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黄被虏
天三沉默看着老黄,冷漠两秒后,冷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天三突然出手,大力捏在老黄肩膀上,真气汹涌而出,赵老二两人被震退五六步。
老黄哀嚎一声,面目狰狞,想要反抗却没有力气。
全身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陆安大急,“住手。”一把抓住天三的胳膊,尸气轰向天三。
只听一阵“呲呲”的声音传来,尸气和天三护体罡气相互消磨,腐蚀。
陆安邹眉,尸气竟然被挡住了,这还是第一次。
天三微微惊讶,没想到这小地方也藏龙卧虎,若是实力足够,他是可以伤到自己的。
“放肆!”天三用力一震,罡气汹涌而出,陆安手臂发麻,倒退三大步。
“再敢碍事,小命不保。”天三喝到。
天三身后四个黄部高手挡在陆安身前,一把刀横在陆安胸前,挡住了陆安去路。
天三一掌拍在老黄脑后,老黄顿时双眼翻白,慢悠悠的跪倒在地,一个黄部手下直接扛起老黄,五人不再多管陆安三人,大步离去。
陆安抬起颤抖的手臂,紧咬嘴唇,丝丝血液流出嘴角。
“还有没有王法了?当街抢人!”陆安大吼道。
“控尸决!”陆安运转功法,尸气四溢,棕黄色的气体蔓延全身。
“别走!”陆安一拳打向距离自己最近,带着刀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不躲不避,突然转身,一刀劈向陆安的拳头,速度奇快。
陆安心跳仿佛慢了半拍,突然收回手,尸气蔓延空中,那一刀将尸气劈成两半,无往不利无孔不入的尸气,接连受挫。
陆安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黑衣男子,这什么刀法,太霸道了。
男子狠厉地和陆安对视一眼,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陆安咽了口唾沫,身后衣服湿透,无声看着五人离开,不敢上前一步。
许久,陆安好像又活过来一般,突然大口吸气。
手捂住心脏,心脏剧烈跳动,咚咚作响,好似雷鸣。
“妈的,欺人太甚了,简直目无王法。”陆安怒道。
赵老二两人惊恐地看着陆安。“老大,怎,怎么办?”
陆安凝神思考,几秒后,眼神又恢复一些神采。
“我就看看你能不能翻了这天!”
陆安带着两人来到四方商行,小厮赶紧热情地招呼三人。
陆安脸色铁青,小厮一脸陪笑,内心却想到,别是来找事的?
“我有急事找刘管事,你快去通报。”陆安快速说道。
小厮纠结说道:“公子,这个,我们刘管事,他,他现在不能见客,此刻他正忙着打坐修炼呢,每天都是这个时辰,不许任何人打扰,要不,你看,再等一会?”
陆安紧邹眉头,沉声说道:“一会是多久?”
小厮笑道:“一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两个时辰。”
陆安一把抓住小厮脖领子,“两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说罢,抽出短匕架在小厮脖子上,“你是现在带我去找他,还是我先宰了你自己去找他?”
“别,别,别,陆公子,有话好说。”小厮慌张说道。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快带我去找他。”
小厮额头冒汗,哭丧道:“好好好,不过……刘管事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修行,如果你现在贸然闯入,恐怕也办不成什么事!”
“你带路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说罢,陆安胳膊夹着小厮脑袋向后堂走去。
商行里的其他人纷纷赶来,手中刀枪棍棒通通举起来,气氛凝重。
“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撒野?”一武头说道。
陆安手中力气又加重三分,短匕死死压在小厮脖子上,小厮哭兮兮道:“别,别啊,公子,冷静,冷静一点。”
陆安吼道:“我没工夫跟你们扯皮,今日得罪就得罪了,若是来日我没死,再来赔罪,到时候打骂随意。”
说罢,陆安带着小厮走到后院,最大的那个屋子突然传来轰鸣一声,随后屋门打开,刘管事脸色严肃地走了出来。
陆安一把推开小厮,快步上前走到刘管事身前,“刘爷爷,今日多有得罪,实在是人命关天,不敢怠慢。”
刘管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不耐烦的神色刹那间消失。
“别慌,慢慢说。”
陆安点点头,“刘爷爷,我那老黄奴被人掳走了,这伙人胆子极大,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把我那老奴直接打晕抬走,你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管事说:“确有此事?”
