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禁足
谭严宽离开瑞王府,两人开始暗中联手。
萧祤升调查苏婉清无故遇害之事,逐渐将矛头放在吕凌曼身上。
毕竟彻查到了现在,吕凌曼的嫌疑是最大的。
写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给在宫里面的安妃。
“娘娘。”
宫人抱着信鸽,急匆匆的跑来。
在鸽子小腿上,安妃掳获了一封信。
“速去调查皇后,看其与苏婉清一事,究竟有何关联?”
字体清瘦娟秀,却又不缺狂放洒脱,一看便知是出自那人的手笔。
“火折子给本宫。”
洁白的盘子内,那封信化为飞灰。
“是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
吕凌曼在修剪花草,一转头的功夫,就瞧见了安妃。
在凤栖宫,她可是稀客。
“参见皇后娘娘。”安妃垂首,躬身行礼。
膝盖微弯下去,便立刻被扶起,“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妾身不请自来,不打扰?”
微微一笑,吕凌曼端的是温婉大方,“自然是不打扰。”
未了,指着那盆花草,道,“正巧本宫在忙着花匠的差事,妹妹不妨一起。”
“这是妾身的荣幸。”
安妃走到吕凌曼的身边,两人靠得极近,一面忙活,一面闲聊。 “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安妃慵懒的声音也随之而来,“近日皇宫很不太平,还是凤栖宫里安静。”
“哦?”吕凌曼垂下头,掩住眸子里的厉色,“还有此事?”
“谭夫人的意外辞世,也没说法,弄得人心惶惶。”安妃故作不经意的随口一提。
“那丫头长了一副聪明样,倒可惜了。”
吕凌曼抿着唇,不动声色。
“难为娘娘还记得谭夫人。”安妃说道,“她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谭大将军为国尽忠,赤胆忠心,谭家的事,本宫自然记得。”话锋一转,吕凌曼道,“而且苏夫人是本宫挚友,本宫的心,也悬着呢。”
“娘娘果然宅心仁厚。”
目光向下一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躺着一只耳坠。
定睛一看,这不是苏婉清的吗?
她的东西,怎会没来由得出现在凤栖宫?
莫非……
秀眉微蹙,心下了然。
“啊……”
刀锋向左偏去,割破了安妃的衣裳。
“你没事?”吕凌曼拧着眉,抬头望去,虽然不曾责怪,却也暗自腹诽,安妃未免太过粗心大意。
“妾身没事。”安妃摇了摇头,一脸为难,“衣裳乃是陛下所赐,现今损坏,妾身没法向陛下交代了。”
“陛下若是知晓,定然不会怪你。”
就此离去,有失体统,当务之急,是要换身衣裳。
“妹妹在此等候,本宫为你拿件衣裳。”
宫人都退下了,吕凌曼只得亲力亲为。
“多谢娘娘。”
安妃一脸恭谨,待吕凌曼身影消失,便立刻捡起了耳环,递给贴身宫人,“务必将此耳环交到瑞王殿下手上,并告知他,是在凤栖宫里发现的谭夫人之物。”
萧祤升见到了耳环,不疑有他,即刻进宫,面见皇帝。
“升儿此次见朕,可是为谭夫人一案?”萧远鸿俯瞰着萧祤升,满目慈爱。
“父皇猜测没错。”萧祤升摊开了手掌,里面藏着一只耳环,“儿臣为您呈上证物。”
“谭夫人的?”萧远鸿反问道。
萧祤升点点头,“来自于凤栖宫。”
凤栖宫?
眉头紧锁,萧远鸿征了下,“你的意思是说,与皇后有关系?”
“谭夫人去世前,曾经进宫,耳环又是在凤栖宫找到,两者存在何种关联,父皇理应清楚。”
萧祤升清明的眸子,望向了萧远鸿,眼神似乎在告诉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天下之主,萧远鸿万不可徇私枉法。
“来人,将皇后禁足在寝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攥紧耳环,萧远鸿疾声厉色的命令。
吕凌曼贵为一国之母,倘若证实草菅人命,萧远鸿绝不会姑息。
毕竟谭苏两家,都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
“升儿,你且回去,父皇亲自审理皇后,务必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是要给苏丞相交代。”萧祤升道,“丧女之痛,已非常人所受,父皇应当还他公道。”
“嗯。”
得到萧远鸿的承诺,萧祤升才离宫。
……
子时,皇宫万籁俱静,只有侍卫守夜,以及星星点点的宫人徘徊在城墙之中。
凤栖宫内,一位身着披风,婀娜多姿的女子推开了宫门,一路蹑手蹑脚,走向了清漪宫、宫人居住的寝殿。
轻车熟路的打开一扇门,女子走了进去,并迅速关上门。
“谁?”
听到声音,宫人猛得坐起,一脸警惕。
“我。”
斗篷掀开,露出了吕凌曼倾世容颜。
宫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跪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太拘束了,起。”
将斗篷扔在了一边,吕凌曼坐在宫人的面前,“本宫找你,有事相求。”
吕凌曼亲自找上门,还在深更半夜,恐怕绝非易事,说不定会要命。
思及此处,宫人双腿抖似筛糠,吓得魂飞魄散,“娘娘只管吩咐,奴婢莫敢不从。”
皇后所言,岂敢怠慢。
再给十个胆子,也断然没胆量拒绝。
“本宫为何禁足,你可知道?”吕凌曼抚摸着衣角,说的漫不经心,但那双精明的眸子,却紧紧的盯住宫人。
背脊直冒冷汗,宫人拼命点头,“奴婢知道。”
“那你可知,杀人偿命?”
苏婉清身份不一般,倘若事迹败露,吕凌曼就算保住命,恐怕也得蜕一层皮。
可杀人的罪名,历朝历代,哪个皇后敢认?
宫人并不说话,只是点头。
“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轻轻抚摸宫人脑袋,吕凌曼慵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显得阴森可怖,像一道催命符,“我只是想与你,做一笔等价的交易。”
宫人抬头,茫然的眸子里,透着无知,“交易?”
吕凌曼是主,而自己是奴,什么交易会等价呢?
“你替我顶罪,而我保你家人世代平安。”吕凌曼笑了笑,露出洁白牙齿,愈发惊悚,“我会让你哥哥升官加爵,让你一家光耀门楣,你也不必担心,有人步你后尘。”
一直心惊胆战的宫人,此刻安静下来,“会送命的。”
宫人呢喃,不知说给吕凌曼听,还是自言自语。