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比试
在场所有人纷纷屏气凝神，只听场上安静了片刻，随后有颇有眼力的人率先反应过来，惊呼：“这不是那位名动京城花魁娘子吗？”
此话一出，当即引起众人的惊叹与私语，甚至有人颇为引以为傲的对那些个不明所以的人道：“这你们都不知道？这个是当今京城几大美女之首，花魁芍药，平日里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这天底下见过芍药姑娘本尊的可没几个，我们今日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一时间，场上所有男性的目光都被吸引，小姐见他们如此，都不免酸溜溜的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出卖色相的下贱坯子罢了。”
听言身旁的男人瞪了她一眼：“可不敢胡说，芍药姑娘虽是花魁，可也算清流，平日里极少见人，即便见了大多也是蒙着面，与那市井流连的风俗女子可不一样。”
说起这个话题，众人都好似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讲：“我可是听说，当年有个番邦王子，慕名而来，用尽了办法都见不到芍药姑娘，直到最后那王子实在没了办法，心灰意冷的散尽千金给穷人，这才换得芍药姑娘相见。”
那人说到兴致处，还咂了一口小酒，而后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此可谓是‘千金一面’啊。”
苏鸢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此时也不免放下酒杯，抬头看了这位芍药姑娘一眼。
从前她只听过旁人说起“千金一面”，却不想这个典故竟是由此而来。
只见芍药着一身流光溢彩的浮光裙，呼吸间身上光彩变幻，再加上她相得益彰的妆容与发饰装扮，仅仅是立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惊艳万分。
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苏芷雪自愧不如了，更不要说待会儿还要起舞。
苏鸢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以一个端正的观赏者的姿态，静静的坐在那里。
恰巧此时芍药也朝她看了过来，二人目光相接，顿时便像神交已久的故友一般，各自明白对方的意图，微微颔首。
苏鸢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为什么替自己出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承蒙各位谬赞，芍药今日便献丑了。”
她简短的说完，又吩咐了乐师几句，随后便伴着潺潺流水般的乐声，轻盈舞动起来。
在这短短的一曲舞中，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全都像是被人施了咒一般，一瞬不瞬的直直的盯着芍药，个个如痴如醉。
甚至直到一曲终了，众人片刻间还没从这情景中回过神来，愣是停顿了好半晌，掌声才雷动响起。
众人起身鼓掌，个个激动的面色通红：“从前只听说姑娘歌唱如同天籁，却不想舞姿也如此惊艳，这可以算得上是京城第一舞了!”
听到这，方才还为众人焦点的苏芷雪顿时倍感冷落，脸上更是青一阵紫一阵，捏紧了拳头，满是敌意的盯着眼前这个抢走了她所有风头的女人。
然而并无人在意她，只见众人纷纷附和，众星捧月似的围住芍药，然而芍药本人却是面色平和。
只见她朱唇微启，环顾一周，端着清透的嗓音道：“多谢诸位如此捧场，芍药担待不起。”
“怎会担待不起，区区掌声而已，能见到姑娘我们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有人道。
芍药浅浅一笑，抬头顺着那声音看过去，问道：“公子说这话，可是认真的？”
那人大概也没想到芍药会如此反问，当即有些受宠若惊，兴奋道：“自然是真的，在下求之不得。”
“哦？那小女子可否问一问，公子究竟是为何如此期待与我相见？是因为我的容貌，还是因为我的歌声或舞姿？”
那人一时之间不知她问这话究竟何意，微微愣了愣，竟答不出来。
“若说是因为我的容貌或者是歌声舞姿，在场诸位也说了，能见我一面的人屈指可数，所以诸位期待的，也不过是传闻中的我罢了。”
听到这里，方才还一片沸腾的席间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芍药接着道：“若真是如此，为何诸位对我花魁这一身份并不排斥？难道你们当真亲眼见过我平日从不接客，是清流之辈吗？不，各位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将自己的面纱带了回去，微微抬了抬下巴，瞬间让人有种矜贵傲然之感。
“诸位所谓的善恶是非，不过是根据容貌猜度出来的流言罢了，可见诸位对苏小姐施以的恶意，也未必就见得是真实的。”
她瞥向苏芷雪，眼神之中带了些冷意：“更不必说那些将嫉妒都化作刀枪的人，沾着旁人的福却如此忘恩负义，这样的人，我芍药不屑与之为伍，更羞于同堂而坐!”
说到这里，她浅浅的行了一礼，而后施施然带着自己的婢女飘然离开。
苏鸢看着芍药飘然离去的身影，倒是有些意外。刚刚的谈话还以为对方讨厌自己，没想言语如此柔中带刚，到也是个性情中人。若有下次，她定要找个机会与之结交。
其他人见状，或反思，或无奈，只有苏芷雪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像是随时要炸开一般。
现在上前将芍药叫回来是不可能的，她环顾一周，最终将视线锁定在苏鸢身上。
今天她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想着，她再次走到众人面前，道：“既然芍药姑娘如此说，我瞧着我们也应当给五妹妹一个机会。”
她转头看着苏鸢，笑容中充满了阴谋的意味：“不如五妹妹与我们比试比试，让我们瞧瞧你是不是传闻中那只会扑男人的绣花枕头。”
苏子鹤立即起身阻止：“不行，五妹向来不擅长这些，再说了，这些比试与那些传闻根本毫无关系!我不同意!”
此话刚落，却听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我同意。”
众人视线汇集，只见苏鸢拍拍手站了起来，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道。
苏芷雪得逞般勾唇一笑，摸了摸自己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题目：“好，五妹果然好胆量，既然如此，我们第一场就比个简单的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