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名唤绝望之物
那体堕魂——塞尔罗亚将自己压抑着的魔力略微释放出了一些。
仅仅如此，战场之上的士兵们无一例外受到了影响，意志坚定者感到畏惧，意志薄弱者则是当场昏厥，炽煌军队的阵线一度陷入崩溃的边缘。
就连上空的双足飞龙们都陷入了不停在空中盘旋的状态。
它们在自己主人的命令和自身的求生本能前不断摇摆着。
而本应是同一阵营的堕魂也是焦躁地低吼着，似乎稍微发出的声音大点就会被自己的领导者夺去性命。
塞尔罗亚对这一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重新看向在这股威压之下还能保持神志的人们。
;仔细一看，是罕见的组合啊，北大陆的人类和东大陆的兽人吗？
;来这战场是想做些什么——我不会白痴到问这种问题，总之，你已经做好觉悟付出代价了吗？炽煌皇帝紧盯着塞尔罗亚。
;啊啊，这是我想问的，你们真的要还手吗？不还手死得会痛快点哦。塞尔罗亚耸了耸肩。
就在话语落下的同一刻。
;胆敢侮辱陛下，罪该万死！白虎旗将军从地面跃起，反向的冲击甚至让地面凹陷下去一块。
他全身的肌肉陡然膨胀，右手兽人化，尖锐的爪子反射着寒光。
目标是，塞尔罗亚的后颈。
挥下。
啪。
无力的闷响响起。
;什！
不知是谁发出的悲鸣，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白虎旗将军摔倒在地——
不过只有下半身。
上半身已经不知所踪。
下半身断面的血液现在才想起来应该喷涌出来一般。
一切发生的就是这么快，就连玄武旗将军都还在地面上等待着接应白虎旗将军。
;所以说，不还手会死的轻松点，听不懂吗？塞尔罗亚嫌麻烦似的挥了挥手，不过因为挥击速度太快的原因，血液根本没有溅到它的手上，这只是它内心感到脏污罢了。
片刻之后，人们才终于反应过来，将心中的警戒拉升到最高。
;啊，失策失策。塞尔罗亚这么说着，降落到地面，接着向玄武旗将军走去。
尽管感到畏惧，但玄武旗将军还是冷静地发动真气，将其包裹在全身。
;不行！退后！身后却在此时传来了谁制止的声音。
但已经太晚了。
玄武旗将军还没去辨别那个声音来自于谁，他的心脏就被塞尔罗亚掏了出来。
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包裹着真气的身子，和因为被贯穿而出现了一个大洞的胸口。
;感到荣幸吧。塞尔罗亚将心脏往自己的胸腔放去，懒得再去看一眼无力地倒下的玄武旗将军。
那颗被拔出来的瞬间几乎就停止跳动的心脏在接触到塞尔罗亚的胸腔后就重新跳动起来，然后被染成漆黑色，渐渐被吸收进去。
与此同时，一个魔法阵在塞尔罗亚的脚下显现。
不过，几乎是瞬间之后，魔法阵爆发，一道火柱从其中出现，将塞尔罗亚吞噬，然后直冲云霄。
西斯提亚并不觉得这样就能打败它，立即追加了其它的攻击魔法。
岩锥、冰锥、火球，各式各样的攻击魔法砸向了塞尔罗亚，其所在位置的周遭地形甚至都发生了改变。
但毫无疑问，如果这么简单就被杀死，它就不会自称堕魂最强者。
只见在那成群的攻击魔法中，塞尔罗亚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缓步走出，即使被火焰烧灼皮肤，新生的皮肤会更早地出现，即使被岩锥刺穿身体，肌肉和骨骼会以更快的速度修复。
仿佛在嘲笑这一切攻击魔法过于无力一般，它向两侧挥开双手，所有的魔法同时被弹开，击向了周围的堕魂和士兵们。
;怎么会！西斯提亚不禁握紧了法杖。这是她感到紧张的表现。
;害怕了呢……害怕就对了！塞尔罗亚一改先前平静的印象，突然大笑起来，;不愧是兽人的恢复力，真是令人愉快！不等众人反应，它将手高指向空中，接着，高空中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仿佛什么东西缠绕在一起的黑色球体。
那个黑球在呼应着什么，剧烈的不快感充斥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片刻之后。
剧烈的悲鸣。
像是什么东西的恸哭一般，尖锐而不详。
以此为号，从远处飞来了众多白色的光芒。
;那是！朱雀旗将军脸色苍白地发出惊呼。
;那是什么？炽煌皇帝开始凝聚力量，紧盯着塞尔罗亚的同时向朱雀旗将军问道。
