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各自算计
林冲的回归，还紧紧触碰了某些人的神经，在林冲回到京师的第一个夜晚，还有一些人为之不眠。
刘瑾随伺在朱厚照身边，一直到林冲离开才回到宫外的府邸。
得到刘瑾通知的心腹手下早已打着哈欠等在府中。
刘瑾冷着脸，带着玉珍道长进入厅堂。
一阵见礼之后，刘瑾手下首席;谋士吏部尚书张彩当先问：;刘公公何事如此紧急让大家伙来此？
昨日刘瑾才召集众人议过事，显然有了什么大家不知道的突发｜情况。
刘瑾高踞堂上，揉揉脸，让冷了一路的脸柔和一下，看着手下十几个重要心腹，开口道：;那锦衣卫指挥使林冲回来了。
张彩眉头一皱，心中一叹，这刘瑾果然还是差了些，就算是强敌压境，身为自己等人的头脑核心，面上也决不能这么气丧啊。
张彩心思流动，脸上笑着说：;刘公公，您说的就是离京几年的锦衣卫头子啊？现在回来谁还记得他啊？
刘瑾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刚才露了怯。只是之前对林冲的忌惮，还有其一回来就喊破先天高手刺客的压迫，反而忘了，自己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刘瑾了。
刘瑾赞赏地看了张彩一眼，神情稳定下来。
在场的十几个心腹手下，有刘瑾的一些亲戚，如妹夫孙聪；依附刘瑾的文武高官，还是要以内阁大学士焦芳、刘宇、吏部尚书张彩、兵部尚书曹元、三千营指挥使魏彬、锦衣卫千户钱宁、陆子昭等人为首。
刘宇就是今日在殿上的;刘阁老，鞑靼使者也是他引荐给刘瑾，收受的贿赂其也有一份，此时开口道：;刘公公，那林冲为何能得皇上如此看重？
至于资格最老，名气最大的焦芳则抚须而坐，静看众人议论。
;咦，刘阁老你也见过那林冲了？
张彩听出了刘宇话中的意思，好奇问询。
;哎，刘宇看向刘瑾，在后者示意之后才斟酌词语道：;今日在豹房见过一面。
;想必你们也听说今日皇上遇刺之事，当时那林冲出现，才给了刺客可趁之机，否则那刺客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明日我必以此参林冲一本。
刘宇不愧是惯于推衍的文人，很快就找出一条理由，准备先参林冲一本。
张彩顿时举起大拇指：;刘阁老果然洞察秋毫。
焦芳不为注意地瘪瘪嘴。
;刘公公，我们怎么办？
钱宁脸色发白，忍不住问。
要说对林冲的了解，还是要钱宁和陆子昭两个锦衣卫千户。
林冲执掌锦衣卫之后，锦衣卫就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外人的视线，除了皇帝交给的任务之外，其他人都指使不动。
刘瑾当权之后，东厂、西厂还有直属刘瑾的内行厂，都不时搞出些事情出来吸引住世人的注意。只有锦衣卫低调不为人知。
就连锦衣卫内部，估计除了林冲，石文义等个别几个人，其他人哪怕是钱宁等千户都不清楚，锦衣卫现在具体的实力到底如何。
钱宁早早因为石文义的逼迫，带队投靠刘瑾，基本属于游离于锦衣卫体系之外，听宣不听调，但也能从往日的袍泽那里知道现在锦衣卫有钱有人，十分可怕。
至于陆子昭，其更是与锦衣卫私下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锦衣卫和林冲估计是在场众人里最了解的，与枯坐一旁的焦芳视线一触即走，跟在钱宁身旁，默不作声。
刘瑾看钱宁发白的脸色心中不爽骂道：;你问我？你不是锦衣卫的吗？你该知道怎么办才对？赶紧想办法，要什么跟我讲，我感觉林冲此次回来，来者不善。
;刘公公，焦芳慢条斯理地说，;芳以为，林冲跟我们目前并无冲突，反倒是，文官集团那边，最近我是感觉出来，李东阳似乎有什么小动作，还瞒着我，我看他们必有阴谋。
张彩也说：;焦阁老说得没错，我也感觉最近朝堂上气氛不对。
刘瑾心思立刻就转到这方面上去，思索一阵问手下：;那你们有什么解决之道没？
内阁学士刘宇闻言建议：;刘公公，不如改革，搏个名声？
刘瑾一听，对啊，朝堂之上言及改革是很好的噱头，就这么办。
说开之后，手下一顿建议，最后刘瑾一拍脑门，选定一个议案：清点屯田。
要说这个议案也不可谓错，大明自土木堡之变后，军事逐渐朽烂，大明军队已经不是当年横扫草原的无敌军队。
军事改革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可惜，刘瑾文化程度不高，心腹手下大多才能平平，要么就是别有用心，自然也不会提醒刘公公：对于屯田来说，涉及的各方利益太多，动这个步子迈得太大。
张彩本能觉得有些东西不对，但其长处在于官员的运作，对屯田这方面还差得远，思索良久后，觉得以此为切入点没什么大碍，也同意以此提案。
当天晚上，刘瑾府邸讨论的情况就摆在林冲的案头。
看到屯田的提议，林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在历史上，宁夏那边一个小王爷就是借刘瑾屯田清算时闹出的矛盾造反，刘瑾也因此被搞掉的。
;一川，我问你，宁夏那边有没有个什么化王的？林冲记不清那些就问人形电脑。
;卫帅，你说的是安化王朱寘鐇（音至烦）吧？靳一川想了想回答。
;嗯，对，就是这个人，你把他的资料给我拿来。林冲回忆一阵道。
;好。靳一川应声而去。
很快一本薄薄手抄本给到林冲手中，正是关于朱寘鐇的所有资料。
字数不多，很快林冲就看完了。
出乎林冲预料，本来以为并不复杂的弱鸡王爷，其背后似乎并不简单。
林冲手指如轮，次第弹在桌面上。
靳一川静静侍立，卫帅只有思考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无意识动作。
;一川，林冲开口吩咐：;去把你二哥叫来。
靳一川点头应是。
很快，沈炼来到林冲面前，轰然应诺：;卫帅，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