陆安点点头,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伙人穷凶极恶,目无王法,不能不管啊!”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刘管事问。
“不……不太清楚。”
刘管事邹眉,问:“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身份标志?”
陆安瞳孔一缩,呼吸都慢了几分,许久才道:“有。”
“天……天外……飞……仙。”
“你说什么?天外飞仙?你没看错?”刘管事急促道。
陆安摇摇头,紧盯着刘管事的眼神,心底十分失望,他也怕了。
“你怎么惹上他们了?”
陆安摊开手,无奈说道:“我惹他们干什么啊!此事说来话长,我为了还债,就让老黄打擂台,这下可好,他们飞仙岛还派人参和,看老黄有天赋,就要带走培养,根本就不管他愿不愿意。”
刘管事心下一松,“那是好事啊!多少人求着进飞仙岛还进不去呢!你应该开心啊。”
陆安脸色发苦,“错了,我的刘爷爷啊,哎呀。”陆安伸手抚额,心累。
“那怎么是好事呢?他们强抢,强抢,我们不答应,他们就凭着武力强抢。”
刘管事慢悠悠说道:“不用慌,我跟你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好好,刘爷爷快走,事成之后,我说啥给你打个金像,每日朝拜。”
刘管事心像不错,修为五品,在青平县内声望甚高,无人敢弗刘老爷的面子,就算是县长也不行。
几人走到四方商行门口,已经有武夫教头跑过来,说:“飞仙岛的人都在宋家落脚,这次来的是飞仙岛三少爷,柳予安,老爷,这趟浑水不能趟啊!”
教头全没把陆安当回事,当着陆安面坏陆安的事。
刘管事摇头说道:“故人之后,有求不敢辞!”
陆安一愣,随即双手抱拳,虔诚一拜。
刘管事带着自家四个总教头和陆安来到宋家院落。
宋家是青平县四大家之一,生意遍布周围多个县城,飞仙岛的人来到青平县,让宋家人看到了机会,不顾脸面地讨好。
自家侍女甚至儿媳妇都派去服侍那花爷,也不怕遭了毒手。
距离宋家大院还有一段距离,就被护院拦了下来,“站住,此地不通,闲人回避。”
那护院二品武夫,那见过刘管事这么大个人物,他是真不认识。
刘管事身后教头,上前一步,给了护院一个大耳刮子,“瞎了你的狗眼,什么人都敢拦。”
护院蒙了,脸色铁青,手上铁棍说啥也不敢往教头身上招呼,一副下人模样,打骂随意。
“还不快去通报,四方商行刘管事来了。”
护院一惊,立刻说道:“小的立刻去通报。”
说罢,快速跑向府邸,跟上头汇报情况,一层传一层,等到宋家家主知道这件事后,刘管事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宋家主立刻出门相迎。
“不好意思啊,刘兄,府内事务繁忙,未能出门远迎。”宋家主气宇不凡,一身白净长褂,十分读书人。
刘管事一拳打在宋家主肩膀上,说道:“别跟我来虚的,你咋还舔上飞仙岛了?”
宋家主顿时神色慌张,四处观望,食指竖在嘴边,“嘘,嘘。”
“刘兄,话不可乱说,至少这个时候不能乱说。”
刘管事不管不顾,大咧咧道:“滚蛋,瞧你这小人模样,没出息,人家大仙门看得上你?能跟你合作?”
宋家主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已经达成共识,青平县方圆三百里,代言人独一份,别无分号。”
刘管事骂道:“宋大眼,我说你还真是个贱皮子,人家拿你当下人使唤,你还这么高兴,你以为合作是好事?你也不想想,最后钱谁挣的多,人家也就是分你一口汤喝,肉都让人家吃去了,小心最后费力不讨好,人财两空。”
宋家主哈哈大笑:“够了,够了,给口汤也够撑死我了。哈哈哈……”
刘管事不屑道:“小人得志。”
说罢,刘管事就要往院内走。
宋家主夹住刘管事胳膊,“哎,刘兄,这个,府内实在不方便,有事在这说也一样!”
刘管事气道:“好啊,攀上了高门大户,看不上老兄弟了是?我连门都不能进了是?几十年的兄弟情谊不要了是?”
宋家主说:“你看你个老东西还挑理了,这不是,实在是不方便么!你没事去别地方逛逛,我这几天都不待客。”
刘管事给了宋家主一拳,轻飘飘的,“咋了,我没他飞仙岛身份尊贵是,和你老兄弟谈个事还要在大街上谈像话么?”
