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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只想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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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温室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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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萱二十二岁的时候,终是脱离了奴籍,被赐婚,嫁给了时克。

  嫁给时克时,文萱也没有表达过喜欢,只是觉得,若是她必须要嫁个人,时克是最好的选择。

  她要在晗星身边待一辈子,若是嫁给随便一个人一定是不行的,周吾要成家生子,时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她也压力小一些。

  文萱知道,时克喜欢她,喜欢了很久,木头一样的对她好。嫁他那日她想,这辈子大概又要欠一份情了。

  前世不可回溯,今生,文萱带着零星记忆却也始终看不明白。

  她嫁人那年,府里迎来了小世子,小世子春末出生,降生那日,雨后出了双重彩虹。

  文萱想,她的公主,终于幸福了,她看着小世子,陷入了无尽迷茫,转身时,是看着她带着温柔笑意的的时克。

  时克笑起来也有些凶,或许是因为眼角到眉骨的疤,或许是他手里沾了太多血。但他看文萱,总是想办法收起所有凶狠,余下的只有笨拙的温柔。

  文萱不知道时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后来无意间问过发现自己完全没印象了。

  “我那时刚刚跟着主子,从那种地方出来,话都说不明白。当时受了伤,别人都没看出来,只有你,给了我一瓶药。”

  时克说完就从怀里掏了个小瓶子出来,大概是主人经常把玩这个瓶子,边角竟被磨圆了。

  “我,我可能只是无意之举。”

  文萱真的不记得了,她从小就心思细腻,无意间养成了帮晗星圆滑处事的习惯,她若是有能力,会无意间关注到和晗星所有有关的人和事,给时克一瓶药,也是应该的。

  时克却一直记得当时那个画面,他比文萱年长一岁多,被秋凌众带回京城时不过才七八岁。他出生在一个杀手组织,从小就不见阳光。

  秋凌众带人剿灭了那个杀手组织,他帮他杀了首领,也是他血缘上的叔父。

  他记得那天,大门打开,光照在他身上,他睁不开眼睛,却觉得自己终于像个活人了。

  “我不杀你,你跟我走吧。”

  秋凌众当时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对他伸出了微凉却很有力度的手。

  从此,时克有了名字,有了身份,开始在人间生活,喜欢上了个姑娘,叫文萱。

  他时常庆幸,自己主子做了驸马,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天天见到她了。

  文萱是什么时候知道时克喜欢她的呢,大概是,遇到危险,在确认完秋凌众的绝对安全后,他向她伸出了手。对于一个影卫,他这种做法,危险又不合礼数。

  从那天之后,她分出了两分心思观察他,这才知道,时克做了多年的田螺先生,常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些方便她的事。

  晗星怀孕后,要给她去奴籍,定品阶,随之而来的是,帮她寻门亲事。

  她的品阶定为七品女官,还有晋升空间,可以许一门好人家。

  “公主,文萱想嫁给时克。”

  站在门口的时克听到她的话,身子颤了颤。

  晗星招了时克进门,问他。

  “时克,你愿意吗?”

  时克反应了很久,无声点头。

  这事,成了。

  婚礼仓促却又周全,文萱回公主府待嫁,和晗星当年一样,八抬大轿嫁进和新陵公府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府。

  时府只挂名字,没有多大地方,也没别的人,只大婚用一天,两人的新房都没设在时府里,而是设在了新陵公府。

  洞房夜,她拿着避孕的药包,挂在了床头床尾。红妆未去,红烛下,她似乎温柔了许多。

  “夫人如今怀孕,身边离不了人,等夫人生了,孩子大一点,我们再要孩子。”

  文萱边说,边帮他拿了换洗衣物,递给时克时,碰到了他的手。

  “你,你要是不想,我们可以···”

  “嫁给你是我提的,虽然有权宜谋算在里边,但我没想辜负你,我的田螺先生。”

  时克愣了很久,文萱惊讶的发现,他竟然能在耳朵通红的情况下,脸色不变。她思索后又觉得这也是正常的,他不算白,大概是后天晒得,耳朵和脸并不是一个颜色,红色在白白的耳朵上格外显眼。

  “田螺先生?”

  “嗯,你没看过田螺姑娘的画本吗?”

