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公主的决绝 ..
第二日上午的听法逃不了,晗星听着大师滔滔不绝的念经,看着前方她母妃明目张胆的枕着他父王的肩膀打瞌睡。
她也想找个肩膀打瞌睡,可是秋凌众坐的远,她想装成睡着了枕到他肩膀上都没机会。
花煜倒是挨着她坐的很近,但早上他们一起来时碰到了秋凌众,当时他脸色就白的不行,晗星怕这时候再刺激他,下午桃花宴上他会气到当场吐血。
桃花宴上无论男女都可表演节目,贵女之间还会排名抢皇帝给的彩头,大部分男子都是甘愿给贵女们做绿叶的。
晗星十三岁在桃花宴上跳了舞,拿了当年的彩头,可是那一年的桃花宴秋凌众还在边境收复附属国,也没见过她当时的样子。
后来也听不少人说过那一日公主殿下的舞姿有多惊艳,直到现在,每年庙节前后还有人把晗星的那段舞拿出来说一说。
这一日的桃花宴,晗星依旧准备了支舞蹈,她的舞裙是洛书颜设计的,腰腹那不是布料而是一圈珠子,白嫩细弱的腰就那样若隐若现的勾着在场每个男子的神经,她穿着这身站在宴席中间时秋凌众就恨不得冲上去给她裹一层衣服了。
晗星跳得舞媚而不俗,奏乐的是花煜,他弹四弦琴弹的格外出色,昨日拿到了谱子,今日就天·衣无缝的跟上了晗星的步调。
这一舞结束时,晗星的发自然的落在了背后,桃花没落在她身上一朵,而是以她为中心,落了一圈,和她粉色的裙摆融为一体,却比不上她一丝一毫的娇美。
坐在首位的是太上皇和太后,冥湘王夫妇和皇上皇后平阶,他们带头给晗星鼓掌,之后便响起了绵绵不绝的喝彩声。
秋凌众坐的位置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正好是看她跳舞直线距离最近的座位,他想过,她跳舞该是怎样的绝色,却没想过会是这样活色生香的场景。
美到,他想把她关起来,只让她这样子跳给他看。
不能把她放到阳光下,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没法触及到如此耀眼的她。
秋凌众最近情绪失控的点太多了,好在他还能压住,还能像个正常人似的出现在她面前。
今年的桃花宴除了晗星的舞,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太上皇亲自给苍王和尧亲王世子赐了婚,苍王一年有半年都待在自己的封地,但他没及冠,还可以在京城待两年。苍王的准王妃是苍州人,家里是书香世家,不算名门,但底蕴是有的。
尧亲王世子的世子妃是京城人,也不算是大家族的贵女,但哥哥是这几年的朝廷新贵,晗星和这位世子妃还算有点交情,但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自己表哥认识的。
“这不能怪你啊,你这几年就一门心思扑在新陵公身上,他们俩谈情也是低调着来的,你能知道才奇怪。”
季舒瑞刚刚找机会凑到了晗星面前,坐在钟离瀚那想吃点凉的瓜果都不行。
她和钟离瀚感情越好,就越发现她嫁的大概不是夫君而是重新找了个爹。钟离瀚真的管太多了,小到吃喝,大到平日去哪都要他允许,季舒瑞最近都有些怕他了。真是除了在那种事情上他放肆一点外,其他时间真的刻板到比他父亲还有威严。
钟离瀚一月前开了荤,虽然顾念着季舒瑞的身体每次都克制着,但还是有失控的时候。
也就那个时候,季舒瑞才觉得他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而不是事事稳重的年长者。
两人说话间,钟离瀚又跟了过来,季舒瑞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往晗星那靠了靠。
钟离瀚笑了笑,看着晗星说。
“有人让我给你带话,这两日去哪都要带着人,毕竟不是京城,以防万一还是要让人跟着,明天祭神也别乱跑,回了京再玩。”
晗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秋凌众,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离了席,这时她才发现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花煜也不见了。
钟离瀚还是带走了季舒瑞,晗星看着季舒瑞恃宠而骄的行为竟然有丝丝嫉妒,以前,他还愿意听她叫一声凌众哥哥的时候,她也是恃宠而骄的那个人。
桃花宴直到结束秋凌众都没再出现,花煜倒是回来了,看晗星时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煜煜,你有话要跟我说?”