宋家主拦在刘管事身前,“别的不说,今个真不行,此中事了,兄弟我登门谢罪,你看咋样。”
刘管事一巴掌推开宋家主的脑袋,“你给我滚蛋,你真当我来找你啊?你算哪根葱能劳烦我出山,要不是为了个小辈,我才不来你这破地方。”
宋家主疑惑不解,“到底何事啊?”
刘管事斜眼道:“这事跟你也说不着,但多年的兄弟,我就跟你说说。”
“说说,说说。”
刘管事道:“你家主人当街抢人,当事人就我身后这后生。”
其实陆安还欠着宋家的钱,但是这种小事宋家主不会关注,所以他也不认识陆安。
宋家主看向陆安,陆安恭敬抱拳,说道:“宋爷爷好。”
宋家主慈祥笑道:“好孩子。”
“你说他们畜生不畜生?简直禽兽,啊?那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人家不从就打晕带走,我看这青平县没有王法了。日后一直这么下去,我看那个门派都敢来咱青北国踩一脚。”
宋家主思考一番,说道:“老刘,你别动气,这事我帮你问问,实在不成,这小哥的一切赔偿我来负责。”
陆安急促道:“这就不是钱的事,那是我兄弟。”
宋家主赞叹道:“是个好娃,有情有义。”
最后,宋家主将几人领到偏房,刘管事一脸不悦。主房被飞仙岛霸占着,自己来到客房,要说这主房客房,以前刘管事从来不讲究这些,那是因为他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在主房谈事就在主房谈,全凭心意,如今是,只有客房,因为此刻只配得上客房,几十年来,刘管事就没在青平县受过这气。
平日里自己和和气气,做生意一向双赢,好人缘攒了一大堆,如今看来,屁用没有,整日称兄道弟的人,到头来没一个机会重要。
刘管事对陆安说道:“放宽心,沉住气,过江龙也是人。”
陆安忐忑的心情平稳了几分。
这边,宋家主是个有诚信的人,按说,这么大一个人物,那是凤凰落在鸡窝里,人家有啥请求自己一定尽全力满足,但是,现在自己却要问人家干了什么违逆民愿的事,相当于变相要人。
弄不好就是一个脸红脖子粗,给脸不要脸。
宋家主来到主房,满脸笑容,推门而入。
“柳公子,你看这住的满不满意?”
柳予安端坐正中,笑道:“宋家主客气了,在此叨扰已是过意不去,不敢再做要求。”
“客气,客气。有事您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您。”宋家主全然没了家主气派,一副奴才样。
“奥,对了。柳公子刚来我们这偏僻小地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的风俗,我们这花神洲十三个国家,各个爱民如子,从不以武摄人,更不会以大欺小,就是宗门之主,杀人也犯法,会有人去治他。”
柳予安柔和笑道:“是么?那还真是不错啊,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宋家主说:“惭愧,惭愧,不值一提。偶,对了,听说柳公子对一个叫黄九昇的武夫感兴趣,好像还用了些……一些,强势手段,咱花神洲不兴这个,有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这不那武夫主子找上来了。你看……我先帮您推回去?”
柳予安说:“啊!我说怎么回事呢?哈哈……宋家主这是兜了好大个圈子。”
宋家主正气凛然说:“唉,这事我也是没办法,我几十年的哥们为此臭骂了我一顿啊!要不然,我也不会打扰您休息。实在是我们这没那个风气,我们一向以和为贵。”
柳予安说道:“宋家主不必挂怀,这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小事而已,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生意。”
宋家主连忙说:“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这黄九昇我是不会放回去的,此人我势在必得,实不相瞒,我手下打算成立一只死士卫队,有天地玄黄四个品阶,正好黄部缺了一人,我游历各洲,见到的天才数不胜数,但真正让我倾心的,十之一二。这黄九昇天生呆傻,心思不多,我用之放心,实在是不能放手啊!”
宋家主脸色僵硬了一瞬间,又刹那恢复笑脸,“奥……这样啊,好说。没事,公子放心,一切我来安排。”
“那有劳宋家主了。”
“小事,小事,柳公子安心休息。”
不一会,宋家主小跑来到偏房,额头些许汗液。
进屋,宋家主先是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好像三天没喝水一样。
“唉呀,老刘,这事不好办啊!人家柳公子真是看上了,好说歹说就是不放手啊!”
