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话西游

  玄奘迈步走到七弦琴前，问石素夏：“国王陛下，请问这琴好学吗？”

  石素夏笑靥如花地说：“当然好学呀，你先坐在琴的前面。”

  她见玄奘乖乖坐在琴前，满意地一挥手，说：“你们都退下，本王要教唐僧哥哥学琴了。”

  紫霞，石鹤，石铜锤和一众女官，侍女，女兵们立即退出宫去。

  悟空略微迟疑，也和悟能等人退出。

  悟能出了宫门，正见残阳西落，倦鸟飞旋。

  他突然醒悟了一样地说：“大师兄啊，为什么她让我们退下，我们就听话地出来了？”

  悟空说：“这女国王法力太高，动不动就要了人的命，我们暂时不要和她对抗。”

  孤笙担心地说：“那师父，不是在劫难逃了吗？”

  悟空说：“如果是我，也许会在劫难逃。可是师父的定力，是我们之中最强的，我对他有十分的信心。”

  石素夏和玄奘挨肩坐下，认真地说：“唐僧哥哥，这一首曲子叫做相思曲，是很古老很古老的一首曲子。曲子里说一个人想念另外一个人，朝朝暮暮不能相见，岁岁年年不能相见，生生世世也不能相见。你看清我的指法，先弹这里，按这里。”

  她耐心地教导玄奘，没有一丝厌烦。

  悟空见石鹤带领侍女们用花灯彩带装饰听音宫的宫门，心里猜到了几分，问：“石鹤大人，往年选出第一美男，也是要做国王的新郎？”

  石鹤说：“自从主人创立女儿国以来，一贯是如此的啊。”

  悟空说：“可惜今年的十大美男都被国王给杀啦。”

  石鹤说：“不要紧啊，玄奘法师不是现成的美男子吗？”

  悟空说：“但是我们还要去西天取经，不能耽搁太久的。”

  石鹤说：“孙悟空，你可别犯傻啦。此时此景，你还想着去西天取什么经吗？你师父和我们国王坐了夫妻，在这女儿国里快活到老。悟净和孤笙配成一对，你是要选紫霞还是小南，你慢慢地选，这是多美的事情啊？”

  紫霞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悟能急忙对石鹤说：“喂！你把他们都配成双了，我怎么办？你嫁给我吗？”

  石鹤说：“我听说，你不是很喜欢石白吗？你可以让你师父求求我们国王，我们国王一高兴，肯定会把石白再变出来的。”

  悟能欢喜地对悟空说：“大师兄，什么都不重要，把石白变出来陪我们西天取经最重要。”

  悟空看着紫霞远去的背影，喃喃地说：“都留在这里，不也很好吗？”

  悟能说：“好肯定是好啊。可是以我对师父的了解，师父是不会留在这里的。他一时迷惑是避免不了的，要他永远沉迷在这里，那可比登天还难。”

  玄奘学习得差不多了，从头弹奏了一遍，问石素夏：“我……有弹错的地方吗？”

  石素夏目光迷离地说：“你弹错了，也是好听的。”

  玄奘合十说：“多谢女王陛下教导，贫僧可多学了一门手艺。”

  石素夏美眸中蕴藏着泪水，低声说：“你不肯教我的，我今天都交给你了。我只道天上人间，再也没有了你的踪迹，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不用我去寻找，你自己就走到这里来了。什么是缘？什么是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呢？”

  玄奘心头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他起身合十说：“贫僧多谢女王陛下授琴之德。天色已晚，贫僧这就告退，继续西行。陛下传琴的恩德，贫僧永生不忘。”

  石素夏拉住他的手腕，眼中柔情无限地说：“我不许你走，你就坐在我身边好吗？”

  玄奘说：“陛下厚爱，玄奘愧不敢当。玄奘身付佛门，不敢贪图红尘**。还请陛下慈悲放行，容我西行取经，以泽天下。”

  石素夏紧紧挨着玄奘，腻声说：“我不慈悲，也不放行。我不信你前世心如铁石，今生依然不为我所动。”

  玄奘讶然说：“我的……前世……。”

  石素夏说：“你的前世是伯邑考，因为拒绝我的好意，被我剁成了肉酱做成了肉羹。”

  玄奘惊然说：“你……你也太狠了？”

  石素夏说：“更狠的是你爸爸，他居然喝下了用你做成的肉羹。”

  玄奘愤然摔开石素夏的手，他脸上很快平静下来，说：“前世种种，俱化灰尘。我们今生还为之喜怒，真是可笑之极啊。”

  石素夏说：“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明白。你不顺从我，我依然可以把你剁成肉酱，做成肉羹！”

  玄奘说：“女王陛下，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请陛下天恩海涵，不要为难贫僧了。”

  石素夏忍住了很久的泪水流了满脸，声音哽咽着说：“当初，我只是坟地里的一只野狐狸，寄托着别人的形状活着。想得到你这王子一样的美男子，自然是一种幻想。现在我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有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和尚，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我们之间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玄奘说：“女王陛下，我们之间不行，不代表你和别人之间不行。你要找多少美男子都可以，为什么执迷于我这个不行的躯壳呢？”

  石素夏说：“可是我广选美男，就是想找到你呀。我一见到你，不是毫不犹豫地把其他美男都杀掉了吗？”

  玄奘合十叹息说：“罪过呀罪过。”

  石素夏搂住玄奘，说：“唐僧哥哥，我们不说前世，就说今生。我们在这里做一对恩爱的夫妻，我不要女儿国了，我恢复男人的地位，我们阴阳调和，大利天下，生下我们共同的儿子女儿，我们还会有孙子孙女，那不是比西天取经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吗？”

  玄奘说：“这是你个人的愿望，我是希望天下的每一个人都得到美好的生活。人类幸福，鬼族平安，神界也没有纷争，这就是我佛慈悲的大境界。”

  石素夏说：“你和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就是不能放过你，我今晚就要和你成亲，这里就是你的洞房花烛之夜。”

  悟空笑嘻嘻地走进来，说：“师父，洞房花烛夜，你不太擅长。这种事，还是让我老孙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