“啊?没什么,明天祭神时注意安全,到时候我在神坛外围,顾不上你。”
晗星今天第二次被嘱咐注意安全,看花煜这样子,估计也是因为秋凌众那边透露的消息,他才嘱咐的她。
“你刚刚被叫去忙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布防,我虽然现在干着半个文官的活,但毕竟还是武将世家出身,这次的布防有一半兵力是冥湘王的,我自然要上点心。”
晗星对他后边官方的解释毫无兴趣,可是她想知道的花煜又不会告诉她,索性甩了甩袖子带着人走了。
她在屋里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的想着秋凌众到底在计划什么,后来实在没头绪又倍感烦恼,冲动之下就自己跑到了秋凌众的院子里。
也是凑巧,他正好被连旌强制性的拉回来喝药,晗星进到院子里时就闻到了药味,敏感的觉出了不对。
“你喝的药里为什么有增强内力的药,这药太猛了,连旌,你怎么能给他开这个。”
连旌刚想解释,就听见秋凌众恐吓似的咳了咳,他紧忙闭了嘴,委屈的站到了角落里。
“不是让人提醒你这两人身边要带着人吗,怎么还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就过来了。”
他将碗里的药一引而尽,连旌没给他准备甜的东西,嘴里的苦味绵绵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你让他往你的药里加的东西?”
“只是少剂量的,不碍事,我让时克送你回去,再出屋子一定记得身边带人。”
晗星只是闻了闻就知道,他口中的少剂量已经是如今他能承受的极限了,经脉受损的情况下,服用增强内力的药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稍有不慎,致死都有可能。
“我可以不管你喝了什么药,增强了内力你也不能运功。”
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他现在这样平静,倒是有种不顾生死的感觉。
“知道了,我听你的话,所以你也要听我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说话时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是晗星最喜欢的温润的模样,可她却完全顾不上欣赏,压住他的肩,逼迫他仰头看着自己。
“你到底在谋算什么,不就只剩了几个余党吗,就那几个人也需要你付出这么大代价吗?”
晗星觉得以前他的种种行为还能解释,可是现在明明事情已经平息了,为什么他还在不要命的谋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晗儿,我付出了许多,不能只因为这一时的疏忽就功亏一篑。我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晗儿,我别无所求,只求你好好的。我不可能让你身边有一丝丝的危险,你能明白吗。”
他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也从没有过这样明确的告诉她,他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家国大义,不是为了登上高位,只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平安喜乐。
可是晗星并不开心,若是半年前,他这样告诉她,她还会兴高采烈,可是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我知道你做了许多,也许你觉得那是为我好,可我并不觉得。秋凌众,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只是一味的以你自己的想法来对我好,可是这些年,我所有的不好都是你给的。
说的难听一点,秋凌众,你就是自私,我贵为钟离家唯一的公主,需要你赴汤蹈火的为我谋求安康吗?别以为你付出的多我就会记得你的好,我实话告诉你,这些日子我会想起这些年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只觉得自己傻。”
她句句话像刀子似的割在他的心上,而且即使看到他有些承受不住了也不打算停下。
“痛苦吗,是不是觉得我在羞辱你,可我只是说了实话,而你,先是虚伪的对我欲擒故纵,后来又强硬的践踏我对你的喜欢,这次你回京是觉得我还放不下你所以又打算用你以前的方法来耍我玩是吗,那今天我们就说明白点。”
秋凌众嘴里如今已是苦味混着令人恶心的咸腥味,他紧闭双唇才不可以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他讲不出话,也不想再听晗星讲话,就慌乱的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却被她一口咬了上去,她发了狠,一时间的疼痛让他下意识抽回了手,手心上已经见了血,晗星的嘴角也沾了些,她拿了帕子擦,擦掉之后有些嫌恶的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不想听了是吗,但我必须说。秋凌众,我不想喜欢你了,是,我现在还没做到,但那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最多算是有些不甘心。但你也知道,我才不到十六,这点不甘心不会持续很久的。所以我希望,从今以后,你离我远一些,我们就做认识的陌生人,这样子也算圆了你一开始的期望。”
她讲这段话时语气理智,听起来更加伤人,无论这段话是不是她想清楚了要跟他说的,落到他耳朵里,每个字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还好,他没站着,而是坐在能给他支撑的椅子上,给他留了些体面。
屋里不知何时只留了他们两个人,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对时就都离开了,他们对视了很久,久到他眼眶中满是红色时才像是没了办法般转了头。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用衣袖擦去了嘴里溢出的血,有些庆幸今日穿了玄色的袍子,血擦在上边,也看不太出来,
“我送你回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收不了手,但是不出意外,明日就可以尘埃落定了。若是今日的话,明日你还可以清清楚楚的跟我说出来,我就按你说的做。”
他又顿了一下,最后一句话如鲠在喉,过了很久,才几乎是一字一停的把话挤了出来。
“我,会跟你做认识的陌生人。”
晗星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一瞬间她觉得他放弃了所有,似乎已经成了行尸走肉,只是无法对她说不。
秋凌众还是撑着一口气送晗星回了院子,走之前趁她不注意,把她拉到了怀里,不等她有反抗,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舞跳的很好,衣服我不喜欢,以后可以单独穿给我穿,听话一点好吗。”
晗星总觉得他偷亲了她的耳垂,但一触即离的情况下,她连证据都来不及收集,想开口骂他,他却已经放开她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一下:大约两三章,秋凌众救晗星,命悬一线,有点狗血···
再然后,秋凌众就真的残了···
之后就都叫新陵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