  时克摇摇头,他生活里单调乏味,唯一的一点私人时间都花在了文萱身上,画本对他来说实在是没用的乐趣。

  “没关系,田螺姑娘是个很美满的故事,你和田螺姑娘很像,所以我称你为田螺先生。”

  时克实在不知道有个像他的姑娘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能喜欢,就是好的。

  新房面积不小,隔出一块做浴房,文萱早早就沐浴好了,问了时克要不要伺候他沐浴,被他拒绝后,也没多说。

  时克沐浴很快,再出来时,她散着发,坐在桌前微笑着看他。桌上摆了两道小菜,和一壶酒,时克知道,那酒度数不高,却格外助兴。

  “郎君,来。”

  时克祖籍算是偏南方的,那边称丈夫为郎君,她语调温柔,比江南女子的声音还要婉转几分。

  酒意上头,时克握住了她的手。

  “萱儿,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我除了忠心给主人,其他,都是你的。”

  他不算会说话的人,文萱却觉得,这话是她听过为数不多的让她从心底感到温暖又感动的话了。

  “郎君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郎君好。”

  文萱喝了两杯酒,酒意也涌了上来,她没什么顾忌的双手勾住了时克的脖子,轻轻坐在了他的腿上,送上了自己的初吻。

  她只会纸上谈兵,一开始不算熟练,但悟性很好,没一会,就掌握了诀窍。

  时克对比她,纸上谈兵也不会,但他是个好学生,学了七八分后,就带着她换了场地。

  喜被,红帐,喜烛,红巾。

  第二日,文萱破天荒日上三竿才睁开了眼睛,时克也没起身,正睁着眼,在一旁盯着她看。

  “昨日,是我太孟浪了。”

  “孟浪这种词,若我们没成亲,你还能用,我与郎君成亲了,只能说,郎君太厉害了。”

  文萱经历一夜的云雨,嗓子没了昨夜的温柔,微微沙哑下讲出的话却魅惑的让他差点又没忍住。她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乐趣,见他耳根开始泛红,嘴上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郎君第一夜,进步真的很快,今日可不能这样来了,我要歇上两日。”

  时克这会,脸都能看出红色来了,他慌乱的滚下床,跑到外间换衣服去了。

  新婚第一天,他们要给自己主子敬茶谢恩,他们是十五过后赐的婚,刚出正月,就完婚了。

  晗星怀孕五个多月,肚子已经显怀,怀相很好,她能吃能睡,面色比谁都好看。

  倒是新陵公,要这个孩子是他同意的,可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晗星确诊喜脉那一日,他还是病倒了。病去如抽丝,新陵公这几年身体调养的不错,谁也没想到,这一病,病到现在还没完全好。

  好似所有的妊娠反应都转到了新陵公身上,胃口不好这是小事,今年冬天格外冷,过年那几天,他不太好的那条腿又疼又肿,走路都很困难。

  好在,晗星心态很好,她给自己安着胎,顺便安抚着自家相公,前几日感受到了胎动,她兴奋的让新陵公摸,文萱那时才捕捉到了一丝,这位准父亲送给未出生孩子的笑容。

  文萱和时克敬茶,各敬两杯,顺序不同,她要先敬自己的公主,他落后一步先敬新陵公,第一杯敬过后,反过来,他先一步敬夫人,她再敬驸马。

  晗星眼睛里湿润,她嫁人早,景曼也在去年嫁了人,嫁给了冥湘军里的一个少年小将军,婚后定居在了冥州。

  卢桦这些年也成长了许多,骨子里虽然还透着些许傻气,但也算能独当一面了,她年初和周吾订了亲,年末成婚,虽然不会远嫁,但嫁人后,大概率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贴身伺候晗星了。

  只有文萱,时过境迁,她始终没变过,晗星最希望她能幸福,没想到连敬茶,她首先想的也是她的面子。

  文萱的新婚第一日,与婚前并无不同,只是换了新妇的发髻,在新陵公府处理琐事,倒是时克,专心致志的准备了许久的回门礼,等到晚上才有机会跟她说明了礼单。

  回门时,晗星也一同去了,文萱回门就是回冥湘王府,见了自己父母后,又拉着时克给冥湘王夫妇见了礼。

  时克的回门礼备的很上台面,对于这位姑爷,青兰和文笙都没什么好挑剔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他们知道这小子,是真的对文萱上了心。

  晗星要在冥湘王府留两日,连带着文萱也要留两日,倒不像是文萱回门,更像是晗星回门。

  不过没人在意这些,上完了朝去冥湘王府和新陵公府都差不多远,他也没什么意见。

  总之婚后的生活与婚前生活并无二致,如果硬要算,就是晚上添了些颜色。

  文萱不觉得自己对时克有多少爱意,但她不是石头,被暖的久了,总归是生了些喜欢。

  时克做影卫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甚至想着,最差不过是一辈子和文萱相敬如宾,不对,他们不会有那种疏离的情况,因为文萱喜欢逗他,看他害羞。

  转折点,在小世子三岁那年,那一年,秋凌众三十四,晗星二十三,文萱二十五,时克二十六。

  这一年,是景阳十三年,年初,秋凌众辞了官,他被封了太女太傅,除了教导太女外,不再处理朝堂事务。

  景阳帝在去年册封了迩安公主为储君,自此有了龙朝第一位皇太女。

  太傅是闲职,晗星早就想着有空能像她父母那样到处走走,秋凌众辞了官,到了春末,小世子三岁生日一过,他们就启程上路了。

  这次,晗星没带文萱,走前偷偷换了文萱和时克床头的药包,给时克留了信。

  时克本可以装成自己不知道,让文萱悄悄怀上,但他没有,他把信给了文萱,自己站在一旁等她的决定。

  信不长,但她看了很久。

  “郎君,公主,这是不要我了吗?”

