是肖老太自己记错了。

  沈鱼接收记忆的时候那个火气直往上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虽然他们两个名字有点儿像,性格那叫一个南辕北辙。

  这事要搁沈鱼身上,他能把肖家闹个天翻地覆,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去,那他乡下不还有个爹么,大不了回乡下种地,也不受这个气。

  穿来之前,也是十来岁的时候,沈鱼他妈傍了个有钱男人,把沈鱼接过去住,吃好穿好。后来那男人戏弄沈鱼,一群狐朋狗友来家里,灌了点儿酒,拿沈鱼当乐子,非要他脱了裤子看瘸子走路。

  沈鱼一烟灰缸砸那男人脚背上,拔腿就跑了。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沈鱼自个儿都忘的差不多了,被沈余的遭遇勾起回忆,心情顿时郁闷几分。

  肖家的橱柜不算大,上下两层,上面堆着一些盘子碗筷,还有没吃完的半碗残粥,藏在最里头的鸡蛋已经进了沈鱼肚子,没其他东西了。

  下面的柜子最外面是小半袋苞米,这东西沈鱼小时候在邻居家吃过,就是完整的干玉米粒用机器剥皮之后简单粉碎一下,加工成米粒大小的碎块。

  肖家这种是没有剥皮的,吃起来口感更粗糙,平时早上或晚上,肖老太就经常用这个煮稀饭。

  沈鱼对这东西没兴趣,继续往里翻,细粮都不在这,都在肖老太太的房里锁着呢。

  然后又找到更少的小半袋小米,半袋土豆,以及小半袋红薯。

  红薯!

  沈鱼乐了,这可是好东西,生的能吃,熟的也能吃,冬天的时候烤一个,又能暖手又能暖肠胃。

  现在是没条件让他生火烤红薯,但生红薯它能解渴啊!

  从肖家耀故意落在家里的作业本后面撕一张纸,在红薯皮外面蹭一蹭,之后也顾不得脏了,牙齿就是削皮刀,把皮啃了,大口吃里面的红薯肉。

  脆!甜!爽!

  沈鱼满足地弯起眼睛。

  这红薯不是特别甜的那种,但水分很多,既能填肚子,又滋润了沈鱼干渴的喉咙。

  红薯很脆,不是苹果的那种爽脆,是带着点儿瓷实的脆,咬在牙齿间特别踏实,吃着就知道这是有分量的食物。

  沈鱼一口气吃了两个,要不是太冷了,他还能继续吃。

  吃饱“喝”足,把地上的红薯皮扫一扫,沈鱼准备回去再睡一会儿,这具身体又病又弱,急需修养。

  临走前,沈鱼再三扭头,最后没忍住,抱了几个红薯扔到自己小窝里,这种环境,没存粮他睡不着觉。

  把所有东西归位,锁也重新挂回去,把梯.子搬来,爬上去,几个宝贝红薯放进床头的箱子里,手一伸就能摸着。

  往破床板上一躺,以后这身体就是他的了,可得好好养着,吃饱了就该睡觉,至于其他事,睡醒了再说。

  沈鱼是让肖老太的大嗓门给惊醒的,老太太攀着木梯,头从门洞伸进去,一巴掌拍在沈鱼腿上:“小兔崽子,你给我起来!”

  沈鱼一睁眼看见老太太皱巴巴的一张脸,吓得一个仰头,差点儿一头撞墙上去。

  “你个贼儿子,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鸡蛋?小王八崽子,真不是东西,你给我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鱼腿一缩躲过老太太再次拍过来的一巴掌,不紧不慢道:“床板好像要掉了。”

  正奋力往上爬想冲上来暴打沈鱼的肖老太动作一顿,感受到木梯靠在床板上晃悠,老太太立刻扶着梯.子小心翼翼往下蹭——前门的孙家老太太就是在家里摔了一跤,花了好多钱,现在都还站不起来,比她还小一岁呢。

  等脚踩着地面,踏实了,老太太嗓门又大了起来,叉着腰冲沈鱼吼:“你给老娘滚下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贼儿子。”

  沈鱼淡定地躺回去盖好被子:“我不,你要打我,我害怕。”

  肖老太:“……你给我下来!”

  “不下。”

  “下来!!!”

  “不。”

  “……”

  老太太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又不敢再爬梯.子上去打沈鱼,于是愤怒地搬走了木梯:“有本事你就一直挂墙上,饿死你个王八羔子。”

  同时心中纳闷,她上午走的时候,明明把梯.子收起来了,橱柜也是锁好了的,真是见鬼了。

  沈鱼不为所动,伸手摸了摸箱子里的红薯,安心了。

  嘿嘿,没想到,小爷有存粮!

  肖老太没得到想要的回应,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地儿出,越想越气,抱着只剩鸡蛋壳的大海碗破口大骂:“遭瘟的小贼,八百辈子没吃过鸡蛋,敢偷到老娘头上,也不怕烂肚烂肠……”

  被肖老太大嗓门吸引来的邻居在门口探头探脑:“肖婆婆,咋的啦?”

  “你看看哟,大家都看看!”肖老太气呼呼地把鸡蛋壳给邻居看,嘴里还不闲着:“你说说我们老肖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招来这么个贼儿子,供他吃供他喝供他念书,手脚还不干净……”

  邻里邻居都住了好些年,彼此再熟悉不过,对肖家的情况也了解,有的觉得肖老太说得对,沈鱼就是个拖油瓶。

  也有脑子清醒的,见过肖老太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沈余,这次也难免多想几分。

  沈鱼是不怎么在乎名声,毕竟有那样一对父母,很多人下意识就会觉得他也不是个好的,一个个计较,哪计较得清。

  但他的经历告诉他,人言可畏并不只是一句空话,真能逼的人过不下去,尤其是这个相对保守的年代,他得做点儿什么。

  沈鱼坐起来了。

  然后一头撞到了房顶上。

  “诶诶,他想干嘛?”

  肖家的房子小,客厅不过五六平,站在门口的邻居一眼看见挂在半空的沈鱼,他红着眼眶(不小心撞到脑袋疼的),两腿悬在外面,作势要往下跳。

  肖老太唬了一跳,其他人也被沈鱼引去注意力,不管心里头怎么想,这会儿都拦着。

  “可不敢胡闹,摔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是,这不是有梯.子么,婶子给你搬来。”

  说着热心邻居就已经把木梯给他搬来了。

  沈鱼怯怯地看了肖老太一眼,弱弱道:“谢谢婶子,奶……阿婆说让我在上面待着……”

  肖老太不许沈余喊她奶奶。

  几个邻居对视一眼,刚才确实好像听见肖老太这么吼了。

  至于沈鱼的声音,太小了,完全被肖老太的大嗓门遮得一干二净。

  肖老太炸了:“我还让你下来呢,你咋不滚下来!”

  沈鱼吓得一哆嗦,抽抽巴巴说:“我、我这就下来,阿婆你别生气……”

  他说是这么说,动作却慢吞吞的,在那磨蹭着不下去。

  他病还没好,嗓音沙哑,模样可怜巴巴的:“阿婆你别打我,我再也不吃鸡蛋了,都给哥哥和弟弟吃,我就是太饿了,我两顿没吃,也出不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我奶给我煮鸡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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