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命不该绝
钱老大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怒气:“我当初是为了我们大家,不得不和日本人合作,但现在已经不同于当时,孙一彪,我知道你想坐上我的位置,甚至想要那笔钱,没问题,可以给你一半。”
“但是,我想你与我联手将这日本特工杀掉,毕竟他们所图非小,如果你甘为棋子,就当我没说。”
孙一彪听着钱老大的话语,他目光微动,似有思量,很快却摇了摇头:“我放你走,你会放过我吗,大哥,我太了解你了。”
也不想多说什么,孙一彪直接动手,顿时三人齐齐而动,接连出手。
钱老大虽然身手不差,甚至躲过了两次袭杀,但毕竟孤身一人,最终被三人围杀而死。
“大哥,你待我不薄,这些我都记着,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有退位的觉悟,老子替你拼死拼活,你来捞钱,凭什么!”孙一彪目光森然,抹了抹身上的血迹,转头离去。
钱老大的死,并没有使这场暗杀结束,因为与此同时,董成茂一样遭受着剧变,他看着与自己同床的女人,脸色极其难看:“你个疯子,是我当初将你从窑子里赎出来的,非但不感恩,竟然还对我下手?”
“姓董的,你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吗,孙一彪过了今晚,就是荣昌帮老大,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对我还真心,你呢?”女子的手中,那把刀子正在滴着鲜血,而对面的董成茂,整个左手几乎已经废掉。
董成茂目眦尽裂,全身抽搐着,面色惨白,额头上更是不断有冷汗渗出,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亏得他撑到了现在。
“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董成茂直勾勾的等着他,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仿佛诅咒一般怒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每次你晚上不回家,我其实都是和孙一彪在一起,他可比你有劲多了,你个软绵绵的废物。”女子撇了撇嘴,一脸鄙夷的讥笑道。
董成茂气得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大骂一声,抓起一旁的枪就要出手,但就在这时,站在女子身旁的蒙面男人出手了,大步往前踏出,一拳砸在了额头上。
这一拳力道不小,董成茂当即脑袋一沉,晕乎乎的,已然站不直身躯,但还是下意识就是一拳还击。
蒙面男人眸光冷然,上前正要一击打死,这时两道人影冲了进来,看身形一男一女,同样是蒙着脸。
俩人出手,这蒙面男人不是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拉着一旁惊讶的女子逃跑。
一男一女并未追击,背起重伤的董成茂快步离去,一间隐秘的房间内,灯光摇曳不定。
李方正在替董成茂处理着伤口,一旁的顾曼春不由得问道:“我不知道你救他做什么,都成这样了,有什么用?”
“他毕竟是我们的朋友,见死不救可不行。”李方微微一笑。
“我可没见你对谁这么好心过,你这样的人,还会救死扶伤,有自己的考量。”顾曼春瞥了一眼,似笑非笑。
李方对此并未搭话,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觉得有些搞笑,还是其他的。
等到伤口处理完毕,董成茂的呼吸逐渐均匀,进入了梦乡,李方这才徐徐说道:“他既然没死,那么就算是命大,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别小看这些人,有时候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前提是你得用对地方。”
“刚才那个蒙面人是日本特务,看那身手,我倒是觉得很熟悉,以前就杀死过一个。”顾曼春撇了撇嘴,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
“这荣昌帮本来就和日本人有干系,这并不奇怪,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查出这些人隐匿的地点,说起来,中统和我们现在所做的,目标倒是一致。”李方微微一笑。
顾曼春看着窗外,街道上安静无比,没有丝毫异常,她语调轻缓:“荣昌帮经过这么一次变动,恐怕更是要沦为日本人的触手了,这样做值得吗?”
“军统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岳老哥不满荣昌帮一直为日本情报机关做事,派我下手,就是让他们缩一缩脖子,一个被掌控的荣昌帮不可怕,而我们的目标是日本特工组织的深处,要是能解决掉,这才是大功一件。”
李方来到窗边,点燃了一支香烟,耳边传来了董成茂的轻哼声。
董成茂缓缓睁开眼,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绷带,还有屋子里的药味,甚至夹杂着血腥气。
“李兄弟,多谢!”董成茂看到了窗口站立的二人,十分感激。
“你命不该绝,好好养伤,你以后想怎么做?”李方将烟头掐灭,踩了一脚问道。
董成茂眼中一丝恨意,更有强烈的杀机,他咬牙切齿道:“那个臭婊子,我迟早要亲手杀掉,孙一彪和日本人勾结,哼,我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明白,要想报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鲁莽行事,只能是送死,我会创造机会,你需要耐心等待。”李方转头看去,眼中似有同情。
“多谢,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开口,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就算是让我去搏命同样不会犹豫!”董成茂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方摆了摆手:“我会安排一个人照顾你,等需要你的时候,有人会通知。”
一路往回而去,小公寓内安静无比,顾曼春欲言又止,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
李方却看出了端倪,淡淡说道:“荣昌帮的事情我会亲自向岳长官禀告,这个救下的人,只是一个意外,他只想着报仇,是不会替军统做事的,相信你也明白,所以没必要上报了。”
顾曼春暗自琢磨了片刻,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个董成茂确实如他所说,要想给军统卖命,基本不可能,也就绝了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