  时克心疼的不行,他想了想说。

  “你若是想追过去,我可以带你去,主子走之前和我说了他计划的路线,他们走不快,我们追的上。”

  文萱只是脆弱了一瞬间,她像是想通了什么,把信烧了后,抱住了时克。

  “既然公主把药换了,就换了吧,我们生个宝宝,陪小世子也好。”

  时克不敢相信,他有一天能拥有文萱的同时,还能拥有一个和她一起孕育的宝宝。

  文萱婚后把一个妻子分内的事情做的很好,除了传宗接代这件事,好在时克祖上早没了人,连名字都是秋凌众后来给他起的。而且大婚那天她与他说过不要孩子的事,这几年来,他也没提过这事。

  对于时克来说,这就像上天突然砸了个礼物给他,砸的他晕头转向的。

  “萱儿,你想好了?”

  文萱觉得婚后的时克表情丰富了许多,比如这时候,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嘴角微翘,滑稽却格外生动。

  他身上早已没了杀手的死气,文萱有些骄傲,这不是因为他的主子秋凌众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是她,给了他属于人间的温暖。

  “想好了,不过,头胎要跟着我姓文,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文姓不能在我这断了。”

  时克无所谓,他本身也没姓,秋凌众给他取时克这个名字是想让他时时克制杀意,他那时候小,名字是最好的提醒他保持清醒的方式。

  “都听你的。”

  文萱话落,时克再也克制不住了,头一次与她白日里就躺到了床上,主子不在府上,时克似乎解锁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文萱,热烈又妖媚。

  那一日的云雨后,时克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

  “萱儿,这个人间,我只爱你。”

  有些情无法解释,无法躲避,他曾以为自己会孑然一身潦草的过完一生,保护好自己的主子就算没白活。

  她也不算很鲜活的人,但就是把他黑白的人生染成了五颜六色的鲜艳样子。

  文萱被他折腾的很累,但完全没有睡意,借着月光,她盯着他的侧脸看,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疤。

  “郎君,我与你结为夫妻,虽不曾说过太多甜言蜜语的话,一开始的动机也不是完全只为了你这个人,但我想过与你的未来,你知道的,我想过,就代表我会做到。”

  文萱也很震惊,她某一天规划未来时,突然出现了时克的身影,并且在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她的生活不再是围绕晗星而活,渐渐有了时克,有了不一样的画面。

  时克很容易满足,他抱紧了文萱,亲了亲她的眉眼。

  “我想要的很少,你分一点余光给我就可以了。”

  她轻轻的笑,拖着疲惫的身体,又勾了他一次。

  一年后,新陵公府又多了个男孩,在夏初出生,晗星起的名,叫文展。

  文展出生那天,晗星是最开心的,文萱分娩的过程很顺利,她生完还有力气看看孩子。

  “现在还看不出像谁,过几天就能看出点来了。”

  晗星亲自给小文展擦身体,包好了抱到文萱面前给她看,她笑了笑,眉眼有着初为人·母的慈祥。

  等文萱睡了,晗星把孩子抱到偏房,叫来了时克,让他抱了抱小文展。

  “孩子足月生,身体很好,文萱也很好,没太遭罪。”

  时克动作还有点生疏,但能看出来是提前学过的,晗星隐约看见了他眼中的泪,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秋凌众在屋外等着晗星,旁边还站着已经四岁多的小世子,见她出来,跑到她面前仰着头问她。

  “母亲,文姨生了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是小弟弟。”

  小世子很开心,他有姐姐,也有哥哥,去年得了个妹妹,但就是没有弟弟。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想尝试各种身份,对这个新出生的弟弟,满满都是好奇。

  新陵公府从此也有了热闹的烟火气,过年过节多了许多生机勃勃的欢声笑语。

  某年除夕,破天荒的,没在宫里也没在冥湘王府聚。

  家宴设在了新陵公府,人来的特别全。

  那一年又是寒冬,过年前后,秋凌众身体不太好,晗星索性把他关在了府里,他也被关的很开心,洛书颜知道后,直接拍板,让大家在新陵公府过了年。

  高朋满座,儿孙满堂。

  除夕夜,京城响了一夜的鞭炮声。

  后世想到盛世,都会想到龙朝曾有数十年夜不闭户的时候,百姓不再为饱腹担忧,偏远的地方也渐渐建起了学堂,不再有封建思想的束缚。

  景阳二十二年,景阳帝退位,退位时,他搂着自己的皇后站在城墙上,身边站着晗星和秋凌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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