现在的他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不能一举杀掉对方的话，那之后的一切攻击都只是徒劳。
;那是……我军战士的灵魂啊！
;答对了。
回应朱雀旗将军的是塞尔罗亚，它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是那座城墙之上的士兵的灵魂，只要积累到一定数量，我的‘魂渡’就会将它们收集过来，然后——
塞尔罗亚挥下手。
被吸入黑球中的灵魂重新以暗色呈现，然后飞散。
不过它们不是飞回宿主的身体，而是径直落下。
落到堕魂的身体中。
接着。
异变发生。
不论是低等种还是屠杀种，亦或是袭城者，只要被那黑色的灵魂附上，身形立刻发生改变。
但不论如何，最后变化成的只有一种。
噬魂。
它们仿佛好奇般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兴奋地高声咆哮。
;好了，快来打倒我吧？不然新生米雷特族会越来越多哟？塞尔罗亚摊开双臂，嘲讽地说道。
变化为噬魂的堕魂虽然没有拿着擅长使用的两柄战斧，但它们的正体是不用怀疑的，也因此，只要随便拿起一柄巨斧，就不是普通人类所能应付的。
炽煌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傲慢会让军队中出现更多的牺牲。
同时，他也确切感知到了对方的实力——的一角。
;玲珑，退后。他出声向玲珑搭话，然后不等她反应，转向另一人。
;胧将军，指挥阵型向后有序撤退。
;……领命。理解了皇帝言外之意的胧月提着长刀跃至阵中。
离她稍远的塞尔罗亚似乎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胧月身上的兴趣，因为它现在已经出现在了炽煌皇帝面前不远处。
;什么时候！一旁的士兵们发出惊呼。
;八级……朱雀将军立刻反应过来，运作着全身的真气挡在皇帝的前方，然后一个淡色的圆出现在他的面前。但还是太慢了。
他已经看见了塞尔罗亚击出的右拳。
就在自己的术法和身体被对方打烂前，朱雀旗将军就被一只手臂牵拉至身后。
重新站到他面前的炽煌皇帝与塞尔罗亚一样击出一拳。
仿佛山峦撞击般的冲击向四周扩散。
塞尔罗亚被击退到后方，并借势飞上半空。
它看着自己歪向一旁的手臂耸了耸肩：;不愧是皇帝呢，真是令人惊讶。
;被你称赞只会让人感到恶心。炽煌皇帝甩了甩手，将手上的鲜血甩开，仅仅片刻之后，破开的皮肤就重新愈合，出现裂痕的骨头也恢复正常。
;父王大人！您没事吗？乾让自己的双足飞龙降落在旁侧，出声询问道。
;吾儿啊，准备好恶战。皇帝没有说多余的话，仅仅这么说道。
;明白！即使如此，乾还是心领神会地拉起双足飞龙的缰绳，重新飞到空中环绕在塞尔罗亚的不远处，寻找着破绽。若说有什么不如皇帝预测的地方，那就是他身旁的玲珑无视了他的话语，举着长剑摆出备战姿态。
;玲珑……
;我不会走的。玲珑以冷静却又不容分说的语气开口。
她内心一定渴望得到父亲真正的认同吧。
但皇帝不会让她冒这个险，这是一场一旦失败必死无疑的战斗。
可惜塞尔罗亚没有给皇帝再次开口劝诫的机会。
它以第二次的魔力爆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在想什么呢？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哦。塞尔罗亚的周身被庞大到可视的魔力覆盖，就连驾着双足飞龙的乾都被这股魔力带来的风暴吹开。
片刻之后，魔力散去。
或者说，是重新被吸收进塞尔罗亚的身体。
接着，在那空中出现的，是外貌发生了改变的塞尔罗亚。
尖长的耳朵，宛如蝙蝠一般在身后扇动的翅膀，健壮到异常的手臂，宛如兽人的利爪，血红色的皮肤和游走在身上的怪异纹路。
;精灵的魔力、矮人的力量、人类的欲望、兽人的生命力……塞尔罗亚看着自己指尖伸长的爪子，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愧是四大至宝。从塞尔罗亚的话语和它的表现看来，它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已经不难猜测。
;精灵？你这家伙，究竟是如何得到精灵的力量的？
;你觉得呢？塞尔罗亚轻佻地回应道。
