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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佬嫁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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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陶瑾是个很聪明的人,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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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瑾是个很聪明的人, 她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陆远思以这样一种自信满满地态度走到她面前,就好像无论自己提出什么, 陆远思都能够做到似的, 这让陶瑾找回了一点在商场上的感觉。

  即便她也是女儿身,脱下了那一层男装, 也依旧是将盐运掌握在手中的陶瑾——陆远思给了她这样一种身为竞争对手的尊重,与她是男是女无关。

  她笑起来,眼里的茫然一下子消失了:“我不想嫁给莫归, 准确来说, 我不想嫁人。”

  陆远思不说话, 安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陶瑾才说:“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盐运战场上, 再无后顾之忧。”

  这才是陆远思想要的态度,不想嫁人算什么。如果陶瑾的志向仅在于此,陆远思只会认为陶瑾没有那么大的价值。

  “陶姑娘, 你要知道,只要你在陶家一天, 就永远不可能没有后顾之忧。”

  经历几代磋磨,陶家已经式微至此, 而陶瑾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撑起陶家,却依旧被当做联姻的工具,可见即便是给陶家再大的压力,也不会让陶瑾摆脱现状。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陶瑾低下头来,双手攥成拳头,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陆远思:“帮我解决眼前之事,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

  “不是合作,”陆远思摇了摇头:“这不是和陶家的合作,仅限于你我之间。我要你替我做事,是以我为主的意思。”

  “你要我替你管盐运?!”

  陶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自己就是做盐运生意的,自然知道这其中只要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很可能满盘皆输,而陆远思竟敢将生意交给一个完全归属于另一个盐运家族的人?

  一时间陶瑾险些要怀疑陆远思是不是疯了。

  可陆远思清楚得很,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能有机会收服陶瑾,自然不会放过,更不会和她说什么“不图回报”“你日后可以自行决定去留”这种话,若是不能保证陶瑾日后专心替自己做事,她现在还忙活什么?

  “你今日让我过来,看到这一幕,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你自己挣不出来,那我可以拉你一把,但你不能把手缩回去。”

  陶瑾已经打定了主意,痛快地答应了陆远思的要求,又问她有什么办法,陆远思说:“这就不必陶姑娘操心了,我必能解决就是。”

  陶瑾顿了一下,笑起来:“那陆姑娘可要抓点紧,据我所知我父亲已经将我的嫁妆准备好了,最近的良辰吉日是一个月后,时间可不多。”

  陆远思没回答,而是问道:“我有个疑问,陶家为什么会阻碍我运盐,那日盏茗也说过了,和我们作对并不是陶家最好的选择。”

  她的态度就像是自己已经解决了陶瑾的难题似的,已经顺理成章地问起陶瑾所知道的情况来。

  偏偏是这样的态度,能给人一种天然的安全感,陶瑾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再犹豫,选择相信陆远思,答道:“别看我整日东奔西走,家中的盐运实权却并不在我手上,否则我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拒绝和你们合作,无论我怎么劝说和试探都没有结果,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往越州贩盐的消息来源有问题,是有人刻意透露给我们的,我查过,当初‘无意间’说出这个消息引起了我们注意的人现在已经查不到了。”

  陆远思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必定有人捣鬼,盐运之事的确是困难重重,但在越州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针对陆远思的,实在是太蹊跷,至于背后的人是谁,傅承浚还是傅承柄,或者是其他的力量,陆远思并不清楚,但是傅承禹抵达平州之前,陆远思必须将这些障碍都扫平。

  “我知道了。”

  陆远思点点头,没再多问,陶瑾笑了笑,如果影响着陶家做决定的人是冲着陆远思来的,她会比自己更清楚背后是谁,陶瑾现在只是一个“即将出嫁”的闺门小姐,可考虑不了这么多,她只是告诉陆远思自己所知道的消息罢了。

  夜已经深了,陆远思无意在陶家多呆,她在平州还有许多事,不知道承禹到了哪里,这些事情得尽快解决才是。

  南方的梅雨季节长得一眼仿佛看不到头,鸦青的天幕遮盖着大半个大昭,从京城到平州仅存的几个没被淹没的驿站也被笼罩在雨幕下,昏黄的灯火在漆黑的夜色里撑起一点光,显得遥远而静谧。

  布置简单的屋子里留了一盏灯,烛火透过帷幔照到傅承禹脸上,可以看见他紧皱的眉头,他像是陷入了一个难以醒来的梦魇,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即便紧闭着眼睛,也能轻易察觉他的不安。

  “将军,止步!”

  傅承禹听见一道女声,下意识地回过头,他已经多年没有听过“将军”这个称呼,以为是哪位故人入了梦。

  梦境在他回头的时候亮起来,站在他面前的是陆远思——这是傅承禹从未见过的陆远思。

  她穿着一身轻铠,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冷光,傅承禹下意识地笑起来,喊了她一声,陆远思却没有反应,傅承禹这才发现她的表情很冷,可以说是阴鸷,浑身散发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表情让傅承禹有些吃惊,他印象中的陆远思向来是张狂热烈的,从未想过她还有这样的一面。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舅舅,这是同样是在沙场征战多年磨砺出来的杀气,真正用鲜血泡出来的气势。

  只是舅舅更加内敛深沉,像是一把古剑,而在陆远思身上这种杀气更加锋芒毕露,让人一靠近便觉得害怕。

  “让开。”