刘管事说:“你不会没尽力?这么一会你至于这么渴么?你可真会演啊!”
宋家主一愣,说:“老刘,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冒着得罪人的风险,给你要一个人,对我没有一点好处不说,你还冤枉我!你说我演?这事我是不办了,费力不讨好不说,还惹一身骚。”
刘管事眨眨眼睛,看起来情真意切,又不像演的。
“来来来,坐。我就说一句,你发啥火啊?”
“哼!”宋家主不理他坐在一旁。
陆安心急如焚,走到宋家主面前,急切说道:“宋爷爷,你再使使劲,晚辈求您了,老黄人虽傻,不堪大用,但却是我至亲之人,我不能让他被谁看上就被人带走啊!”
宋家主唉声叹气,此刻顾及着脸面,不敢开口大骂,你个臭小子,损失一个奴才算什么,我下一盘这么大的棋,这么大的生意,不能因为你一个奴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柳公子的事。
“我……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要不这样,你这亲人就先放放,我觉得柳公子把他看得很重,不会怠慢他,一定尽心培养,跟着他或许会大有一番作为。”
陆安心情沉重,哭丧着脸。
宋家主也不好再劝,再劝就成帮凶了。有时候说实话就是这么难。
“宋爷爷,你再帮我捎个话,小侄这五万块下品灵石就当孝敬您老人家的。”说罢,陆安掏出一张钱票,上面整整五万块灵石的数额。
宋家主叹气一声:“这就不是钱的事,唉!老刘,这事我帮不了你了,你也知道,为了这次合作我压上了大半家当,现在就得罪人家,不值得啊!”
刘管事叹息一声,抓住陆安胳膊,“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你宋爷爷这是真办不到了。”
宋家主一脸愧疚,站起身,说道:“老刘你先喝着,晚些我再陪你。”说罢,宋家主直接走出去。
陆安焦急万分,“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么?拳头大就可以抢人么?”
刘管事本来想安慰陆安一番,又一想,这小子在这世上就剩老黄一个亲人,这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份痛苦怎么理解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陆安坐在凳子上,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刘爷爷,这事县长能管么?”陆安问。
刘管事摇摇头,“怕是不行,这县长名头而已,根本没人听他的。”
“就算是在京城,发生这事也多半是最后不了了之,飞仙岛太过庞大,为了一个一品武夫,用律法去制裁,这一下就把关系搞僵了,弄不好就是仇人。”
陆安双目血红,“我们已经是仇人了,强大不是虏获他人的理由,弱小怎么了,弱小我就要失去亲人,弱小我就要那个傻子去帮别人杀人?弱小我就要笑着把老黄往火坑里送?”
刘管事脸色尴尬,心情沉闷,也许,自己还是把这件事看得小了。
刘管事沉声道:”刘爷爷……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再强求就有些过分了。”
陆安心如死灰,闭目大口吸气,些许哽咽。
“知道,多谢……多谢刘爷爷了。”说出这句话,陆安用了极大的力气,两个人待在一起都成了奢望么?难道我注定孤独一生么?
刘管事叹气一声说:“走,没有结果的,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陆安用力抑制颤抖,呼出一口气,站起来,微微一笑,“走。”
两人在护院引领下穿过内院,陆安心有不甘,老黄一定藏在这个大院的某个地方,但自己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那个痴痴傻傻,好吃懒做,笨手笨脚,邋里邋遢的老黄,再也不会出现了。
陆安心底颤抖,痛苦万分。越过前门时,突然转身跑向主房,听说那飞仙岛三少爷就在哪里,自己说啥都要问个清楚。
这个时候怂了,这一辈子就真再也见不着了,刘管事不能帮自己说话,那青平县就没人有那个分量可以帮自己了。
护院大惊失色:“站住,别乱跑,不要找死。”
刘管事一愣,摇头苦笑,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护院还要去追,刘管事微不可查气息一震,护院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再去追已经不赶趟了,一共就几步路。
陆安怒气冲冲,一脚踹开门,跑了进去。
进入其中,陆安就被挟制住了,目瞪口呆。
脖子上,双眼,心口,脑后都有利刃对着自己,只要稍稍乱动,就会死的很惨。
刀锋上渗透出冷厉的气息,刺的陆安皮肤剧痛。
“哎!何必大惊小怪,小兄弟找我聊天,你们太紧张了。”柳予安端坐在凳子上,春风和煦,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一点锋芒。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让人捉摸不透他说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