;全军后撤！乾！你……皇帝的话语被塞尔罗亚打断。
;太晚了！塞尔罗亚扇动翅膀，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它就以恐怖的速度欺近了皇帝的面前，挥下手臂。
;嘁。皇帝交叉双臂缓解冲击，钩爪在皇帝的手臂之上刻画出血痕，但也仅此而已。
;喝啊啊啊！！隐于皇帝身后的玲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塞尔罗亚的侧面，砍下长剑。
塞尔罗亚扭转身体，以身后的怪异翅膀轻松挥开玲珑的挥击。
但紧跟而来的，是从另一侧飞来的魔法箭矢。
本想忽略那些干扰用的魔法箭矢的塞尔罗亚感到了违和感，立刻在对应的方向举起单手。
伴随着魔法箭矢宛如雨点般的攻击而来的，是一颗将魔力压缩到极致的圆球。
接触了那颗圆球的塞尔罗亚的手掌顺着圆球旋动的方向被摧毁。
塞尔罗亚立刻侧身让圆球通过，然后重新面向皇帝，将完好的手臂伸向皇帝的心脏。
;喝！令人意想不到的，皇帝大喝一声，一记由下而上的重拳直接击中塞尔罗亚的腹部，剧烈的冲击让它的身形向上凸出。
似乎是脊骨断裂了几根。
但塞尔罗亚还是一副拥有余裕的样子。
那是自然，拥有了远超兽人的恢复力的它，现在脊骨在复原中了吧，而被摧毁殆尽的那只手也完好如初。
不过，人类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这回出现在塞尔罗亚后侧的，是玲珑。
她高举闪耀着辉光的长剑，向下斩击。
塞尔罗亚以牺牲一只翅膀的代价，踢开了玲珑。
但下一刻，它还是被贯穿了侧腹。
不知何时拔出剑的安洁莉娅将长剑刺入塞尔罗亚的侧腹，扭转，抽出，向后跳步。
动作流畅到令人难以相信她是一位柔弱的少女。
而在那之后，借皇帝他们牵制而使用禁术化作银色巨狼的罗猛扑上来，用前掌将塞尔罗亚重重拍在地面上，在那之后则是从上空而来的，用于牵制的吐息攻击。
简单的吐息自然无法阻止塞尔罗亚，只见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着，也在慢慢直起身子。
但下一刻，它就被同样来自上空的长枪钉在了地面。
降落至低空的双足飞龙高速掠过，然后在其之上的乾拔出长枪。
以为即将从束缚中得到解放的塞尔罗亚还没起身，就被魔法的重压重新压下身子。
在释放完重力魔法后，西斯提亚立刻重新咏唱，这次则是极高威力的攻击魔法。
在此期间，罗和玲珑重新上前压制塞尔罗亚。
不过他们的进攻纷纷被塞尔罗亚化解。
但也仅仅如此。
罗护着玲珑而被踢开的同时，炽煌皇帝出现在塞尔罗亚的面前。
他双手交握成拳状，连怒号都没有，就猛力锤击下去。
脑门受到直击的塞尔罗亚头颅立刻凹陷下去一块，然后整个身体被头牵拉着重新坠下地面，伴随着的冲击击碎了周围。
而同一时间，西斯提亚的魔法也构建完成。
现在的她不仅有了庞大的魔力量，也能尽可能地缩短咏唱。
接着，浮现在皇帝和塞尔罗亚上空的，是一颗巨大的能量块。
纯粹的魔力，也有着极致的杀伤力。
;落！
能量块向下砸去。
炽煌皇帝甚至还有余裕将塞尔罗亚的四肢击碎才向后退去。
准确命中。
没有爆炸的声音，没有震动。
能量块带着塞尔罗亚的半身和其下的土地消失踪影。
但，即使如此，赛尔罗亚的身体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啧，缠人！玲珑踏前一步，想挥舞长剑砍向塞尔罗亚。
;等等！安洁莉娅立刻上前将玲珑扑倒，然后将她护在自己身下。
;安洁！西斯提亚也以最快的速度为安洁莉娅施加了防护魔法。
几乎是同一时间。
塞尔罗亚所在之处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
气浪将两人吹飞数米，其他人也被击退。
;唔……安洁莉娅皱着眉头支起身。
;安洁莉娅！你没事吧？玲珑起身抓着安洁莉娅的肩膀担心道。
;没事，西斯提亚庇护了我，比起这个……安洁莉娅以视线示意。
玲珑看向某处，也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塞尔罗亚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即使如此，炽煌皇帝和罗还是联合攻向塞尔罗亚，以罗来说，要伤及塞尔罗亚很难，而且还要避免自己被击中，但有炽煌皇帝参战的情况下，他只要专心牵制便好。