  一瞬间傅承禹以为陆远思是在和自己说话,可很快他就发现陆远思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穿过去,落在了两个同样身着戎装的女子身上,看服制应该是御林军。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陆远思曾经的世界了。

  傅承禹觉得有些新奇,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梦中又能见到陆远思原来的世界,这让傅承禹觉得自己可以更了解陆远思一点——哪怕他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梦,和陆远思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带着这样一种情绪,傅承禹也不觉得这个梦奇怪了,他跟在陆远思身旁,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一看才发现此时的情况并不怎么乐观。

  这地方四面围着高墙,上面放着重弩,显然是什么要地,而陆远思身后站着四个弓箭手,几石重的长弓已经拉满,箭尖直指陆远思,方才说话的便是其中一个弓箭手:“将军,擅闯天牢重地乃是死罪,请将军不要让我们为难。”

  陆远思的脸色愈发冷了,她重复了一遍:“让开。”

  站在陆远思面前的两个御林军有些紧张,却没有退后,其中一个咽了一口唾沫说:“我们奉女皇之命看守通敌重犯,将军……”

  陆远思没空听她们啰嗦,直接往前走,那两个守卫抽出刀来往前一架:“请将军回去。”

  “今日这天牢我闯定了!你们使出这等龌龊手段,将无辜之人拉进来,不就是为了看我走出这一步?是谋逆造反还是功高震主,自有圣上定夺,至治什么罪……天牢我都闯了,不在乎几个御林军的死活。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陆将军的威名还是相当好用的,尤其是对于这些没真正上过战场的贵族子弟来说,能记得自己的任务是拦住陆远思就已经相当不错,见她发了话,哪里敢真的阻拦,当下犹豫地对视了一眼。

  陆远思看都没看他们,直接推开架在一起的长刀向里走去,傅承禹看着她这无人能拦的气势,抿着嘴笑起来,然而就在此刻,一只冷箭破空而来,傅承禹大喊一声,冲过去想要推开陆远思,身体却从陆远思身上穿过,他什么都没摸到。

  那道冷箭穿过铠甲缝隙,射中了陆远思的肩膀,鲜血瞬间泅湿了轻铠下的布料,她的身形晃了一下,让傅承禹心中一紧。

  可陆远思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直接向天牢内走去,没人再敢拦她。

  方才放箭的人一脸惊慌地站在原地,不断地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剩下的几个弓箭手脸色也相当难看。

  傅承禹看见有人悄悄离开,不知是向什么人汇报情况去了,他皱了皱眉头,跟上陆远思。

  天牢内部阴冷潮湿,有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臭味,一个狱卒哈着腰给陆远思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牢门前。

  潮湿的稻草上坐着一个人,和脏乱腥臭的牢房格格不入,他穿着有些褴褛的囚服,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转过头来,向陆远思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将军。”

  就在那人转头的一瞬间,傅承禹的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向陆远思,却只见她打开牢门,不顾身上的箭伤,向坐在地上的、和傅承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伸出手:“展钺。”

  傅承禹在宫廷和沙场中长到这么大,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甚至忘记了这只是一个梦境,自顾自地把自己困在混乱中。

  展钺身上有很多伤口,笑起来时会扯到嘴角的伤痕,但他依旧笑得十分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像他并非身陷囹圄,而是在什么风景名胜处。

  这样的笑容让陆远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展钺的腿断了,站不起来,陆远思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打横将他抱起来,留在阴暗处的傅承禹像是一个幽灵,谁也看不见,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陆远思离开的方向。

  天牢里光线昏暗,只有门口亮得刺眼,直到陆远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刺目的光随着牢门的关闭被隔绝,整个空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从未有过的寒冷裹住了傅承禹,让他打了一个寒噤,眼神却茫然无处安放。

  “殿下,殿下?”

  齐昧吵闹的声音让傅承禹睁开眼睛,明亮的光从窗外照进来,让傅承禹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见他醒了,齐昧把掀开的床帏挂起来,去给傅承禹倒了一杯水:“殿下你可算是醒了,今日是难得的晴天呢,特别适合赶路。”

  傅承禹从床上坐起来,汗湿的衣服被风一吹有点冷,他揉了揉额头,接过齐昧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彻底醒了神:“备水,我要沐浴。”

  和大多数京城贵族子弟比起来,傅承禹算不上一个精细的人,在条件不允许的时候,他相当能将就,比如说他们现在歇脚的驿站就属于将就的行列。

  因此傅承禹忽然大早上地说要沐浴,这让齐昧有些惊讶,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命人备水去了。

  傅承禹因为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气息有些虚,靠在床柱上假寐,脑子很清醒,身上却很累。

  丛啸说他现在不能着凉,出了一身虚汗,衣服要换……母妃说她等他来接她来平州,无论他争不争那个位子,都不能生病,他要多加注意……远思说他要早点好起来……远思……

  傅承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等热水送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毫无异样。

  滚烫的热水氤氲起厚重的雾气,把傅承禹裹在其中,像是蒙了一层流动的纱,他整个人浸在狭小的浴桶里,热气仿佛能驱走骨缝里的寒意,冲走了黏腻的汗水,让傅承禹舒服地仰起脖子,雾气凝成的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滴落,砸在脖颈的皮肤上,挂不住似的滚下来,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水痕后融入了热水中,雾气升起来又很快把水痕掩盖,看不出一点出现过的痕迹。

  “殿下,方才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是王妃的笔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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