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Im Sorry
“老祖宗，就不能多给点提示吗？”
柯梵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柯梵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拿着马成渡写的推荐信赶去学林斋。
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给老婆幸福美好的生活，得一步步来。
今天的面试，就是第一步。
雪梅路1172号。
柯梵按照马成渡给的地址，叫了辆出租，来到了学林斋的正大门口。
一下车，他就被眼前商铺的气派给吸引住了。
从南向北，长达两百米的巨大商场，全部都是学林斋的‘地盘’！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进进出出的全部都是穿金戴银的达官显贵。
柯梵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来到办公区，找到学林斋的HR，说明来意并递交了马成渡的推荐信。
HR看完信不敢大意。
“请稍等。”
HR拿着信暂时离开，片刻之后，她走回来对柯梵说道：“柯先生您好，您的面试是由副总亲自把控的，请去副总的办公室。”
副总？
柯梵有点小惊讶，看来马成渡这一封信的分量不简单，居然让学林斋的副总亲自出马。
他又来到了副总办公室门口。
轻轻敲门。
“请进。”
屋子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又甜美。
柯梵推门而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白色衬衫、职业西装，搭配一条包臀短裙；左腿搭在右腿上，白皙、笔直。
“柯先生，请坐。”
对方态度相当客气，让人感觉很舒适。
柯梵坐了下来。
女人一边看着推荐信一边说道：“我叫白岚，是学林斋的副总。昨晚马叔叔亲自给我爸打了电话推荐了您，本来今天是要由我爸面试您的，但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我爸暂时没有时间，才让我代劳，希望柯先生不要见怪。”
白岚说话的语气、接人待物的态度，端庄大方，既表示了歉意不失礼貌，又显得那么的淡定从容，一看就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大家闺秀。
她叫白岚，而学林斋的家主叫白同甫，难不成？
柯梵轻咳一声，“冒昧问一句，白同甫家主是您的？”
“正是家父。”
果然！
如此年轻就能成为学林斋的副总，谈吐见地也都非同一般，像这样的女人出身自然高贵。
高贵却不高傲，修养品性极好。
白岚看完推荐信，又打量了一下柯梵，微笑说道：“看不出来柯先生如此年轻，文物修复的技术却堪称一流，战国编钟那么复杂的文物都能经你的手修复，厉害。”
柯梵微笑答道：“过奖。”
白岚又说道：“马董推荐来的人肯定是错不了的，我们学林斋也确实需要文物修复相关的人才，很欢迎柯先生的加入。”
“不过既然是面试，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请问柯先生是哪所院校的文物修复专业毕业的？”
柯梵愣了下。
这个问题……
他挠了挠头，“我大学不是学的文物修复。”
白岚微笑说道：“哦，是我唐突了。不是该专业也没关系，历史系、艺术系、文物保护专业等等，也都是可以的。”
柯梵再一次尴尬，“我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
啊？
白岚有点懵，这个专业跟文物修复好像八竿子打不着？
其实柯家还辉煌的时候，柯梵的父亲希望他以后能够管理家族，所以才会学习工商管理。
谁能想到家道中落，学的东西全白费。
白岚又问道：“专业不对口没关系，那柯先生一定有高人指点？”
很多文物修复大师也都不是高校毕业的，要么是祖传手艺，要么是名师带徒。
柯梵这应该算是祖传手艺。
问题是，他这是跨越千年的‘祖传’，是千年之前的老祖宗显灵，在神识之中倾囊相授。
怎么解释？
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是……自学的。”
“自学？这……”白岚有点懵，文物修复这一门非常晦涩深奥，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在这一门自学成才的。
如果是一般人，白岚已经不用再问，直接让他走人了。
看在马成渡推荐信的份儿上，白岚保持微笑，又问道：“没关系，天纵英才也是有的。那请问柯先生从业多少年，有过多少的修复经验啊？”
这个问题其实是白岚在给柯梵找台阶下。
因为在白岚眼中，柯梵应该是那种非科班、无师承，仅仅靠着天赋进入这一行的人；一般这样的人都会有着非常多的实践经验。
通俗点讲，就是：动手能力比较强。
白岚提出这个问题，就是让柯梵自我表现一番；给柯梵一个台阶，也给白岚一个招收的理由。
但尴尬的是……柯梵根本没有经验啊！
他一共就修复过两次——温元河的画，马成渡的编钟；所谓的经验加起来都不到三天。
“额，那个，我……”柯梵苦笑摇头，“说实话，我是刚进入这一行还不到三天，并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
这下，连白岚都尴尬了。
不是名校毕业，不是祖传手艺，也没有师承，最后连实践经验都没有。
四个字形容：一张白纸。
这种人别说安排他文物修复师的职位工作了，就算是招收进来当学徒都不够资格！
白岚眉头紧锁，很尴尬也很为难。
她想不通，马成渡是存心跟自己开玩笑吗？推荐一个小白来面试？
犹豫再三。
最后，白岚非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柯先生，以您的条件，真的很难进入我们学林斋。您不要误会，我不是瞧不起您，而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坦白说，文物修复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工作，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以及实践经验。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胜任，更不要说您都已经奔三了，这个年纪才刚刚起步，真的太晚了。”
“我建议您实际一点，换一份工作试试。”
其实白岚是好心，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奔三的年纪才开始进入文物修复这个专业，都显得太晚太晚。
她不想柯梵浪费时间，毁了自己。
“所以柯先生，我最后只能对您说一声——I'm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