一旦塞尔罗亚的注意力被罗牵制过去，皇帝就会以一连串的猛攻击碎塞尔罗亚的躯体。
如果罗因为疏忽而陷入险境，上空的乾就会落地给予掩护。
三人不断攻击着塞尔罗亚，西斯提亚也恢复过来，给予他们一定的魔法援护。
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没办法杀死塞尔罗亚。
明明无数次将其身体击碎，但它还是能恢复过来。
;啊啊！烦死了！自猛攻开始一直无暇开口的塞尔罗亚高喊一声，伸手试图抓住其中任何一人。
但瞬间警觉过来的三人立刻拉开距离。
从塞尔罗亚手中蔓延出的黑色气息，足以看出这不是什么可以接下的攻击。
即使拉开距离，西斯提亚击出魔法，乾让双足飞龙喷出吐息，皇帝将真气酝酿在拳中打出，三人不间歇地给予伤害。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得到喘息空间的塞尔罗亚以从精灵那夺来的大量魔力施展出防护魔法。
紧接着，它向天空高吼一声。
那是一阵足以令人丧失战意的恐怖咆哮。
事实上，也有人因此而倒地不起。
它转动视线寻求着什么。
接着，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跃向该处。
在那个位置上的，是胧月。
察觉到不详气息接近的胧月立刻转身举起长刀防御。
但将矮人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塞尔罗亚轻轻松松地挥开了长刀，就此以手刀刺向胧月。
察觉到这一击的胧月拼命侧过身子。
但还是太慢了。
手刀擦过胧月的腰间，似乎剜下了一大块肉。
;呜？……即使如此，胧月并没有因为剧痛而失去意识，而是放弃长刀向后跳开。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看见自己的孙女受到攻击的罗后腿蹬地，猛地扑向了塞尔罗亚。
尖锐的牙齿咬向塞尔罗亚的头部，打算直接啃食它的头颅。
但塞尔罗亚微屈身体，转身一记踢腿将罗击飞。
被击退的罗胸口凹陷下去，落地后吐出大口鲜血。
;罗叔！
;……爷爷！西斯提亚和胧月不禁发出悲鸣。
迟了一步才赶到的皇帝和乾即刻攻向赛尔罗亚。
但塞尔罗亚就这么承受着他们给予的伤害，在不停再生的基础上心无旁骛地将手臂伸向胧月。
;胧月大人！就在这时，从旁侧闪现出一个人影。
他一刀砍断塞尔罗亚的手臂，挡在胧月的身前。
;……金……胧月按着伤口，缓缓道出那个人影的名字。
;快逃胧月大人！这里就……金的话没说到最后。
塞尔罗亚再生的手臂贯穿了他的喉咙。
;啊……
金最后听见的是胧月悲痛的声音。
然后金被贯穿的地方就浮现出谜样的纹样逐渐覆盖住全身。
接着魔力陡然膨胀。
那当然不是金的力量，金在最初的一击就已经死去了吧。
察觉到这股力量正体的乾和炽煌皇帝立刻后退，分别带上胧月和罗向后退去。
下一瞬间。
金的躯体向着不规则的方向扭曲，整个人逐渐被压缩成一个球型。
然后就这样爆散开来。
血沫在原地旋转，升腾。
然后化作风暴。
将周围的所有一切席卷，不论是兽人们还是堕魂们都一视同仁。
他们、它们被风暴洗礼，逐渐从皮肉到骨骼被粉碎，就连呼救和惨叫的声音都被盖过。
风暴肆虐结束。
重新汇聚成小型的红色球体。
然后回到塞尔罗亚的身上。
塞尔罗亚的魔力再次膨胀起来。
;怪物……玲珑不禁颤抖起来。西斯提亚面色铁青地继续朝塞尔罗亚发射魔法。
但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塞尔罗亚轻轻挥手就能把那些魔法挥开。
;安洁莉娅阁下……我军溃败在即，请阁下先行撤退，我为诸位援护，随后赶上。事已至此，明白继续战斗下去也没有任何胜算的炽煌皇帝只能向身旁的安洁莉娅提议。
让盟友撤离并保留军队大部，迅速重整后联合两国精锐付出诸多伤亡才能打败它吧。
所以现在就要做出抉择。
安洁莉娅看向重伤的罗和魔力即将枯竭的西斯提亚，毫无迷惘：
;我明白了。
;东都再会。皇帝以眼神示意安洁莉娅带走玲珑，安洁莉娅点头示意。
只要使用禁术后，自己多半可以牵制住塞尔罗亚，在此期间能逃掉的人越多越好。
不过那禁术对自己而言只能使用一次了，在那之后——
皇帝摇摇头驱散自己的念想。
不过，就在他冲出去的前一刻。
沉闷的声音响起。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看见的，是塞尔罗亚被一面棺盾击中侧颅的样子。
