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做一个交易
罢了。
这个世上凄楚的人很多，能救一个算一个！
留仙瞧着苏鸢不开心了，整个人的颓然也散了不少，悻悻道：“我也不是没长脑子的人。”
眼见苏鸢好不容易卸下去的怒火又要燃烧了起来，立马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会将自己至于险地的。”
这个世上可怜之人多了去了，他又能救得了多少？
赌鬼也多，酒鬼更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卖儿卖女卖媳妇，像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他也只是偶尔发一次善心罢了。
“记住你说的话，让人准备汤药，我为你施针。”
距离申时，可还有两个时辰呢，给他施针绰绰有余了。
留仙应了，让慕青去准备。
苏鸢每隔半月就要为他针灸一次，不能彻底清除余毒，只能是暂时压制，不过只要他不动用内力，身体便没有大碍，不会每月都疼上那么几天了，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留仙脱光了衣袍泡在药汤里后，慕青按照苏鸢的吩咐，用纱布将浴桶的开口给封了起来，从中间剪了个头，只露出了留仙的上半身。
这样药汤的蒸气才不会跑光，药汤里面的精华才会更好的被吸收。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鸢才带着荣灵儿进来。
荣灵儿是她的徒弟，自是要在一旁观看，学学针灸。
这几日虽然没有来医馆，苏鸢也没有落下练武，内力稍微淳厚了些，布针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吃力。
每隔一刻钟，苏鸢便要捻动银针，留仙闭着眼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刺痛。
半个时辰后，苏鸢取出了银针，额头上已经蓄满了虚汗。
留仙穿好衣裳出来后，本想开口道谢，谁知开口便吐出一口黑血来。
慕青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搀扶，惊呼道，“主子，您没事？莫不是哪里出错了？”
不是已经有所好转了吗？怎的又吐血了？莫不是苏鸢的针灸有问题？
苏鸢也不解释，坦然的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尝。
留仙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用帕子擦干嘴角的血迹才道，“无碍，这口黑血吐的好。”
黑血吐出来后，连日以来的郁结都好了不少。
苏鸢挑了挑眉，道，“那可不是，要有的放矢，不能像茶壶里下元宵，只进不出。”
话音儿一落下，苏鸢眉目一转，又看向慕青，“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不必如此防备我。”
适才，她可没有错过慕青怀疑的眼神，她这个人怪得很，什么亏都吃，就是暗亏不能吃。
这会儿不把话说清楚了，别人还以为她接近留仙，给他解毒是别有用心呢。
唔，也算是别有居心！或者说是一场交易。
她给留仙治病解毒，留仙给她供给药材，何尝不是一场交易呢？
留仙和慕青岂能听不出苏鸢话里的深意，两人对视了一眼。
前者道：“补骨，今日多谢你了，慕青木讷，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后者道：“神医莫怪，小人只是太过担心神医的身子，并非有意质疑。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他真不是故意的，自家主子对她与众不同，将来她可是有可能要当自家主母的人。
他岂敢得罪她呀！
苏鸢也不是揪住把柄就不放的人，摆摆手，“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大人了。”
说着，苏鸢便站了起来，道：“留仙医师，你好好歇着！我去看过那个女人之后，便回了。”
苏鸢一走，荣灵儿自是要跟着走的，不过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慕青一眼。
慕青灰头土脸的摸了摸脑袋，僵僵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不事急从权嘛，口不择言也是有的。”
留仙险恶道：“你还是闭嘴！”
这小子还想娶媳妇呢。
一开口便将心上人的师父给得罪了，还妄想抱的美人归？
美得你。
何况他这个当主子的还八字都没一撇呢？他要想娶媳妇，那也得看他娶不娶得上了。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开口，房里顿时寂静了起来。
另一边。
荣灵儿跟上了苏鸢的脚步，偷偷的瞥了她一眼，怎的就觉着自家师父的脸有些铁青呢。
苏鸢蓦地停了下来，看向她，“有事？”
荣灵儿咽了咽口水，本想摇头，但看到她顿时阴沉的脸，又道：“师父，您是不是生气了？”
“师父，慕青那人就是典型的豆腐渣脑子，有口无心的，并非是觉得你存了害人的心思，他可能真的只是太担心留仙医师的身体的，你犯不着跟他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荣灵儿虽然是在开解苏鸢，但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再为慕青说好话。
苏鸢忍不住叹气，“果真是女儿大了不由娘啊！”
这白菜还没被猪拱到手呢，这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一声师父，一生师父，师父，也是半个娘啊！
莫名的，她还有些替荣灵儿担心。
荣灵儿却是不懂，傻傻的问道：“什么女儿啊娘的？师父，人家是在说慕青的事情呢？”
苏鸢，“……”
她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嗯？”荣灵儿瞪圆了眼睛，满脑子的疑惑。
苏鸢却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接下来没你什么事了，回咱们的医馆去！一会儿，我办完事便直接回去了，改明儿，再过来看你。”
荣灵儿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乖巧的点头，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苏鸢只好摇摇头，算了，还是个孩子呢。
有些事她还不懂，要荣灵儿开窍，慕青还有得等呢。
……
另一间房内，女子躺在床上，依旧麻木不仁。
四岁的小姑娘踩在凳子上，将药童送来的汤药吹凉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端到了床边。
“娘，药药不烫了，您快喝了！喝了药药，您的病就好了。”
童言童语最是打动人心，女子干瘪而下垂的脸总算是有了松动，眼泪掉了出来。
“小草，娘...娘活不成了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娘也不想的，可娘不这样做，娘没了以后，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