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屠夫上桌
“好嘞,我这就把猪肉给您搬进去!”
李方笑了笑,扛着谭卓进了去。
那人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没有尾巴,才把门给关上,快步跟上李方。
“快,去准备手术用具和医药,他伤的很重,快点,抓紧时间。”
“好,我们的营救行动,根本没有办法展开,组织上对他――”
“好了,先别说了,看好四周,准备东西,我给他手术。”
言简意赅,李方也不废话,直接扛着谭卓去了二楼。
希望,这蛇皮口袋没有憋死他,别到时候枪没打死,乱葬岗没冻死,最后被憋死在麻袋里……
那可就丢人了。
迅速上楼后,李方把谭卓从口袋里取出来,探了探鼻息,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脸色苍白。
李方心里有些慌张,赶紧用手摸在谭卓的额头,烫,发烧了。
而且,还是高烧,应该还有救。
李方迅速把谭卓抱到床上去,然后开始解他的上衣。
谭卓身上的衣服,还是情报二处的囚徒衣服,脏,散发着恶臭,李方在脱衣服的时候,还看到上面有几只虱子爬了过去了。
你妈的!李方咒骂了一句,当时在牢房就给那群特务说了,要他们拿一套干净衣服来,结果呢?
拿的衣服上还有虱子?
我日你先人!
外衣上还沾了一些腐烂、粘手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李方并不知道,这是谭卓昨晚在乱葬岗的时候,那个人头上的腐烂血肉粘上来了。
艰难的解开外衣后,李方看到了自己塞在谭卓胸口的那块表。
已经被子弹穿透了。
胸膛处,一块触目惊心的伤口。
血肉模糊,伤口部分肌肉组织已经腐烂化脓。
枪伤可怕。
所谓枪伤,也指为枪所伤后留下的伤痕。
火枪所使用的枪弹是铅弹,由于铅比较软,因此在击中人体后往往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具体表现为弹头严重发生形变乃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加上瞬间对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产生巨大压力所造成的损害。
不过,谭卓是被步枪打的,步枪强在穿透力,并不会在体内爆炸,但是这不代表,情况就比火枪打了好。
子弹贯穿了胸膛,李方凝眉。
吕南端着一盘器械也到了。
心里有些着急,这是什么意思?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难道要坐在这里等死吗?!
但这也只是想想,去医院?自投罗网吗?
去医院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在这里比较安全,也只有指望李方了,不知道他……
也许是看出了吕南眼中的质疑,李方笑了笑,自信的说道:
“我以前也在部队里待过,这样的事情也处理过几回了。”
“所以你一定有办法在这里替他取出这个子弹,对不对?”
李方没说话,没敢打包票。
在这里?因为这里的条件确实太简陋了。
黑灯瞎火,而且还到处都是烟尘细菌?!
李方想要驳回这个不切实际的提议,但是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奄奄一息的人,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且,也确实没地方去了,也只有在这里。
无奈,李方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淡淡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可以试一试,你留下来帮忙?”
吕南浅浅的笑了,似乎这答案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连扬起的嘴角,都是李方熟悉的幅度。
李方心虚的移开视线,气息不稳的指挥着吕南,在谭卓所躺着的床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
……
“准备好了吗?”
李方拿着手术刀,坐在简易手术台的面前,微微不安的询问。
吕南看了看谭卓,然后点头。
手术台上,谭卓朝天躺着,呼吸微弱,脸发白,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李方和吕南心里的感受。
李方深呼吸了一口气,稳定心态,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接下来要被生取子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器物。
因为这是地下据点,医疗物品本就缺乏,并没有足够的麻药,来让李方来进行手术,所以这一次的取弹手术,考验的不仅是李方的技术,也在考验着谭卓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二楼的这个小隔间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因为这里平时就是吕南放电台的地方,除了电台,就一小床。
所以李方必须坐着做完这场手术,一窍不通的吕南为他打下手。
“好,那我开始了。”
打过招呼以后,李方不再犹豫,拿着手术刀就伸向了已经微微发黑的伤口。
以伤口为中心,划下十字型的刀口,找到弹道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坏死的肌肉和组织。
子弹直接从谭卓的前胸贯穿,卡在了右胸口肋骨的深处,这的确是一个极难处理的角度。
清了足足三厘米直径的坏死物,才堪堪看到了卡在谭卓肋骨里的子弹,一半已完全钻入了骨头。
还好,子弹没有在体内爆炸,骨头也没有被击碎,只要取出子弹再进行包扎即可。
李方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手术比他原先想的要简单的多。
但他依旧不敢大意,继续提着十二分的精神为伤口进行清创。
完全投入手术中的李方是很认真的,外面的一切都和她无关,眼睛和脑海里都只剩眼下的手术。
“镊子。”
李方伸手,看得呆滞的吕南反应过来,立马将已经消过毒的镊子递到了李方的手中。
精确的夹住子弹的尾部,一个用力。
“哐嘡”一声。
子弹应声落入铁盘。
“绷带。”
绷带立马出现在李方的手里。
没有专门用来处理枪伤的贴膏包,只能用绷带和大块衬垫进行止血和包扎。
在背部系下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将刚才用到的手术器械进行清算。
一切都很正常。
手术很成功。
李方的身体终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历经一个小时零八分钟,他终于暂时保住了男人的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