而顺着棺盾看去，持着棺盾的灰铠骑士刚从一片黑暗中出现。
那不是比喻，那片黑暗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一般，如门扉般打开。
出乎意料被攻击的塞尔罗亚一瞬没反应过来。
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它受到的冲击远超之前。
颈椎歪向奇怪的地方，侧颅粉碎，眼珠差点从眼眶里面飞出。
但自己能无限再生。
格列奥乌斯也知道这一点，收回棺盾的他舞动长剑，将塞尔罗亚的双臂以再生赶不上的速度斩飞。
双臂一直处于被废除状态的塞尔罗亚愤怒地呼喊——就连呼喊都被格列奥乌斯以棺盾再次挥击头部的方式打断。
塞尔罗亚驱动单腿踢向格列奥乌斯下左侧的死角，但出乎意料的，在踢击出去之后，飞舞起来的却是自己的腿。
在塞尔罗亚眼角余光看见的，是黑暗的门扉前，一名银白色头发的少女挥舞双手大剑的样子。
感到不悦的的塞尔罗亚以无咏唱的方式发动魔法，范围是自己的正前方。
格列奥乌斯即刻停下斩击，以盾护住自己的身体和蔻儿。
片刻之后，恐怖的冲击将格列奥乌斯向后推出数十米远，棺盾在地面上刻画出长长的轨迹。
格列奥乌斯移开盾牌，塞尔罗亚已经近在眼前。
光速的手刀贯穿了格列奥乌斯的左肩。
但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格列奥乌斯挥舞长剑斩下塞尔罗亚的头颅——没有成功。
斩击到一半就被塞尔罗亚以另一只手拦下。
抓住机会的蔻儿踏步上前，将塞尔罗亚的两手斩断。
格列奥乌斯立刻以盾强打将塞尔罗亚击退。
;……真是奇遇啊，刚刚一直在隐藏气息吗，契约者？塞尔罗亚挥了挥已经恢复的双手，向格列奥乌斯搭话。
没有回应。
;既然你在这里，魂灵在哪？总不能是那个女的吧？塞尔罗亚看向蔻儿，施以威压。
蔻儿淡然地看着它。
塞尔罗亚恐怕不会想到，蔻儿早就已经不惧死亡，这点程度的威压不过是微风吹过。
;有意思，所以，魂灵到底……
;你找我吗？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塞尔罗亚身后响起。
转头。
玉就在那里。
黑色羽翼加持在背后，全身被黑白双色图腾爬满，同样是黑白双色的异色瞳，黑暗与神圣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纤细的双手握着巨镰，巨镰缠绕着蓝黑色的火焰，火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不论是空气，还是空气中的其他。
接下必死无疑。
塞尔罗亚第一次感到紧张。
就在这时，它感到了身后欺近的气息。
格列奥乌斯的棺盾直击塞尔罗亚的后脑，然后趁势就这样将其压倒在地面，手中的长剑刺入塞尔罗亚的脖颈，但没能将其切断。
因为在切开之前，塞尔罗亚就以疯狂的速度再生着，试图抵消那伤害。
但那也不是格列奥乌斯的本意。
只要将其压制住就行了。
;唔啊啊啊啊啊！！塞尔罗亚慌乱地挥舞着手脚，胡乱地向全方位放出魔法。
格列奥乌斯纹风不动，用长剑将其死死地压制住，朝自己飞来的魔法则是用棺盾全部接下。
没有多余的话语，玉落地，挥下巨镰。
命中——的前一瞬。
足以致死的魔法有多发飞向了蔻儿。
蔻儿试图向后退却，但赶不及。
就算玉给予蔻儿避免死亡的魔法，但也只有一次。
纷乱飞舞的魔法束不论怎么数都远超十个。
究竟是塞尔罗亚故意为之还是无意，格列奥乌斯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
仅仅是因为一瞬间的分神，塞尔罗亚就突破了压制，将格列奥乌斯向后击退。
格列奥乌斯最后采取的动作则是以勉强的姿势抬起棺盾，将袭向蔻儿的魔法全部拦下。
玉的攻击命中塞尔罗亚的肩膀，塞尔罗亚的半身瞬间崩毁。
但它立刻做出了舍弃半身的判断，伸长自己一边手臂，将另一边的肩膀以下全部切除。
然后再生。
接着立刻与玉拉开距离，同时飞向格列奥乌斯。
将已经重生完毕的钩爪攻向格列奥乌斯。
虽然有些许违和感在这一瞬袭向塞尔罗亚，但那不值一提。
挥击。
咚。
咔。
两个声响。
棺盾被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