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来改变家乡
“你还回来干嘛？”
嫂子不给好脸色给韩陈，端着饭菜走进厅里。
韩陈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嫂子突然对自己这种脸色看。
他丢下行李，一进去便看见一家上下全堂坐在厨房准备吃饭。
“二哥！”
刚读高中的小妹惊喜交加，一跳起来就跑过去紧紧抱住韩陈，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回来啦！”
“是呀，二哥回来了。”韩陈揉着小妹的头，咧嘴一笑。
小妹开心地不行，拉着二哥到餐桌。
“妈！您快看，二哥回来了！”
“哥，你先坐下。我去拿碗筷！”
小妹砰砰跳跳地跑去厨房。
韩陈高兴地看着众人。
家里换了新餐桌，桌上六菜一汤，全是打渔剩下的海鲜，又炒又闷，浓汤焕鲜，香气四溢。
韩父也刚好拖着晒好的渔网回到家里，看见韩陈后，一脸惊讶。
韩父蹲在井口旁的水龙头边上，洗着邋遢的双手，一边看着韩陈，眼神中充满了笑意：“回来啦？坐坐，去吃饭。”
韩陈咧嘴一笑。
“坐什么坐，这没你的位置！”韩母眼睛都不抬一下，从韩陈回来都没正眼看过这个三年未归的孩子。
韩陈尴尬的站着。
一家三个孩子当中，只有他不是韩母韩父的孩子。他只是当年韩父出去打渔回来时，偶然捡到的一个男娃，然后被扶养至今。
当初韩父想让韩陈去读大学，还是被韩母给再三拦住，最后韩陈也想开了，将钱留给小妹读高中用。
“妈！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怎么这样啊！”小妹韩诗琪捧着碗筷站在门口。
韩母骂骂咧咧地着盯住韩诗琪，喝道：“小娃子懂什么！”
“他打工三年，一分钱没给家里寄过！他还是个人吗！”
韩父用衣角擦干手，苦心婆说：“现在城市里的竞争那么激烈，孩子不饿着就不错了。”
韩母看向韩陈的目光越发不善，喘着粗气，冷哼道：“饿？”
“那别人张家的娃出去外面打工怎么就没饿着？今年回来又是买车，又是起楼？”
“你再看看他！”
韩母气得一股劲冲到院子，拖着韩陈一堆行李往大门外甩出去。
“没用的东西！滚！”
“我没你这种儿子！”
韩父沉闷一口气，走出去把行李一并捡回来。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韩母指着韩父的鼻子，骂道：“我要是发疯就不会捡这废物玩意回家！”
“真的是！孩子在这，你提这事干嘛！”韩父冷哼一声，推着韩陈进去吃饭，“别管你妈，吃饭吃饭。”
韩陈只好坐下。
韩母气上心头：“好！他吃！我不吃了！”
说罢就坐在厅堂的一角，自发闷气。
嫂子也是把碗筷重重一摆，直接离开了餐桌。
韩父一把年纪，实在是不想生气，便不停地往韩陈的碗里塞菜。
“在外边没家里吃的饱，来，多吃点。”
“这次回来就待久一点，现在外边世道没准还家里好赚钱。比如你那发小阿南，自个借钱买个货车给人送货，赚得也不少，媳妇也快娶了，那样不也挺好的。”
韩陈暖心一笑，心中却又十分自责。
毕竟，自己当初进了华山脚下，包吃包住，就是没工资，也就没有办法给家里寄钱。
现在回到家里，总不能跟爸妈说自己去当了道士。
“我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韩陈说道。
韩父微微一愣，随后神色一喜。
“不出去好阿。咱也没必要去城里受别人的气，遭那罪干啥，是不是。”
韩母却安耐不住了，说道：“不出去？”
“你不出去怎么赚钱？难道想啃我们一辈子吗？”
“我告诉你，没门！吃了这顿饭，你该滚哪去滚哪去！别在这里碍我眼！”
韩父筷子一放，沉吟半响：“你冷静下先行不行！”
韩陈内心又暖又寒，充满了说不明道不清的心酸感。
“不出去的话，那打算做点什么？”韩父再次问道。
韩陈点了点头，旋即说道：“我想留下来，建设家乡。”
话音落下，全家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寂静。
建设家乡，这是多理想化的东西。
韩父微微一笑：“好，建设家乡好。”
说罢，韩母坐在角落笑出了声。
“好一个建设家乡。”
“你连半毛钱都拿不出来，拿什么去建设家乡？靠吹牛吗？”
韩陈说道：“爸，你明天休息一下，让我开渔船去试一试下网。”
韩父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打渔，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工作，甚至连家人的温饱，都难以维持。
“你就是打定要吃死我们！”韩母冲到韩陈的面前，一把将他的饭碗打翻在地，拎着衣领就把他往外拖。
“有你这号人在家，我人在外面，脸都没有了！”
“妈！你冷静一下！”韩诗琪抽着鼻子，丢下碗筷就跑了出去。
韩母不理，拖住韩陈的衣领就往外推。
“没用的东西！滚！滚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一辆黑色大众车悄然停在门口，里面一位穿着条纹长衫的老人提着俩袋礼品轻快的走进韩家。
“韩文，你在家就好。”
“镇长？”韩父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青石镇的镇长，老李。
不止他，一堆村里的大爷大妈们也都围在韩家门口，脸上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韩母只觉脸上没面，大庭广众下，啪的一巴掌扇在韩陈脸上。
“滚！我没你这儿子！”
“韩妹，你干嘛呢？快快快，放开韩陈。”老李连忙放下礼品，上去把韩母拉开。
在从韩诗琪口中得知了具体事情后，镇长老李把韩母一顿骂。
“孩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闹啥呢闹！”
门口的大妈们忍不住掩嘴一笑，讽笑道：“我家孩子要是出去打工三年，回来时一分钱没有，我腿都打断他的。”
“打工三年，多的不说，少几千总有？这一分钱拿不出来，那不是白生了个儿子。”
“这娃子是韩家捡的，又不是他们生的。他要是懂事点，就应该自己滚。”
老李面目不善，赶着人群。
“去去去，这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少在嘴欠。人家韩陈能让林总交好，那你家娃是不是没人家韩陈出色？”
众人脸色一变。
他们家里基本上都是海边打渔为生，多数都认识常过来收货的林总。
能让林总赏识的人，基本上都在乡里做上了大生意。
换句话说，别人韩陈将来机会大把，而他们家娃连给别人提鞋的机会都没有！
韩母这下神情大变，尴尬地站在院子里，一句话不敢说，生怕韩陈一个不乐意就离家出走。
老李教训了韩母俩句，又亲自把俩袋礼品提进韩家，拉着韩陈进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