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参了一本
过往种种皆是见证,苏芷雪‘救命恩人之女’的身份就是一道枷锁,紧紧地锁在了苏远洲的身上,想要他得到彻底的解脱,岂是那么容易的。
显然,苏子意几人正是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一直以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子安虽然心性憨憨的,但大多时候智商还是存在的,自然明白苏鸢的意思。
可他就是替苏鸢委屈,这事明摆着就是苏芷雪的错,最后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了。
总之,苏子安脸上满是隐忍和不甘。
苏鸢何尝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但她是活过两世的人,尝尽了酸甜苦辣咸,自然要比苏子安通透一些。
“四哥,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苏鸢这句话有些沉重。
苏子鹤没有错过她眼里的落寞,甚至觉得她的周身笼罩着绝望。
不由自主的,他便走了过去,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此举,便是想告诉她,他们在。
苏鸢本来沉浸在过往的伤痛中,突然觉得肩头一重,仰头便看到自家二哥。
蓦然,像是黑夜里燃起了一盏灯,尽管灯光昏黄,却带着无尽的温暖。
苏鸢笑了笑,“二哥,我没事。”
这一世,她在乎的人都还在,她也没有走上那一条不归路。
事在人为,重来一世,她定能护住将军府,让苏家兴盛百年而屹立不倒。
苏家大哥站在一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尽管面无表情,但依稀可见眉宇间带着一抹愁绪。
苏子柳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看着苏鸢给苏子安上药的时候,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
霎时,这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
他也是哥哥,怎的就同人不同命呢?
......
芷雪院内,灯火通明。
苏芷雪被苏子安这一把火折腾得够呛,满腔怒火,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
看来,整个将军府都是道貌岸然之人,如今一个又一个的扯破了脸皮。
既然他们够狠,那就休怪她无情无义了。
深更半夜,苏芷雪毫无睡意,身为贴身婢女的芍药自然得随侍在一旁。
看到苏芷雪咬牙切齿的模样,还不往煽风点火,“小姐,如今您算看清楚了?苏子安无故纵火,险些要了您的命,老爷知道了,也不过是打了几鞭子罢了,明知您受了惊吓,几位少爷谁都没有来看望您,这是不把您当自家人看呢。”
芍药这话全是一针见血,将苏芷雪的心窝刺了个透顶。
芍药越是数落,她的恨意越是疯狂的增长,仿佛毒针般狠狠地往她心底里钻去。
“住嘴。”苏芷雪厉呵出声,冷冷地道,“要是你觉得自己的舌头很多余,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尽管她说的都是实话,可这是在将她的脸色剥下来,放在地上去踩,她安能如意。
芍药本是想让苏芷雪恨得更彻底一些,没想到适得其反,顿时慌乱了起来,立马就跪在地上请罪,“小姐赎罪,奴婢知错。”
言多必失,日后她可得谨言慎行才是。
“滚!别在本小姐跟前碍眼。”如今她心里不爽得很。
芍药不敢再触了苏芷雪的霉头,应了一声是,便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若非是想哄好了苏芷雪,将来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她又岂会如此卖力。
要知道因为苏芷雪割腕自尽的事,苏远洲治了她们一个照顾不力的罪,每人受了二十大板。
若非她底子好,怕是也撑不过来。
苏芷雪心情不舒坦,自然不想搭理旁的,也忘了让芍药安抚院中的下人。
此时,下人房中,个个趴在硬塌上唉声叹气,心底里都充满了埋怨。
从前觉得跟在苏芷雪身边风光无限,哪怕是低等丫鬟都比弄玉小筑的一等丫鬟混得好。
如今风水轮流转,个个都吃了苦头了。
翌日,一则谣言在京都迅速传扬开来,将军府义女苏芷雪的风流韵事成了人尽皆知的谈资。
上至天潢贵胃,下至黎民百姓,纷纷议论着这件事。
“这顾祁简直是有辱斯文,不配为官,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呸,要我说,还是这女人不守妇道,闺阁女子,不仅跟外男私相授受,还有了身孕,简直是女人的耻辱。”
......
众口难调,七嘴八舌,但都是在贬低二人。
朝堂之上,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而站,在皇帝跟前的公公宣布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过后,御史台监的言官便站了出来。
行跪拜大礼过后,参了苏远洲一本,“陛下,微臣有本要奏,滋有大将军苏远洲,治家不力,教女不严,严重败坏了我朝官吏的名声。故臣认为苏将军不配再领兵打仗,该上交兵权,回乡养老才是。还请皇上定夺。”
昨日因为苏子安火烧芷雪院的事,苏远洲折腾了大半宿,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动身入宫上朝了。
此时正闭目养神,冷不丁的听见言官的弹劾,心神一凛,瞌睡虫都跑光了,忙不迭的出来,跪地喊冤,“皇上,微臣冤枉啊!”
“苏将军,你家那些破事传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清楚了,你还有脸喊冤?闺阁女子,三从四德,皆是规束,但你那义女竟与外男私相授受,简直是有辱斯文。”
“何止啊!微臣还听闻这女子不仅与一人有染,怀胎三月不自知,还与人苟且,活生生的将孩子给折腾得小产了。”
“所以说能带兵打仗有何能耐?倒不如多读书,别败坏了朝廷的名声。”
文官武将历来政见不合,如今有了机会压过武将一头,自是不客气。
一群文官引经据典,嘴皮子自是利索得很,三言两语的,便将事情给说了个清楚。
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武将连回嘴的底气都没有。
皇上稳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进言,渐渐地脸色铁青了起来。
“苏爱卿,他们所言可是属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